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降級為“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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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飄來一陣濃鬱的玫瑰花香。小說環顧四處,是一片玫瑰花海。而花海間的那個人,沐浴在陽光下,栗色的頭發在閃閃發亮。他轉過身來,一雙碧色的眸子攝人心魄。

    淩仲煊,淩仲煊她呼喚著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欣喜地朝前奔去。

    但那個優雅而完美的男人,卻一伸手,在她驚愕的目光,把她推入了花海之。

    花瓣如驚起的鷗鷺,飛了漫天,攪動了死亡的氣息。無數根刺,猙獰地刺入她的後背,雪白的皮膚瞬間被撕裂,可流出的不是血,是淚。

    淩仲煊

    丘宛晴猛地一睜眼,額頭布滿了冷汗。引入眼簾的是洛可可式的吊燈。而她安然無恙地躺在她的席夢思床,正打著點滴。

    一切都是夢嗎

    沒有什麽海水,也沒有什麽手術,更沒有玫瑰花海和淩仲煊但一切為什麽逼真,讓她即使在夢裏也心絞著疼痛。

    一動,頭如被千萬根針紮著,讓她痛不欲生。

    丘宛晴。

    話音剛落,丘宛晴整個人被向前拎了起來。

    啊她一聲痛呼,額頭裝了一個堅硬的下巴,短短的胡渣似要插進她柔嫩的額頭。

    手背的針頭承受不住這樣的拉力,一下子被扯掉了,血沒節製地流了出來,一滴滴滴到床,染紅了被子。

    虛弱無力的身子讓她對一切都無能為力,而周身的痛楚折磨著,讓她咬緊了牙,閉起了眼睛。可即使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來人是淩仲煊。

    隻有他會這樣叫她的名字,恨得仿佛想立刻把她掐死。

    看著我。他大手往前一拉。

    她被迫靠近了淩仲煊的臉,然後勉強睜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從沒見過如此狼狽和憔悴的淩仲煊。

    頭發雜亂著,胡子沒有剃去,下巴尖尖地消瘦了,碧色的雙眼雖然寫滿了憤怒,但眼角有藏不住的疲憊。

    他如一隻發怒的豹子,想要用目光把丘宛晴整個撕碎。

    隻是,丘宛晴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而他也從來不解釋。

    你為什麽不直接死掉他憤恨地說著,冰冷的手環了她的脖子,壓迫著那突起的血管。

    隻要稍微一用力,他能把那細細的支撐給捏斷。

    但看她臉,此刻卻沒有一絲恐懼。隻有蒼白的麵容,麻木的表情,死灰般的心。

    你這張臉,真讓人倒胃口。淩仲煊冷冷地說。

    這句話,讓丘宛晴一震。

    他終於說出來了

    心一點點被酸痛腐蝕,而嘴巴居然不由自主笑了起來,仿佛要要通過笑的方式,把自己所受到的全部傷害發泄出來。

    她一直笑著,在淩仲煊莫名其妙的眼神越笑越瘋狂,似乎要把胃也笑著吐出來。

    瘋子。淩仲煊一下子把丘宛晴推到回床。

    即使狼狽地倒在床,可她還繼續笑著,笑著笑著,眼淚濡濕了被子。

    眼的所見的一切都是歪著的模糊著的。而她沒有一點力氣去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

    淩仲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丘宛晴的心也漸漸寒涼如南極的荒原。

    他的話,是世最尖銳的武器,不把她傷得鮮血淋淋不會罷休。

    他說,丘宛晴,你為什麽不直接死掉呢

    是呀,她為什麽還要醒來接受這樣的羞辱。

    丘宛晴無力地閉了眼睛。隻有在淩仲煊這裏,她的生命才變得那麽沒有意義。

    這個惡魔,惡魔

    傷心夾帶著憤怒,她的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

    第二天,丘宛晴被正式打入冷宮,而且降級為仆人。她不能繼續住在安宇寧的房間,也不能住在主屋,而要遷去宿舍樓和其他仆人住在一起。

    她身體還虛弱著,可是沒有人幫她搬東西,她隻能自己收拾。雖然安宇寧的房間裏沒有多少她的東西,但她的物品畢竟還是需要袋子或箱子裝走的。

    可當她去要袋子的時候,本來伺候她的女傭隻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懶洋洋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塑料袋,然後啪的一聲重重按在台。

    這種事情見多了,丘宛晴也不跟她計較,隻默默地走了。

    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丘宛晴暈乎乎的腦袋還未清醒,但她卻強迫著自己看清楚,認清楚,不帶走任何一件屬於安宇寧或者淩仲煊的東西。

    喂,丘宛晴,快點阿芳在門口催她。從今天開始,她要跟著阿芳幹活了。

    首先,阿芳要帶她去新的宿舍。

    丘宛晴拎著醜陋的塑料袋,裝著自己那一點寒酸的東西,離開了古樸華麗的大宅。

    去宿舍的路,無論如何都要經過花園。那裏曾是丘宛晴最喜歡的地方。在傍晚時分,吹著徐徐吹來的海風,看著天空的顏色一點點變化,再泡一壺香氣四溢的花茶,用素雅的玻璃茶具裝著,隻兩三口,便能消除一天的疲憊。

