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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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年7月11日。

    “好看不?”象龍站在衣櫃前,對著鏡子試穿新婚禮服。一邊說道:“蠻帥的!咱這身打扮出去,不迷死一千,也要迷死八百少女!”

    “唉,連你也要擁有自己的家庭了。”象拔有些感傷,長歎一聲:“咱們三人的安樂小窩,以後就隻剩我和項光頭了。再往後,項光頭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那就隻剩我孤零零的孤家寡人了。從來不曾孤身一人的我,以後又會飄向何方?”

    “不要這麽悲觀嘛!有一天你也會遇到那個適合你的人的。”象龍笑道:“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同樣舍不得你們。我甚至想過,也勸過玫瑰,結婚後,依然和你們住在一起。可是玫瑰說這樣子有很多不便,不同意我的想法。她說自己在安京買得有房子,我們婚後就在這裏生活。不是為了她,我才不在這個所謂的首都待呢。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其實我早就料想到了今天,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象拔道:“隻是以後,那個房間裏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和你睡了二十多年,一時還真是難以適應。這些年來,好些我孤獨一人的夜晚。看著空蕩蕩、靜悄悄的房間,就是一陣陣的空虛和酸楚。以後你離開了,真不知道會有多少這樣的夜晚默默垂淚。”

    說著,象拔眼中一串淚花又在翻轉。

    象龍哈哈笑道:“那你就聽老爹的話,乖乖回老家去看看那個女孩。聽老爹說,人家那個女孩還在等著你呢,至今都想嫁給你。你把她娶了,以後就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你再看看你,二十五歲的人了,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了。畢竟,人都會有老的那一天。”

    “我就算孤苦一生,也絕對不會去娶除了靜愛之外的女人。”象拔堅決的說道:“人的一生本來就夠苦的了,我又何必再自尋煩惱?何況,誰又知道,以後的日子,又會有怎樣的折磨困苦?”

    二人一時無話。

    片刻,象龍侃侃而談,道:“不說你們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希望安頓下來,能夠徹底擁有玫瑰。好幾次,都向她談到想要完婚的事,但都被她以事業為重給拒絕了。結果你猜怎樣?……就在一個星期前,她居然主動向我提出想要安家的事。我欣然答應。原本打算選個黃道吉日,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兒媳婦風風光光的娶進我象家。她卻急哄哄的不斷催促,這才決定13號就把婚事辦了。一想到再過兩天,我就將迎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燭夜,真是不免有點小激動啊。”

    “你不會還是處的吧?”象拔笑問:“你都和她談了這麽多年了,現在這個社會又這麽開放,你不會還沒碰過她吧?”

    “你以為,我們是什麽人!”象龍自豪的高聲說道:“我們是很傳統、很守舊的好不好。不能給她一個承諾,我怎麽可以那樣?……不過呢,以後江都的那棟小破樓裏麵,三大處男就要隻剩兩個老寡公了!哈哈。”

    象拔卻道:“不是我說,咱們老家在畢豐,所有的親戚朋友也都在這兒。你們辦婚禮,不在黔州,卻偏偏跑到安京。多不方便呀!還有就是,咱們兩家自己的喜事,自己操辦便行,你們非要那些滿身銅臭的有錢人讚助介入。那些婚禮流程安排我也看了,哪裏像是一個結婚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場為他們站台宣傳炒作的秀場!”

    象龍輕歎一聲,道:“我也不想的。可是玫瑰她非得這麽幹不可!我想想,順著她一下也沒什麽。要不然,你以為我喜歡呀?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還他媽一分錢不花。”

    象拔道:“有一件關於錢瑰的事,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說吧!咱倆誰跟誰啊。真當我是一個見色忘義的人啊?也不看看咱們多少年的兄弟情,在這個世界上,有誰在我心中的分量比得上你?不能因為我脫單了,你連說話都見外了。”象龍爽快地應允。

    象拔說道:“就是關於你們婚禮的有件事,我覺得她挺過分的。你怎麽也不說說?同樣的是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給予你們新婚祝福。同一個酒店,為什麽她要區別對待?那些有錢有勢的、那些名人明星,他們就像vip,出入的是貴賓場合。而咱們家那邊的人,那些不入流的底層農民,卻必須到普通區集結?她這就是"chi luo"裸的歧視,人還沒過門,就先擺譜。還玩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了。如果怕咱們家的人給她丟臉,那她……”

    象龍也是一臉為難,無奈的道:“還不是錢瑰說,咱家那些親戚朋友大多是些粗人。接受的教育少,素質又差。隻怕和那些社會名流在一起,再喝些酒的話,隻怕會幹出些出格的事。我也不想這樣的,但這是她的要求,我又能多說些什麽?”

