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戰,又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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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從蓬蓬頭兜頭澆下,刺骨的冷冰流過了丘宛晴的眼睛嘴巴胸部,直流進心裏胃裏。 vw
誰說衝冷水澡能平靜那一定是騙人的。
心越來越酸,越來越麻,那裏好像穿了個洞,有流不盡的悲哀。幸好眼淚混在了水裏,她還可以騙自己說,我是堅強的。
在這場開始不公平的愛情裏,她如同踏進了沼澤,一步步淪陷。而他卻站在岸,對她的沉溺冷眼旁觀。
要怎麽才能練一副鐵石心腸,對所有他拋過來的傷害無動於衷
冷水凍結不了她的悲傷,卻能凍壞她的身體。
丘宛晴生病了。
接近40度的高燒,燒迷糊了她的腦子,讓她在第二天清晨,倒在了走廊。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躺在自己房間的床,吊著點滴。而餘管家在一旁守著她。
昏沉沉的腦袋,沉重的眼皮,啞的說不出一個字的嗓子。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醒來。
宛晴,你醒了。餘管家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還燒著。
丘宛晴想說話,可嗓子卻如火燒一樣,一個音也發不出。
他呢他呢丘宛晴心裏呼喚著,眼睛看向門口。
那裏房門緊閉,仿佛永遠不會有人推開。
記得以前她還討厭他,怕他的時候,他會不請自來,二話不說霸占了她一半的床。
而現在,她盼著他,念著他,可他卻不出現了。
餘管家知道她在想什麽。可她隻能歎一聲,告訴她:少爺到a市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本來無神的眼睛裏,最後一絲期待的火苗也熄滅了。
丘宛晴閉了眼睛。
餘管家端過來一碗白粥,勸她多少吃一點。
但丘宛晴沉默著,沒有睜開眼睛。
宛晴,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餘管家坐在床邊,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裏,繼續說著:少爺不是一般的男人。要抓住他的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戴夢妮小姐在他身邊呆了三年,期間少爺換了不少女人,可她卻是呆得最久的一個。
丘宛晴的鼻頭微微抽動著,餘管家知道她在聽。
我想你知道原因,女人隻要發起狠來,是什麽都能夠忍下去挺下去的,隻要少爺一天不拋棄她,她還有贏的希望。餘管家拍了拍丘宛晴的手背,仿佛在鼓勵她。
少爺真正愛著的,這輩子也許隻有安宇寧小姐一個。但安小姐卻哎,真是冤孽,偏偏你跟她長得還一樣。
說到這裏,已到傷心處,丘宛晴強忍的淚緩緩流下。
餘管家拿起紙巾,一點點把她的淚沾幹,一邊沾,一邊安慰,口氣柔和得好像一個母親。
傷心最是傷身。你的體質本來虛弱,不要再流淚了。堅強一點,其實,少爺心裏是有你的。
這句話,本來是好意,可在丘宛晴聽來,卻是一種諷刺。他的心裏,真的有她嗎
她不相信,一丁點都不相信。
那晚的記憶又傳來。明明白天的時候,他還吻著她的唇,還抱著她的腰,可一轉眼,他摟著另一個女人,做著對她所做的一模一樣的事情。
其實,她不是一直明白戴夢妮的存在意味著什麽嗎她不是傻子,她一直都懂,隻是一直在逃避。如今,當現實直接刺入她的眼睛,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可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
她寧願這樣昏迷不醒。
在接下來的兩天,淩仲煊果然沒有出現。而丘宛晴的病也一直拖著,沒有好轉。
她不肯吃藥,也不肯吃飯。
餘管家一勸她,她隻說:要麽放我回家,要麽讓我死掉。
如果離開這個地方,如果再也看不見他,她會好轉了吧,隻當做是夢一場。
餘管家做不了決定,打電話問淩仲煊,可他隻冷冷地回答:那讓她死掉。
餘管家再一問:要不要告訴她您幫助她弟妹
可淩仲煊厲聲打斷:別說。
哎,好吧。餘管家無奈放下了電話。怎麽可能真的讓丘宛晴死掉呢,少爺還真是倔強啊。
不,他們兩個都太倔強了,寧願互相折磨著,也沒有人肯先低頭。
