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之不安的坐在位置上，腦海裏不斷思考著待會兒該說的話，考慮著牛富學會是何種反應的所有可能。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他從思緒中拉回，言行之眼神裏既是焦慮也是迷惘，他用力地抓抓頭，道：“死就死了！反正都是必須要麵對！”

    隨著同學們紛紛進入教室坐好，牛富學也很快出現。他伸手拿著書本和一根長長的教鞭，眉開眼笑，嘴裏哼哼唱唱的大步走了進來。他在講桌前站定，朗聲道：“上課！”

    “起立！”在女班長的帶領下，同學們紛紛起身深鞠一躬道：“老師好！”“同學們請坐！”牛富學回禮道。之後他翻開課本道：“同學們請翻到”回身正準備在黑板上寫字，忽看見那個空了十幾日的地方似乎現在多了個什麽東西！他當即厲聲嗬斥道：“言行之你這個恬不知恥的狗東西！識趣的自己滾出去不要讓我請你！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言行之埋著頭，雙拳在桌下捏得緊緊。見他沒反應，牛富學又怒喝道：“我請你出去！我們還要上課，你不要在這兒耽誤想學的人學習！你喜歡出去鬼混、惹是生非！現在沒人攔著你！你給我滾！”

    言行之紅著臉，緩緩站起身來，畢恭畢敬溫和語氣懇求道：“牛老師，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還煩勞您老下來一下。”牛富學充耳未聞，大喝道：“你聾了是不是？我叫你滾出去！不要在這兒耽誤我們學習！”其他人默默的看著，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言行之臉上的羞愧已漸漸被憤怒覆蓋，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道：“牛老師，我有事找您。可否麻煩您下來一趟？”他的右手放在口袋邊沿，想伸進去可又猶豫，反反複複。牛富學還是不客氣的怒目瞪著他，一字一頓的道：“你沒聽見是不是！我叫你滾！你是究竟聾了還是臉皮實在太厚了？！快點滾！我們還要上課！是不是要我打你出去？！”

    言行之狠狠咬了一下門牙，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他長出一口氣，主動向牛富學走去，同時右手全部伸入口袋中。牛富學瞪著他，質問道：“你想幹什麽？啊？同學們！看見了吧！我沒說錯吧！這狗崽子想賄賂我！”

    言行之停住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他抽出右手，在口袋上拍了拍，邪笑道：“好，好，好。非常好！”“我幹尼瑪！！！”言行之雷霆一吼，迅雷似的衝向了牛富學，同學們發出驚訝的叫聲，牛富學也完全沒反應。言行之是舉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狠打，一瞬間已將他掀翻在地，言行之將他坐住，兩隻鐵拳朝著麵門上一通招呼。

    牛富學發出聲聲慘叫，但不甘示弱的也揮拳迎擊。言行之紅了眼，他一邊瘋狂出拳，一邊發出怒吼。幾位反應過來的男生趕緊衝上來將他拉開。才拉開一點，他又猛地掙紮上去，繼續坐著牛富學海扁。幾位男生又將他拉起，並大喊：“還愣著幹什麽？上來幫忙啊！”一邊勸言行之道：“老言，算了。別打了，把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學校多的是，還怕沒地方嗎？”言行之怒吼道：“我管他媽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老子不幹死他牛富學這個老雜碎！老子跟他姓！”

    他又掙脫出來，牛富學剛要爬起，又被他一腳踹翻，之後又是幾腳踢去後又被幾人拉遠。上來勸架的學生更多了，都死死拽住言行之，並好言相勸。那邊牛富學鼻青臉腫，一臉血汙的晃悠悠站起。他使勁晃晃腦袋，又用手拍了數下，之後也大罵起來：“言行之你個小畜生！你敢打我？！我草尼瑪的我要你好看！”

