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德反身坐回到暖炕上歪著，給晨風使了個眼色，晨風會意，搬來兩個繡墩放在孔維德下首。

    “有話坐下來慢慢兒說吧！”孔維德淡淡道。

    孔維馨和邱姨娘互看一眼，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孔維馨先起了個頭，對孔維德一番噓寒問暖，姐妹情深。邱姨娘在一邊兒陪著小心，規規矩矩地奉承著。

    孔維德淡淡應著，等著她們道出正事兒。

    果然，一番寒暄後，邱姨娘揪著帕子，皺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孔維馨一眼，最後一咬牙開口。

    “大小姐，有件事兒妾一直想開口求您做主，卻又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

    孔維德淡淡看著她，沒有接口。

    邱姨娘略顯尷尬地道：“事情是這樣的。您看老爺和夫人都去了福建任上。府裏隻留了大少爺，三小姐和兩位姨娘。平日裏有大少奶管著中饋，過太平日子自是沒有問題。可是……”

    邱姨娘又看了孔維馨一眼，目露愁光。

    “可是三小姐眼看著也快十五了，再不說親就晚了。夫人臨走時也沒給三小姐定下一門親事，老爺也不在京，剩下的兩個姨娘也作不得主。妾是怕三小姐錯過了好年歲，到時候尋不到一門兒可心的姻緣，耽誤了三小姐一輩子。”

    邱姨娘說著說著就掉下淚兒來。

    孔維德點頭，孔維馨的婚事也的確該提上日程了。不過，這母女二人來得似乎也有些急了點兒，馨姐兒雖然不小了，可畢竟還未及笄，就算再想給她定門兒好親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啊！

    於是邱姨娘哭的時候，她並未搭話兒，而是耐心等著她往下繼續。

    邱姨娘等了半天兒，哭了半晌也沒等來孔維德的一句半句，讓她一個人唱單口實在有些接不下去。

    幸而此時孔維馨扯扯邱姨娘的衣袖出聲道：“姨娘莫哭，這事兒不急，急也急不來，我還未及笄，說這一切還早呢！”

    “怎的不急？再不找大小姐做主，你嫂子就把你嫁出去了！”邱姨娘脫口道，說完又怯怯看著孔維德，好像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似的。

    孔維德微微一笑，終於說到重點了，於是很上道地問了一句：“怎麽回事兒？”

    邱姨娘連忙打蛇隨棍上，霹靂啪嗒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

    也不怪邱姨娘著急，原來竟是大嫂的弟弟調戲了孔維馨。

    說起來大嫂的父親雖是工部郎中，可汪家沒什麽根基，跟他們孔家不能比。當初大嫂能嫁進來也是使了些手段的。難不成這汪家使手段還有遺傳？姐姐得了手，弟弟跟著上？

    不過也不能偏聽了孔維馨和邱姨娘的一麵之詞，事情究竟怎麽樣還得問清楚了。

    “這事兒若是真的，自然不能委屈了咱們馨姐兒。不如你們先回去，我明兒個……”想想今晚的萬壽節，皇帝未必會放人，明天說不定沒時間呢！

    “這樣吧，我先跟大哥通個氣，免得大嫂有什麽想法，心裏不舒坦。你們回去後什麽也別說，這事兒我既過問了，就不會放任咱們孔家人被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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