    “算了,管你的。”象拔道:“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老是這樣讓著她、慣著她,隻怕你小子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啊。”

    象龍道:“我知道,我自有分寸。你以為我不清楚嗎?她可是萬人敬仰當紅大明星,我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破打球的,怎麽比?所以我才決定從江宗隊退出,不再打籃球了,正式結束職業生涯。轉而轉行走娛樂圈,為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一炮而紅,與她並駕齊驅。女強男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哈哈,再說了,我自認為我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至於硬件條件,那也是輕鬆達標的不是。”

    象拔調侃道:“辛辛苦苦的訓練打球有什麽意思?還是要當小鮮肉才有意思。什麽都不管,隻負責耍帥扮酷就圈粉無數,票子滿天飛。隻可惜我們這些人太醜,生得又侏儒,要不然誰還打他媽的破球?”

    “你都不打球?老母豬都要上樹了。”象龍道:“對了,幹爹給你提供的一年合同,你怎麽想的?”

    象拔無奈的道:“我很不想依附著他,想靠自己來獲取一切。隻可惜,我沒那個本事。我很想回去,隻是又怕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誰叫咱們垃圾,做什麽都一事無成、什麽都做不好!”

    “柳暗花明又一村嘛。別灰心喪氣,連底氣都沒了,你還拿什麽和命運抗爭?”象龍打氣道:“說不定你這次傷愈歸來,那就是涅槃重生,從此一飛衝天。”

    象拔道:“一年多沒打過球了,也不知道我的狀態如何?我是既期待,又擔憂。等把你的事忙完了,我還是抓緊回江都繼續訓練才是。”

    “就憑你每天都埋頭苦練的勁兒,你還有什麽可擔憂的?”象龍反問道:“你老是這樣瞻前顧後的,怎麽可能發揮出你的水準。聽我說,嚼綠箭,放輕鬆,罰球隻能得一分,船到橋頭自然直。”

    “嘶。”象拔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右手同時不停揉搓著心口。

    “怎麽了?”象龍關切的問道。

    “心髒隱隱作痛,一連痛了有好幾個月了。”象拔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我早知道我的心髒肯定有問題。小學六年級時,在學校第一次體檢。當時那醫生用聽診器在我胸口診斷過後,就交待我回家讓父母帶我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象拔微微一笑,道:“我當時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裏麵多少有些無措和悚懼,但回家還是沒和老媽他們提過。直到現在,似乎它的病狀才慢慢顯現出來。我絕對有心髒病,而且還是天生的。隻是這又算得了什麽?我隻盼望著它最好不要裝腔作勢的,要麽最好一次性病入膏肓,將我這條賤命拿去最好。活了這二十多年,我早就覺得倦了累了,厭煩了。這種活著卻沒有希望的感覺,太痛苦。……或者,如果它什麽狗屁都做不到,就不要妨礙我打籃球就好。”

    又是一時無話。

    “哎,我給你的建議怎麽樣?”象龍眉飛色舞的道。

    “啥?什麽建議?”象拔不明所以。

    “哈哈,就是讓你和光頭一起給我當伴郎啊!”象龍道:“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兩個就是我最親近、最熟悉的人了!如果你們都不去給我當伴郎,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去給你當伴郎的!”象拔斬釘截鐵的道:“我才不想去人前現,自討沒趣又丟臉!我就默默地站在外圍看你們出醜,默默的嘲笑你們像個傻子一樣,默默地給你們祝福吧!”

    “不要這麽掃興嘛!”象龍道:“我給你講,這次玫瑰的伴娘團可是非常強大的!裏麵有不少大明星美女,要是你去了,說不定你和項光頭還能一人泡上一個。”

    象拔直截了當的道:“不去!我可以幫你去搬酒、搬飲料、發煙、發酒,當大背籮都行!但是想陷害我於不義,你休想!”