    順勢在講桌上抄起教鞭，氣勢洶洶的殺向了言行之！幾位女生想拉住他，卻沒拽住，勸道：“老師，怎麽你也這樣？別鬧了！校長知道可要罰你錢了。”牛富學氣急敗壞，對此置若罔聞，拿著武器就要找言行之複仇。言行之見他來了，也不含糊，推開前麵幾人，衝上來一把抓住牛富學的教鞭，對著他臉上又是幾記猛拳。牛富學腳下一軟，又栽到在地上趴著。眾人又趕緊拉住言行之，勸道：“算了老言！打你也得打了！算了吧！”

    言行之喘著粗氣，眼裏怒火漸漸微弱，轉身看著眾人，道：“我言行之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都清楚。今天要不是這個老雜毛是非不分！還在這兒故意刁難我，決意要公報私仇！我會打他？”啪的一聲，牛富學趁機給了他一鞭。未等言行之還擊，啪啪啪聲接連響起。言行之護住腦袋，突的怒喝一聲：“老雜碎！我要你死！”

    “啊！”牛富學又被他打翻在地。言行之對著躺在地上的他又是幾腳。眾人繼續勸止，言行之轉而喝道：“滾你他媽還老子的書學費！還有老子交的五百塊借讀費！我滾你他媽！一樣是人，你他媽憑什麽教我們農村戶口的交借讀費！”

    隻見他又衝回座位，將書本全部掏出，對著正被眾人扶起的牛富學扔去。一邊大喊：“你他媽的書全在這兒！老子全還給你！這書老子不讀了！老子再也不受這窩囊氣！”

    很快，教導主任劉芳帶著幾名老師聞訊而來。待到跟前，教導主任劉芳這個臭婆娘嗬斥道：“言行之！你瘋了是不是？居然還敢打老師！你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小畜生！”言行之怒吼一聲，向五人殺奔而來。一身高體胖的男老師出陣應戰，無幾下便被言行之打翻在地。其他四人一擁而上，言行之毫不畏懼，迎上來，憑著雙拳雙腳，全被放倒。他又將教導主任劉芳按倒在地，抓著她的頭發、甩著耳光道：“就你他媽還教導主任？我教尼瑪！”

    劉芳被他扇得臉頰紅腫，失聲尖叫起來。原本圍觀的其他班的幾名學生看不下去了，紛紛衝上來找言行之算賬。言行之打的心頭正喜，見又有人上來搦戰，來得正是時候，也迎了上去。其他人見他又行凶打傷了幾人，個個義憤填膺，一起站了出來。言行之剛開始還上前對戰一下，後來徒有招架之力。

    於是言行之見勢不妙，且戰且退，待從教室內撤到過道裏，一溜煙撒腿跑了。眾人緊追身後，不肯輕易就放了他。

    來到校門旁，見眾人還有些距離，言行之輕輕敲了敲門衛室的門。很快門被打開，沒等那人反應，言行之便是一頓海扁招呼。門被關上，門衛室內三人打做一團，但這二人稍作抵抗後還是被言行之一一打倒。尤其是何胖子，言行之還格外給他開了小灶。

    追來的學生，一群圍在後門，一群越過鐵門，堵在了前門前。就等他開門出來，一窩蜂全上一頓海扁。

    突然，前門開了，一眾學生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忽前方的學生個個緊急刹車，調轉方向。隻見言行之提著一張板凳殺奔出來，左右掄打，又幹翻幾個。他又突地將椅子投擲出去，眾人退散之際，他便趁機逃去。

    言行之迎風奔跑，露出燦爛笑容，心裏別提多痛快。一直跑到了那個廢棄工地，言行之在一個水塘邊坐下。剛才的得意痛快消失不見，轉而是惆悵迷惘。自言道：“看來這一次，我真的是身無立錐了。回家，沒有臉麵麵對他們呀。”他又撓撓頭，疑問道：“難道我隻能上梁山落草了？你妹的，可是我沒有同伴啊。”

    心中陣陣悵然失意，暗道：“看來我真的完了。虧我還想著以後成功娶婧兒為妻呢！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還能怎麽樣？既然老天不讓我好好的活，實在不行，我就去做一個危害社會的人渣！但這又談何容易？或者我可以去參兵？但是沒有路子啊！算了，想那麽多幹啥？幹脆我就在這世上漂泊吧。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至少活得自由自在、痛痛快快的。不用看別人臉色、無拘無束的倒也舒服。可是該幹些什麽、如何生存下去呢？總不能去要飯吧？”

