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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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沈二夫人交代那小太監給沈康帶去了一句話——花好月圓夜,成人之美時。”不一會兒,韋一傳音給郗恒道。
郗恒蹙眉。
一旁的杜仲也聽到了韋一的匯報,扇著桃花扇接話道,“看來這沈二夫人是想給自己的弟弟沈康做個媒呀,不知這給說的是哪家的姑娘呢。”杜仲雖然嘴上說著不知道,目光卻若有似無的瞟向喻茵。
郗恒也順著杜仲的目光看向了喻茵,她會就這樣任人擺布嗎?
“世子,是否需要動手?”韋一問道。
“不必。”郗恒收回目光。
一旁的杜仲顯得頗為詫異,“從青樓回來後就讓人查了小丫頭,我還以為你是看上小丫頭了呢。如今看來難道不是?”杜仲嫌棄的看了看沈康,又說道,“哎,小丫頭命苦呀,這沈康看上去就是個虛的,小丫頭的下半輩子肯定不性福。”這話說的倒是十分惋惜,可是語氣卻充滿興味,說完還衝郗恒擠了擠眉。暗處的韋一汗顏。
郗恒挑了挑眉,麵不改色“你行你上啊。”
“不行不行,我的心裏已經有了微微、牡丹、芍藥……可是容不下別人了。”
大殿上。這一聲“咯噠”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殿內眾人此時全都在注意沈康的敬酒,自然也都注意到沈康的袖口掉了東西。可是沈康本人卻不為所動,佯裝不知,一雙眼睛倒是盯著喻茵目不轉睛的笑。
早年沈康曾在蔣府撞見過蔣喻茵,那時喻茵才剛剛及笄,沈康一眼就看上了喻茵,想要將喻茵據為己有。沈府自來出文臣,沈康自也是走得文人雅客的路子,可他肚子裏並沒有多少墨水,卻偏偏學別人愛穿綠衣服,配上他那副猥瑣的嘴臉讓人十分惡心,可他自己全然不知,自以為瀟灑風流,風靡萬千。
沈康至今還記憶深刻,自己走上前去向喻茵搭訕,喻茵卻是腳步未停,連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就走過去了。沈康依仗著沈家的權勢,在衛京城裏肆意妄為,遇見的姑娘要麽曲意逢迎,要麽抵死頑抗,可從來沒見過喻茵這樣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的,這樣清豔絕傲的極品,沈康如何能放過。奈何蔣喻茵的聆茵閣像是銅牆鐵壁,自己得不到法子進去,故而求之卻不得。不過今天,當著這所有人的麵前,看你蔣喻茵還有什麽法子逃出我的手掌心。沈康想到今日的打算,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了三分。
“沈大人似乎掉了東西。”見沈康不為所動,靜嫻皇後好心提醒道。
沈康仿佛此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丟了東西,趕忙彎腰去撿,沈康將掉落物撿起來後,並不急著收回袖口,反倒是細細摩挲擦拭,顯示出這掉落的東西對於物主人來說十分珍貴。
沈康撿起玉佩,殿內所有人都在注意看沈康的動作,唯獨隻有鬱裴,薑國太子鬱裴,死死的盯著沈康手裏的那塊玉。
“瞧著沈大人這幅珍惜的模樣,不知是什麽好東西讓沈大人如此看重,不妨說出來讓殿內的眾人都開開眼界。”靜嫻皇後見不得沈康那小心翼翼的做作樣子,諷刺說道。苓妃在宮內得皇上寵愛,難免恃寵而驕,作為皇後卻不得不處處忍讓,否則便會被人指責不能大度容人,是妒婦,皇後因此受了不少的氣。既然沈康是你沈苓的弟弟,弟弟沒臉,你沈苓臉上也掛不住。靜嫻皇後在心裏想著,麵上卻是不說清楚便不放過沈康的意思了。
沈康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這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隻是友人所贈,所以微臣才如此珍惜,皇後娘娘便也不要打趣微臣了。”
本來嘛,若是朋友知己間的饋贈,這般珍惜看重也說得過去,也顯示出沈康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可是沈康偏偏支支吾吾、欲蓋彌彰,這般態度,卻好似想要掩蓋些什麽,讓人心生疑慮。
“沈大人手裏這係紅繩的玉佩瞧著倒像是女子之物,不知沈大人是交了女子為友,還是心儀沈大人的姑娘相贈,是定情之物呢。”說這話的是宮裏正得聖寵的馨貴人,馨貴人自來是和皇後交好,靜嫻皇後和苓妃不對頭是眾所周知,馨貴人不介意此時再添上把火。馨貴人說完一邊用帕子遮臉嬌笑,一邊觀察著靜嫻皇後的臉色。果不其然,皇後滿意的對她笑了笑。
美人一笑百媚生,惠文帝被馨貴人這一笑撩撥得心花怒放,大笑道,“沈愛卿原來是有了心上人,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這……這……”沈康麵露難色,仍舊是支支吾吾。這般作態,卻也是證實了玉佩是定情信物的說法。
“咦,這瞧著不是三妹妹一直帶著的玉佩嗎?”蔣喻茉天真無邪的聲音適時響起,狀似無意的對著沈洳說道。眾人不一而同望向說話的蔣喻茉,蔣喻茉是蔣喻茵的大姐姐,同為姐妹,蔣喻茉知道自己妹妹的貼身之物並不意外,此時,殿內的眾人幾乎一同認定了沈康手裏的玉佩就是蔣喻茉的,同時相信蔣喻茉已經跟沈康私定終身了。
衛京城是衛國的都城,也算作衛國數一數二的經濟交通樞紐,雖然經濟較為發達,但民風仍較淳樸,對於男婚女嫁,也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蔣喻茵身為女子卻膽敢私下與男子私定終生,在場的夫人小姐看著喻茵的眼神登時就變了,一想到喻茵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心中更加肯定是因為沒人教養所以才做出這些出格的舉動。本來剛才被喻茵舉止氣度所吸引而讚歎不絕的人,此刻則嘰嘰喳喳,責怪蔣喻茵敗壞了蔣府的門風,上不起台麵,對不起去世的蔣老將軍。如此雲雲。
麵對殿內眾人的議論輕視,喻茵並未動作。此時脫去了鬥篷的喻茵身著天青色盤錦鑲花雲緞裙,裙擺處繡著朵朵俏麗的銀色梅花,似乎彰顯了穿衣人的孤傲高潔。天青色在富麗堂皇的金色宮殿中本應稍顯暗淡,此刻卻在燭火的照耀下將喻茵本就白皙的皮膚,映襯得近乎透明。麵對眾人的質疑指責,喻茵不怒不惱、不羞愧也不辯駁,隻是安靜的坐著接受眾人的露骨眼光,卻是讓身邊的貴德太後更高看了兩分。相比於喻茵的坦然自若,蔣喻茉身著煙霞紫吳錦長裙,頭梳流雲髻搭配紫玉簪,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這副作態卻是小家子氣了。
“哦,這麽說來,莫非心悅沈愛卿之人原來是茵郡主了。”惠文帝看向喻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