    ……

    婚禮當天,象拔依舊一身隨意地穿著打扮,與平時沒有什麽二致。

    他沒有選擇充當親弟弟伴郎的角色,而是來打打雜、幫著東搬西挪。

    “拔兒,你和你媽一起去招呼咱們老家的人。”象成學吩咐道:“陪人家喝兩杯,聊聊天。畢竟這是你弟弟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給他爭臉啊!”

    “我又不會喝酒,又和他們不熟,還是你自己去好了。”象拔實話實說。

    “哎喲,我要忙著龍兒那邊嘛!”象成學道:“那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老子不在,怎麽鎮得住場子?你們先招呼著,忙完了這邊,我就過來接替你。再說了,都是咱們老家的人,都是自家人,有什麽熟不熟的?你不去盡地主之誼,人家還以為你小子有能耐了,自家人都瞧不起呢……”

    在象成學的喋喋不休中,象拔隻好聽從指示。

    反正自己也隻是跟班,什麽待人接物的交給自個老媽就行了。

    “劈劈劈劈劈劈劈!”

    象拔回頭一看,正見項象走過來。

    “你不在那邊忙活,過來劈個毛線。”象拔道。

    “搞好了啊!等會兒象龍兩口子就要過來敬酒了。”項象道:“人家司儀都問了,無論貧富貴賤你是否都什麽什麽狗屁了!人家象龍‘我願意!’‘我也願意!’太惡心了!”

    “我還以為他們還要在這邊也‘表演’一場呢!”象拔道:“那樣,又可以再看一場象龍出醜,繼續好好嘲笑他!”

    項象道:“所有活動在那邊全搞完了,到這邊來隻是新人敬敬酒環節了。”

    “區別對待!”

    “就是區別對待啊!”項象道:“你也不看看那邊都是什麽人?都是富商名人大腕!再看看你老家這邊來的,一幫老農民,看什麽耍猴戲?隨便意思意思就ok了!”

    “不看也好,滿是銅臭味的商業演出!”象拔說道:“換成是我,要我像讚助商安排的那樣給他宣傳、出醜,這婚老子寧願不結!”

    “搞什麽?我又不是來和你吐槽你弟弟的!”項象糾正道。

    象拔道:“我哪裏有吐槽他?我隻是看這幫隻知道利益金錢的狗屁權貴不爽!滾他媽的!一個婚禮,都被他們搞成一個秀場了。滾他妹的,要是可以,老子非幹他們一頓不可!”

    “哎,我是來告訴你,再那三個伴娘裏……”

    “喲,你小子也看上一個了!看來用不了多久,也可以看你‘耍猴戲’了!”象拔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道:“恭喜恭喜!”

    “我靠,我說都沒說完,你插話個毛線!懂不懂禮貌的?能不能先讓我說完?”

    “你說!”

    項象接著道:“我是想告訴你,那三個伴娘裏麵,有一個婆娘和你媳婦靜愛長得超級像!初見之時,我他媽還以為你媳婦返老還童來參加婚禮了。最後我象某人冒著被別人罵流氓的風險,細看之下才發現不是同一個人!”

    “那是林胖子的媳婦,關我屁事!”象拔道。

    “真的!真的超級無敵像!”項象強調道:“隻不過,這個婆娘要年輕很多。也不姓‘靜’,更不叫‘愛’這是重點!考試要考到的,你一定要圈下來。”

    “所以你就看上人家了!”象拔故此一說:“那你趕快找象龍幫你說說媒,免得到時候又被哪個富豪權貴弄去了!不過呢,娛樂圈有幾個幹淨的?不過都是些高級妓.女、賣.淫謀生還活得滋潤舒服的淫.娃"dang fu"!再不過呢,現在這個社會,男淫.女蕩,又有幾個正經的。你要是想找娛樂圈的,那也未嚐不可?”

    “我靠,你唧唧歪歪的給我裝傻什麽勁兒!”項象道:“我是看你老寡公一個孤獨淒苦,想著給你介紹一個美嬌娘共度餘生,你卻在這兒給我裝傻!”