    這些事攪得他心煩意亂，腦袋都感覺要炸了。

    遠處忽然出現的三個中年男子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被人窺視的不安讓言行之反應過來，扭頭警惕的看著三人。暗道：“好你他媽今天真是倒黴到底了！有種就來，弄不死老子，老子就讓你們躺棺材。”

    三人這時很獻媚的笑著朝他走來，遠遠一人便喊道：“小兄弟，怎麽沒去上學啊？”言行之一愣，一臉莫名其妙，沒有回答。看三人漸漸靠近，他不由得攥緊雙拳。待完全走近了他，那人又道：“小兄弟，看你年紀應該還在讀中學吧？！怎麽沒去上課？”言行之也打量著對方，十分不耐煩的道：“我上不上學關你屁事！你就這麽閑不用上班賺錢？閑得來管別人的閑事。”

    這人尷尬一笑，道：“嘿嘿，這兄弟人小，嘴卻不饒人。”言行之注視著三人，沒有搭話。另一人和藹的道：“小兄弟，你別誤會，我們沒惡意。隻是見你在這兒坐著發呆，所以問問。”言行之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心情不太好。你們又這麽沒來由的一問，所以講話不好聽。”第一個說話的男子又開口道：“你不用道歉，是我們冒犯了，沒有先挑明來意。其實我們想請你幫忙做事，你意如何?這事呢”

    言行之搶話道：“他媽的！你們說吧！殺人還是放火！老子來者不拒！我他媽都幹！”三人聽言都大笑起來，第二個男子道：“你敢做我們也不敢收你啊！我們找你可不是幹違法犯罪的事，而是正正經經的生意。”言行之撓撓頭傻笑起來，道：“其實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既然是正經事，沒問題，我都願意做！”第三個男子道：“其實我們是見你身材長得十分高大，是打籃球的好材料。這麽好的天賦，不做點可以發揮他的功能的事那就可惜了！”言行之一臉驚喜的道：“什麽？你們找我幹什麽？”

    剛才那人道：“其實我們是江育市仁愛聯盟附屬低級籃球聯賽的工作人員。因為新賽季就快開始了，而我們因為不是職業聯賽，所以手底下的球員還不夠，便出來到學校四處收尋合適的人選。很不巧的，我們見你身高十分適合打籃球，擁有成為籃球員的第一要素，所以便決定讓你試試。介紹一下，我叫龍達，他們是秦海和艾勝，這是我們的名片，不知你意下何如？”

    言行之興奮的道：“真的可以打籃球嗎？”三人都點點頭，道：“我們還能騙你不成？”言行之又問：“那麽我可以打入仁職籃嗎？”秦海道：“隻要你肯刻苦訓練，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可以打入仁職籃！可以成為一名職業球員！”言行之糾正道：“我不單要成為職業球員！我要當第一！成為世界第一！”艾勝拍拍他的肩膀道：“有誌氣，小夥子！做人就要擁有理想！我們都支持你！雖然我們隻是業餘聯賽，但同樣可以學到本事、發光發熱！而我們其實就是給仁職籃提供人才儲備的。”

    言行之急問：“那我什麽時候去報到？”龍達道：“明天一早你來我們球館找我們、或者你留個地址我們來接你也行。地址名片上就有，很好找。若實在找不到，你隨便打個車也能到。”言行之欣喜若狂，道：“好！那我明天就去這兒找你們！”龍達笑道：“小兄弟，你就不怕我們騙你嗎？”言行之道：“騙就騙了，想賣到哪兒隨你們。嘿嘿。”三人也笑了起來，艾勝問道：“哦，還沒問小兄弟你叫什麽呢？”

    言行之道：“我姓‘言’，‘語言’的‘言’，雙名‘行之’。”艾勝默念一聲，讚道：“言之必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