記得昨天半夜,她看護著丘宛晴的時候,本來說好不回來的淩仲煊還是出現在了門口。
隻不過一天,他的下巴長滿了胡渣。
她還好嗎他站在門口,眼裏分明閃過了心疼的神色,卻一步也不踏進這房間。
不,她不好。餘管家把他拉進了屋子,勸他過去看看。
他終究還是過去了。
那如彎月一般的眉毛,因為痛苦而緊緊蹙在了一起。玫瑰般的唇色,也褪作粉白。而那眼角,似乎還噙著眼淚。
她的痛苦,都是因為他。
而他的,也源自她。
好好照顧她。淩仲煊沒有多呆,他離開時的臉色來時更加憔悴。除了餘管家,沒有人知道他來過。
丘宛晴自然也不知道。她等呀等,可淩仲煊是不來。在等待,她一次次給了自己希望,也一次次讓自己失望。
自生病以來的每一天,她都在等。
即使她的神智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堅持坐在露台,即使那裏的風大得能把她無力的頭吹偏了過去。
但她還是等著。四五月的天氣裏,她穿著深冬的棉襖,慘白著臉,看著碼頭的方向。
看了十多分鍾,頭疼得實在厲害,看不下去了,她閉著眼靠在椅背,用耳朵聽,她能聽出船行駛來時水花發出的聲音。
聽了一會,又睜開眼,繼續等著那艘船的靠近。
好幾次,船來了,她一陣欣喜,可最後卻發現,不是他。
餘管家好幾次都看不下去,直想把她狠狠罵一頓。但一看到她空洞的眼,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了,隻剩下深深的歎息。
不止餘管家,戴夢妮也看不下去了。
丘宛晴,你裝死還裝得不夠嗎仆人攔不住戴夢妮,她一下子闖到了丘宛晴麵前。
這兩天,整個島的重心都圍著丘宛晴轉,實在讓她生氣。而且因為她,淩仲煊整日不回島,給了外麵的女人不知多少可趁之機。
丘宛晴看她不善的臉,卻不想跟她爭辯,隻呆呆望著大海。
你還想把病拖到什麽時候以為拖到煊哥回來,他會同情你了戴夢妮一句話說到了丘宛晴的痛處。
她的病一直不好,是因為她沒有想康複的心情。她隻想折磨自己,似乎這樣,心裏能好受一點。
但戴夢妮也沒有說錯。隱隱約約地,她心裏是存著那樣的想法,那樣卑微的想法,如一條祈求憐憫的狗狗。
戴夢妮不屑地瞧著丘宛晴,雙手盤在胸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繼續嘲笑她:裝可憐你這橋段也太老了了吧。
煊哥最討厭病怏怏的人了。你想,安宇寧以前是多麽活力四射。你要是真想和我鬥,多學學安宇寧倒是還有幾分勝算。
安宇寧,安宇寧這裏的每一個,都把她和安宇寧聯係起來,都讓她裝作是安宇寧。
但她分明是丘宛晴,與安宇寧分毫不相關啊
為什麽,為什麽淩仲煊不能喜歡丘宛晴呢
你知道煊哥為什麽一直不碰你嗎戴夢妮這個問題讓丘宛晴迅速抬頭,她大大的眼睛裏全都是不解。
戴夢妮繞著丘宛晴轉了一圈,把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才湊近她的耳邊,好像要說一個秘密。
煊哥每次懷著什麽樣的心情接近你,你知道嗎你有著安宇寧的外表,卻給不了他安宇寧的感覺。他每次懷著多麽大的期待靠近你,換回來多大的失望。你是多麽讓他倒胃口啊。
倒胃口
丘宛晴的淚瞬間紅了眼眶。
總算明白了,淩仲煊每次從她這裏,得到的隻是失望。
那碗麵是一次失望。
那支舞也是一次失望。
那麽多次的親吻更是一次又次的失望。
這樣的事實,從戴夢妮的口說出,讓丘宛晴難過得都不知道難過的感覺。因為太痛了,心髒選擇了麻木。
每次傷害丘宛晴,每次看到那張和安宇寧一模一樣的臉呈現出痛不欲生的神色,戴夢妮心裏充滿了報複的快感。
而她報複的,當然是安宇寧。無論過多久,女人還是一種記仇的動物。
陽春三月裏,丘宛晴的心情如墜冰窖。
也許她該聽戴夢妮最後給她的忠告,識相點,放棄吧。
再等下去又有什麽意義他是不會來的。
丘宛晴扶著椅子站起身,卻隻覺著一陣天旋地轉。目光失去焦點,而模糊,仿佛看到他蕭瑟的背影,離她一點點遠去。
啊來人啊仆人發現丘宛晴倒在了地。
她重重地磕向了大理石的地麵,把額頭磕出了一塊烏紫,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反而,她希望那裏出血,留疤,然後,再也不像安宇寧了。
淩仲煊丘宛晴開始了囈語,你的心
好狠,好狠。
快,快去叫醫生。她快不行了。餘管家慌了,丘宛晴全身都燙的不像話。
戴夢妮的話,讓丘宛晴失去了支撐著的最後的信念。本來還能強撐著的身體,此刻失去了力量,於是,病魔叫囂著,占據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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