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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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茵是躺在床上舒服的休息了,暗處裏的單平卻是一動不動,生怕再發出一點聲響,引起懷疑。自接到主子要求保護蔣三小姐的任務後,單平便是完全隱身於暗處,時刻緊跟在喻茵身旁,不敢離開半步,每日裏也隻有等喻茵入睡之後,單平才有一點自己的時間,而且單平擔心會有意外發生,晚上也不敢離得太遠,隻好在聆茵閣附近的馬廄旁的雜物房裏休息,一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薑國太子親衛首領,居然淪落到要和馬同吃同住,單平的心裏苦呀,正想抬頭看看月亮,尋求慰藉,隻可惜自己還蹲在房梁上,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隻覺得心裏更苦了。
不過,蔣三小姐為什麽要看道學心法呢,還一副潛心求解的樣子。每日裏看著蔣喻茵僵硬滑稽的動作,單平很是無語,這蔣三小姐好似連丹田、任督都找不到分不清,這樣練下去也是白搭,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既然主子要保護蔣小姐,單平覺得自己也有義務幫助蔣小姐。不久,單平聽著喻茵輕緩規律的呼吸,推測喻茵已經睡著了,便輕輕從房梁躍下,走到窗前借著月光提筆作畫,過了一會完成畫作,單平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避開齊晟齊鈺,悄悄的從房間退了出去。
第二日早,喻茵像往常一樣來到書桌前練字,卻發現書桌上規整的放著一副人體穴位經脈圖。硯台上放著作畫的毛筆,紙上墨跡已幹,看來是昨晚有人在此作畫,喻茵訝異,不由回想起昨晚上自己疑似聽到的聲音,汗毛豎立,雞皮疙瘩瞬時爬滿脊背,喻茵肯定有人在監視自己。僵硬的轉頭,喻茵左右張望著看了看屋內,紅萍綠葵正忙著清理灰塵,擦拭物品,並不見除此以外的其他人,其餘人的嬤嬤婢女也都是在院子裏忙活,無甚異常。此人竟躲過了暗地裏的齊晟齊鈺,明目張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畫,膽子還真是不小,喻茵暗下決心,挖地三尺也要將這個人找出來。
喻茵認真的看了看這幅人體經脈圖,這幅圖上並未詳細標注人體的每一處穴位和經脈,僅僅將道陽心法中所提到的部位標注了出來,喻茵恍然,一方麵這個人在自己身邊潛伏已久,對於自己的一舉一動非常熟悉;另一方麵此人並沒有害人之心,否則喻茵估計自己早就沒命了。那麽,動機呢?喻茵不解。
喻茵靠近畫紙時隱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是馬的氣味,喻茵因為上次去太華山第一次騎馬,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於馬的氣味十分敏感。沒錯,就是馬的氣味。喻茵看著眼前的畫紙,陷入了深思。傍晚時,喻茵招來齊晟,耳語了幾句。齊晟得了吩咐出去,喻茵便安然坐在書桌前,我就不信這樣你還不現身。
怎的今日不練習道陽心法了,房梁上的單平心想,難道是我畫的圖蔣小姐看不懂嗎?看來這個蔣小姐也不像看上去那麽聰明嘛,這麽簡單的圖都看不懂,單平暗自腹誹。又過了一會,天色漸漸黑了,齊晟才提著個麻袋走了進來。這是幹什麽?單平好奇張望,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此時喻茵已經屏退了紅萍綠葵,屋內隻有喻茵和齊晟二人。“小姐,東西都在這了。”齊晟說著打開麻袋,裏麵安靜的躺著幾件衣服。傍晚時,喻茵讓齊晟去馬廄附近查看,是否有何異常,齊晟雖有疑問,卻也還是按照吩咐細心的搜查了馬廄附近,果然在馬廄旁的雜物房裏找到了這幾件衣服。雜物房常年無人清掃,裏麵的東西大多也已經廢棄,齊晟卻在房間裏找到幾件布料上乘的衣物,頓覺不妥,仔細搜索後,將可疑的物品一並拿來交給喻茵。
單平蹲在房梁向下張望,這不張望還不要緊,一張望嚇得差點從房梁上摔了下來,這麻袋裏裝的不正是自己的衣物嗎?單平沒料到,自己不過是畫了幅畫,怎麽就暴露了自己的老底,讓蔣喻茵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單單幾件衣服倒也沒什麽,可是,可是……單平蹲在房梁上,卻是急的腦門直冒汗。
喻茵滿意的看著麻袋裏麵的衣服,一伸手將麻袋掀了個底朝天,衣物散落在地上,喻茵於是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仔細檢查。此時的單平一顆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兒,祈禱衣服裏麵的東西千萬不能被蔣小姐發現,不過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單平的祈禱,喻茵剛拿起一件衣物,輕輕抖落了兩下,便有一信封模樣的東西飄飄然落了下來。找到了,喻茵勾了勾唇。
齊晟撿起信封遞給喻茵,這似乎是一封還沒來得及寄出去的信,摸上去很是厚實,封口細細的用糨糊黏貼,封頁卻是一片空白,單從信封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喻茵拿到這信也隻是放在手中端詳,並沒有要拆開看的意思。過了一會,喻茵將信舉起,似是對著空氣說道,“我知道閣下在此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這封尚未署名的信想來對閣下也很重要。”房梁上的單平在內心狂喊:重要,非常重要。喻茵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如若閣下現身,此信必定原物奉還。”聽著喻茵的話,齊晟才意識到屋裏這是還有外人,自己居然毫無感覺,頓時警覺了起來。
單平正在天人交戰。這封信裏包含了探子打探的關於衛京城裏、皇宮裏的眾多消息,本來探子將消息送到單平這裏,單平整理好卻還沒來得及遞送回薑國,交給鬱裴。此時卻落在了蔣喻茵的手裏,如果蔣喻茵查看了信裏的內容,單平的眸光迸現出殺氣。“我數三聲,如果閣下還不願現身,那我隻好打開信封了。三、二……”喻茵話音還未落下,隻覺眼前一暗,一黑衣男子便出現在眼前。喻茵沒看清楚,齊晟卻是清楚的看見此人正是從房梁上跳下來的,頓時警惕起來,拔劍挺身而出。
“把信還給我,”單平無視拿劍指著自己的齊晟,麵無表情的看著喻茵說道。“好吧。”喻茵乖巧的將信遞了出去,似是沒想到喻茵會這麽爽快,輕易便將信還給自己,單平卻是愣在了原地。喻茵將信塞到了單平手裏,單平愣愣的接過信,三人於是就這麽大眼瞪小眼,陷入僵局。
單平原以為蔣喻茵會拿信威脅自己,至少也會質問自己為什麽要監視她,誰知道蔣喻茵僅僅隻是拿信逼他現身,其餘半句話都沒有,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喻茵對於有人監視自己不是不好奇,隻是此人既然能夠逃過齊晟齊鈺的眼睛,躲到自己身邊,想必定是武功高強,既然打不過,那見個麵打聲招呼,總比時刻被人在暗處盯著要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