校運會結束的那一晚，王汐的宿舍進行了一次深刻的夜談。話題圍繞戀愛兩字。

    這次夜談的起因在於錢簫帶來的，所謂第一手的內部消息。高一的級花和級草塵埃落定了。

    俊男美女無論身處何處都是惹眼的。市一中沒有校花校草，但是每個年級私底下都會選出級花級草，數量不限貴在質量。而每個班的班長則是暗中組織統計數據的。

    “告訴你們個好消息，”錢簫作為最靠門的那個，坐在床上伸長了手，便把燈給熄了，夜談開始，“光是級花，我們宿舍就占了倆！”

    “級花級草結果出來了啊。你老早叫我們投票，卻這麽久都沒有消息，我還以為是不選了呢。”劉莉莉打了個哈欠，她剛剛刷完一套數學題，“說真的，我們年級顏值還挺高的啊。”

    “就是要等這次校運會結束才出的結果。要知道校運會露臉機會多，大家能夠看得仔細嘛。”

    “不用說，肯定是唐月和王汐。嘖嘖，我們宿舍的鎮舍之寶！”劉莉莉打趣道。

    “欸，級草是誰？”唐月小聲問道。

    “一班的班長王崇，妥妥的學霸。二班體育特長生張顯禮，據說打籃球超級帥。”錢簫越說越興奮，“欸！下學期有籃球賽，到時候一起去看啊！”

    錢簫語氣得意，王汐聽她春心蕩漾的口吻，忍不住笑話她，“你不會是看上誰了吧？話說，班長負責收集信息的，不會是——”

    “近水樓台先得月？”劉莉莉順利接口。

    “哈哈哈哈——”兩人頓時大笑。

    錢簫“切”了一聲，“那可說不準，高中不來一場刻骨銘心的早戀，怎麽對得起我的大好年華！”

    錢簫純粹耍寶，連唐月都忍不住笑作一團。

    “現在嘲笑我，到時候看誰先脫單，背叛組織者，請大餐！”錢簫惡狠狠地說道。

    “好呀好呀！我看錢簫巴不得請吃大餐呢！”劉莉莉附和道。

    不過，都是年輕人，誰又能說得準呢？

    王汐暗自搖頭，也不應和她們。在愛情裏，她曾經傷得很深。而對於早戀，她就更加避之不及了。隻是有些事情，不是說逃避就不會發生的；有些人，不是拒絕了就可以掩飾內心的。

    “對了，級草隻有兩個嗎？是不是……咳！漏了誰？”唐月音量很小，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意，錢簫大大咧咧的，自然沒注意。倒是劉莉莉和王汐，她們可是聽出來了。

    “喲喲喲！剛才還說脫單請吃飯呢！這就有情況了啊——”劉莉莉一個不留神，聲音驟然提高。

    “怎麽回事！這麽晚了還不睡覺！警告一次！”

    宿管的拍門聲劈啪作響。劉莉莉縮在被子裏，憋出了苦瓜臉。

    待宿管的腳步聲漸小，唐月這才敢開口，“其實，你們不覺得她敲得太大聲了嗎？我上回還被她拍隔壁門的聲音給吵醒了。”

    “嗯嗯——”王汐深有同感，她的睡眠質量不算好，聲音一大就會醒。偏偏宿管總是擾人清夢。

    “明天找老師說說看吧。”唐月提議道。

    “沒錯。”劉莉莉點頭，“不過啊——小唐月，你好像在轉移話題哦。”

    “對啊。”錢簫反應過來了，“快說，是不是有情況？”

    “沒有啊。”唐月答得飛快，頓時又惹起宿舍裏一陣笑聲。

    “那你說說，你覺得級草還有誰？”錢簫笑得不懷好意，“我可告訴你們，級草總共就三個，級花都有五個呢。僧多肉少啊。”

    “錯了，僧少肉多。”劉莉莉一本正經地更正道。

    王汐無語了，她已經變成了一塊任人搶奪的肉了麽？

    “好啦！你們就別問了。我就是覺得吧……學委，還不錯。”唐月羞紅了臉，不過熄了燈的寢室裏，倒也沒人看得清她的臉色。

    “喔——”劉莉莉和錢簫心有默契地“恍然大悟”。

    王汐倒是沒說話，她其實已經看出些許端倪了。

    “眼光真不錯啊，學委就是最後一個級草哦。他太低調了啊，一天到晚悶課室裏學習，要不是這次校運會他的項目多，都沒人知道我們班還藏著這麽一個帥哥呢！”錢簫說道。

    這話王汐倒是很認同。

    “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你給他報那麽多項目，我看他才不會上呢！”劉莉莉翻了個身。“不過，我還是要說，幹得好啊班長！你看我們小唐月，可不是動心了。”

    “……”正經不過三秒。

    “唐月，我幫你追他怎麽樣？”錢簫心下一動，頓時覺得生活充滿樂趣。

    “哈？不用了吧……”

    “這個主意好啊！”劉莉莉一拍床板，“算我一個！”

    “要造反啊！拍什麽床！警告第二次，宿舍全體扣兩分！再有第三次就扣五分！”宿管粗獷的大嗓門一響，宿舍裏立即消聲。

    這分數一扣下來，宿舍裏四人哀嚎一片。

    “完了，這個月的文明班不會因為我們泡湯了吧。”

    “相比之下，我隻想知道我再扣多少分就能見家長。除了拿湯水，我並不想在工作日時間看到我媽。”

    “所以，睡覺吧。”王汐總結道。

    這場夜談終於結束了。而那個幫著唐月追人的大計，也暫時擱淺。

    轉眼到了十一月，王汐這周特意從家裏拿了件較薄的羽絨服。她畏寒，一到冬天就容易感冒。

    課間休息時間，王汐懶懶地趴在桌上不願動彈。

    李華軒拿著兩個水瓶回到座位上，“溫的，暖暖胃。”

    “謝謝。”王汐拿了自己的水瓶。她不想出去感受冷風的溫度，隻好拜托李華軒幫忙打水了。

    “之前的筆記都整理好了吧。”

    “嗯。按你說的，該挪到書上的我都謄抄了一遍，其他的也都整理好了。”王汐點點頭，一口溫水經過喉嚨，人頓時舒服不少。“你要看看嗎？”

    “不用。學習是自己的事情，我告訴你方法，實踐還是靠你自己。”

    這倒是真的，李華軒是個很負責任的同桌。答應了會教王汐，就真的盡心盡責地教。不過他更多的是教王汐方法，一些學習小竅門也確實讓王汐收獲不少。王汐想，如果李華軒將來做老師，一定會很受學生歡迎。嗯，長得好看，教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