    “我才不要!”象拔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說道:“我一個人都夠苦的了,才不想再去自找麻煩。你要是把我當兄弟,就不要跟我老爹們一樣來陷害我!”

    “陷害?!”項象道:“我是看你老大不小了,怕你寂埋{寞},你居然如此傷害我幼小純真的心靈!”

    “算了,我這種人的人生是不會好的!”象拔還是拒絕:“我這一生不管做什麽、追求什麽,都不會有好結果。我還是自己省點心,少自尋煩惱了!我等了靜愛十一年,落得什麽下場……算了。”

    “你不要灰心嘛!你先前隻是緣分未到。說不定這一次,就是老天給你安排的金玉良緣呢!”項象勸慰道:“永遠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前方會有什麽驚喜等著你!”

    “滾蛋了!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你還叫我相信命運!”象拔極富深意的笑說:“你要想要,就自己給自己張羅去。我這一生,什麽都不想了!”

    “又沒讓你要!”項象道:“再說了,你想要,人家還未必給呢!你要,你要個屁!”

    “汙人!”象拔大聲喝道。

    “我又幹什麽了?還汙人?自己思想齷齪,還來怪別人!”項象道。

    項象接著說道:“要不要沒關係,主要是去看看,真的很像的!你完全不球得可能不感興趣的!”

    “不去!”象拔不為所動:“我對她們女人又沒興趣!”

    “吹,繼續吹!牛都被你吹死了!還沒興趣!你對女人沒興趣,難道對我光頭有興趣?你又不是太監……”

    “你們當我是太監好了!”

    “哦,跟你真是愈發沒法溝通了!”項象敗下陣來。

    “咦?!好了,這回不用你去了。人家跟著象蟲和他婆娘一起過來了。正朝咱們這邊走過來,一步步走過來。大概十秒不到,你就會和她四目相對!在那一瞬之間,你會發現,你會發現——她已經深深地為你著迷、愛上了你!”項象神秘兮兮的嘀嘀咕咕。

    “象拔蚌同學,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喜歡我,就讓我看看你的,看看你的——象拔蚌吧!”項象陰陽怪氣的模仿道。

    “象光頭,你真他媽太惡心很!”象拔無奈的道:“象蟲的大喜之日,你居然在這裏發.浪!你要不要臉?要不要你屁股臉的?”

    “不好意思,以後請叫我象才華。”項象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因為,我已經是郝才華的人了!”

    “象才華,像才華!”項象麵目搞怪的念叨。

    “哦,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不要和我講話了!我服了你了!大哥!”象拔主動認輸。

    “服了我就去看看那個小姑娘!相信我,你一定,你一定不會愛上她的!”項象道。

    “哥,你們兩個在這裏幹什麽?”錢瑰柔聲細語地說道。

    “閑聊幾句。”象拔麵頰羞紅,十分不自在的左顧右盼。

    “象蟲,玫瑰,你哥想讓你……”

    “你有毛病是不是?”不等他說完,象拔一把按住他的嘴說道:“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像個八婆一樣!”

    “嗯?你們聊!我有事。”說完,象拔轉身迅速走開。

    “你剛才說想什麽?”錢瑰柔聲細語的道。

    “沒什麽?”項象回答。

    “象拔跑那麽快幹什麽?本來我還想告訴他個秘密呢。”象龍附耳,對項象道。

    “啥子秘密?你告訴我,我跟他說。”

    “嗯,走過來點。……就是,就是這三個伴娘裏麵那個叫舒藝的女孩長得好像靜愛!”

    “切,雞毛的!我還以為有什麽驚世大秘密,這個連我都早就知道了好不好!”項象不屑一顧的道:“你哥那個日龍包,我讓他去追人家,他居然不去!這個大傻缺,大蠢貨!”

    “其實他不去也是好的!畢竟這姑娘比他還大4歲,又比他有名、有本事。他一年勉強才掙二三十萬,還不到人家的零頭。女強男弱的,真的很不好過。何況,就我哥那樣子。再看看人家,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也是頗有姿色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他。”象龍也算慶幸的道:“他既然不幹,那咱們也不要強人所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