    而如今,那裏將成為她的夢魘。

    因為所有她不想見到的人,此刻都在那裏。而她將以一幅無狼狽的姿態,去麵對。

    她的臉蒼白而幹燥,眼圈烏青,雙目無神,頭發也幾天沒洗了,油光使它緊貼著頭發。瘦弱得風一吹會倒的身軀,虛浮的腳步,使她看起來像一個肺癆的病人。

    而她要以這幅病怏怏的醜態,出現在一片光鮮亮麗的嘲諷和冷漠麵前。她祈禱著,抗拒著,可帶路的芳姐,卻加緊了腳步,拖著她往那屈辱之地更快速地前進。

    芳姐,芳姐,你走慢點。丘宛晴哀求,你拽著我手疼。

    少廢話,跟。芳姐仍舊大步向前。

    終於越來越近。

    淩仲煊,戴夢妮,以及一個麵目姣好的女子正坐在太陽傘下喝茶。那女子依偎在淩仲煊身邊,巧笑嫣然,把切好的蛋糕一塊塊喂到他嘴裏。而淩仲煊都吃了,沒有拒絕。

    陽光下,他的神色顯得多麽寧靜。

    丘宛晴心底陡然一酸,立馬猜到了他們的關係。但人總是會對糟糕的境況抱有一絲幻想,除非得到了證實。

    芳姐,那穿粉紅夾克的人是誰丘宛晴還是開口問了。

    少爺的新寵,林惜惜小姐。阿芳很是怪,繼續說:怎麽你不知道傳說不是因為她來了你才失寵的嗎

    啊,我不認識她。丘宛晴勉強扯開一個笑容,以掩蓋此刻自己的傷心。人是不是總要親自證實一遍,把自己狠狠傷一遍後才能平息心那點微薄的期望

    你等會別亂說話。阿芳叮囑她。

    她還能說什麽呢丘宛晴苦笑,她已沒有什麽好在乎的了,幹脆任由阿芳拉著走。

    遠遠地,餘管家看到了阿芳領著丘宛晴正往這邊走來,心裏開始著急。她給阿芳使眼色,可她還是一個勁往這邊走來了。

    少爺,戴小姐,林小姐,下午好。阿芳頷首,給他們問好。丘宛晴則站在阿芳身後,低著頭,不說話。

    她頭低得希望可以沒有人看到。

    餘管家見淩仲煊沒有說話,於是快速走前去,打發阿芳:不用幹活嗎還不快走。

    一邊說一邊示意她快走。這次,阿芳終於懂了,領著丘宛晴要走開。可戴夢妮卻懶懶地來了句:當下人要有下人的樣子,傲給誰看,以為自己還是小姐呢。

    這一句,丘宛晴知道是在說她。

    一下子,全部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丘宛晴的身。

    此時,和煦的太陽底下,她的頭發因著油光在閃閃發亮,難看地貼在頭皮。身還穿著黑色的女仆套裝。而這套衣服,顯示著她低微的地位,顯示著她和眼前這些主人們的高下之別。

    丘宛晴雖低著頭,卻仿佛能看到戴夢妮嘲笑又嫌棄的神情。

    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一抬頭,發現淩仲煊也看著她,那眼神裏還有一絲殘忍的玩味。

    少爺,丘宛晴艱難地適應這種稱呼,下午好。

    喲,還有呢戴夢妮不肯饒過她。

    戴小姐,林小姐,下午好。丘宛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很恭敬,她不想顯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讓他們更加體會到羞辱她的快意。

    餘管家,記著,以後閑雜人等不用到我麵前來了。淩仲煊開口。

    閑雜人等。

    丘宛晴的鼻頭立刻酸了。心裏有一個地方轟然崩塌,她的愛尊嚴全都碎了滿地。

    阿芳看她像木頭一樣呆站著,拉著她要走。可突然,一個球碰地一聲砸到了丘宛晴的後腦勺。

    飛速的衝擊讓丘宛晴吃痛地踉蹌了一下,因抓著阿芳才沒有狼狽摔倒。

    轉頭一看,是個小男孩。帥氣又可愛的臉是一片漠然的神情。

    把球撿起來。他命令。

    阿芳立刻把球撿了遞到他的麵前,還恭敬地諂媚:小少爺,您的球拿好了。

    可那孩子把球扔得老遠,然後指著丘宛晴,說:你去撿。

    他臉滿是囂張的氣焰,而戴夢妮林惜惜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丘宛晴隻好放下塑料袋子,準備去找他扔出去的球。

    但她才走出沒多遠,那孩子撕開了她的塑料袋子,把她的東西全部倒在了地。

    哇好醜的衣服那孩子大笑了起來,一雙腳踩了去,如踩蹦蹦床那樣跳呀跳著。

    暗紅色的塑料袋子被風吹了起來,醜陋地蒼涼地不知道要飄向何處。

    爸爸,媽媽,快來看啊,這女人的衣服好醜。孩子興高采烈地朝林惜惜和淩仲煊招手。

    他是淩仲煊和林惜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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