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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看著並排跪伏在地的二人，異常刺眼。

    剛才在殿中，他看似與群臣飲酒，觀看歌舞，實則全副心神都放在吏部官員所在的那一點兒上。

    看著她悄悄兒離開大殿，他也借機離開，尾隨而去。原來，她竟是去淨房的。這讓他不期然想起自己抱著她如廁，她害羞窘迫的樣子。當時她硬是把自己推出來，他卻靠在門框邊，聽著裏頭淅淅瀝瀝的聲兒，心裏出奇地沒有一點兒嫌棄厭惡，有的隻是滿滿的歡喜。

    帝不便讓人知道自己竟尾隨朝臣至淨房，雖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有些兒丟臉不是？

    於是，他隱在一處高大的銀杏後麵兒，等她出來了再一同回去。橫豎他也不打算瞞任何人自己與閑閑的關係。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除了他自己，竟還有別人跟著閑閑，這就讓帝異常氣憤了，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兔崽子對閑閑不安好心。

    帝隱在樹後瞧得清楚，那小子看閑閑的眼神兒就不對，還聽得閑閑親熱地喚對方師兄。她竟喚那人師兄！還叫得那般親熱！帝簡直快氣死了！

    該死！那人……那人竟敢拉閑閑的小手！

    “他是誰？”帝冷聲問貓在一邊兒的蘇長喜。

    蘇公公立馬兒狗腿地湊上前，小聲兒道：“翰林院編修，姓黃，單名兒一個安字！”

    帝又妒又恨：“一個小翰林也敢與朕搶女人？”

    再也見不得那兩人糾纏下去，大步流星跨出去，大喝一聲：“放開她！”放開朕的女人！

    孔維德跪著，心裏想的卻是皇上什麽時候到的，她和師兄的對話皇上究竟聽到了多少。

    眼前出現一雙明黃色遊龍平金繡朝靴。

    她垂著頭不敢去看皇上的臉色，腦子裏飛快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突然，胳膊一痛，她已被大力拽起，與皇帝麵對麵。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皇帝卻不由分說，扯著她就往外行。

    走出五六步她才想起來師兄還跪著呢，回頭看去，隻見師兄依然跪著，頭卻抬了起來，無助而心痛地望著她。

    她無聲地以口型告訴對方：“無事，莫慌！”

    帝在前方似察覺了她的小動作，手下發狠般使力，把她扯到自己身前兒。

    她吃痛低呼，又怕師兄聽見了擔心，咬著唇硬是把後麵兒的呼聲咽了回去。

    未料，帝一路把她拽進了乾清宮，且一路入了內寢室，摜在了床上。

    蘇長喜早就躲到了門外，這種事兒他聰明地不湊上去摻和，沒好處！

    龍床寬大軟和，摔在上麵一點兒不疼，可現在的情況不是疼不疼的問題，而是對方不問青紅皂白就動粗這就不能忍了，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您怎麽了？”她翻身坐起，腰背挺得筆直，“為何發這麽大火？”

    帝一雙精光湛然的利眸死死盯著她，冷聲兒道：“你還有臉問朕為何發火？瞧瞧你自己做的好事兒！”那語氣神情就差沒指著她鼻子罵她勾引漢子了。

    孔維德也火了，什麽臭脾氣，剛才當麵兒不問個清楚，把她像嫌犯似的一路拖回來，還用這種明顯指責她水性楊花的語氣來質問她，算什麽意思？皇帝怎麽了？皇帝就能歪曲事實，顛倒黑白了？老娘還不伺候了呢！

    “我怎麽就沒臉問了？我是犯了哪條例律或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了？”雖然心裏又氣又恨，到底還有些理智，顧及著對方的身份。

    帝被她無所謂的樣子氣得吐血，怒道“你真要朕說出來？”

    說不定她是以為他沒聽到什麽，故意詐一詐他，帝想。

    “事無不可對人言！”她想過了，即便皇上都聽了去也沒什麽，師兄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做出了這麽大犧牲，皇上有什麽資格生師兄的氣！

    “好！既然你不撞南牆不回頭，朕便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何話可說！”帝顯然也氣昏了頭，質問道，“他為何要你嫁給他？若是你不曾給過他任何暗示，他怎麽會貿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麵對這樣的問題，孔維德隻想仰天大笑三聲。

    “敢問陛下，難道您從未遇見過向您投懷送抱，自薦枕席的女子？”

    見皇上表情微微僵硬，她又道：“再問陛下，您對那些女子可有過各種暗示明示？甚或是勾引？”

    “胡說！”帝怒道，“朕乃九五至尊，怎會自降身份去勾引女子？”說到最後，帝莫名心虛，這輩子他唯一使出卑鄙手段行勾引之實的就是眼前這個小女人了，偏她還心不甘情不願的，恨得人牙癢癢！

    她理所應當道：“這不就結了？對您投懷送抱的女人並不是您主動引誘，您連動動小手指的動作都沒做過，愛慕您的女子不也照樣朝您撲過去？我也如此啊！憑什麽我遇上了這樣的事兒，就一口咬定是我勾引了人家呢？這種懷疑是毫無根據的！”

    “你這純粹是在狡辯！朕是皇帝，愛慕朕，向朕投懷送抱，甚或自薦枕席也是理所當然，這天下間又有幾個皇帝？”若不是被氣瘋了，估計皇帝自己也會為自己衝口而出的話汗顏，太特麽幼稚了！

    “您這話可說錯了！”孔維德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踱至他麵前，仰首看他，嘴角牽起一抹不知是嘲諷還是得意的微笑，“從古至今，做皇帝的男人多了去了！可放眼古今，做到三品大員的女官卻沒幾個，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吧！”

    不知是為了故意氣他還是什麽，她又道：“臣有權有勢，品貌端正，才德兼備，如此優秀，如何吸引不了男子的目光呢！愛慕微臣，甚至想與微臣共結連理的人或許更多呢！隻不過礙於男女有別，一般人沒有勇氣開口罷了！皇上難道要嗚……”

    這張小嘴又利又壞，再不堵住它，帝就要瘋了。

    於是，帝身體力行，再不與她鬥嘴嘔氣，上前一步就抱住她，臉沉沉壓下，與她做另一番“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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