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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站在門外，氣得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女人……這女人……

    帝深吸口氣兒，緩聲道：“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你走吧！咱倆沒啥好說的！”早就想給他治病了，趁著這次機會一並發作了，治好了海闊天空，治不好一拍兩散。什麽臭脾氣，姐還不伺候了呢！

    帝陰著臉，冷聲兒道：“你可想好了，朕若走了就再不回來！”

    “慢走不送！”

    好！好得很！帝一甩袍袖，憤而轉身，大踏步往外走。

    蘇長喜顛兒顛兒跟在後頭，心想：萬歲爺總算是想通了，這女人啊就不該慣著，瞧瞧，慣出毛病收不回來了吧！萬歲爺就該晾著她點兒，都爬到萬歲爺頭上去了，被晾個幾天兒就聽話乖順了。到時候讓她站著不敢坐著，讓她吃糠不敢喝粥！

    外麵兒終於靜了下來。

    晨雨悄悄把門開了條縫兒往外瞧了瞧，回道：“小姐，人都走了！”

    孔維德微微蹙眉，不耐道：“走就走了吧！不用理會！”

    過了會兒又道：“把門打開，透透氣兒！”

    “是！”晨雨依言打開門兒。

    孔維德就坐在外間的抱廈裏，雖然關著門兒，可是從半開的軒窗依然能把院子裏的情形看個清楚明白。

    當皇帝說到做到，果然拂袖而去的那一刻，她心裏的確是有些難受和失落的，不過卻不後悔。

    她知道自己早晚得麵對這一天，兩個人無論身份還是觀念，都有著極大的差異。雖然她一直努力地讓自己做一個合格的古代女人，也努力讓自己融入古代生活，但骨子裏，她依然是一個現代人，這一點她十分清楚。

    她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忍受不了男人的獨斷專橫，更無法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地愛一個人。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必然是兩個平等的靈魂的共處。如果喪失了這一基礎，所有看似美好的愛情故事終將是一場鏡花水月。

    “叫晨曦進來。”她倚在靠枕上，淡淡吩咐。

    不一會兒，晨曦就跟著晨風進來了，一起來的還有晨露。

    “晨曦，我有多少家底兒？”她問。

    “手頭的現銀有五千一百三十六兩三錢。五千兩是前幾日皇上給的膳食銀子，剩下的是咱們自己的。還有一筆銀子在得硯齋還沒去結算呢！其餘的就是一個米鋪了。”晨曦如數家珍，一筆一筆認真報著。

    孔維德苦笑，自己還真是夠窮的！刨除那人給的銀子，就隻剩一百多兩銀子和一個鋪子了。這要辭官歸隱，日子著實有些清苦啊！

    沒事兒，自己會畫春宮，應該餓不死。

    提到春宮，孔維德讓晨雨再跑一趟，把自己新畫好的一幅畫兒給得硯齋送去，順便把前兩幅畫兒的帳給結了。

    既然得罪了大boss，那就要做好辭官的準備。而且到時也不能在京城繼續待下去了。或許可以投奔蘇州本家。本家的老祖宗還是挺喜歡她的，應該會接納自己。

    這兒孔維德正給自己設想退路呢！那頭皇帝陛下猶如一頭困獸在乾清宮裏來來回回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兒了。

    那個女人居然不留他！他都走到門口了她都不吭一聲兒，連出來見他一麵兒都不曾。好狠的心，這女人就是塊兒捂不熱的石頭，喂不熟的白眼兒狼！對她再好也能翻臉無情！

    “你說，她怎麽就那麽絕情？把朕的東西丟在外頭，把朕也一並關在外頭，她是不是真不打算跟朕過了？她不跟朕過還準備跟誰過去？黃三兒？早就被朕徒流了，估計現在連骨頭都爛了！黃安？一輩子釘死在翰林院裏做編修，清貧到死，她能願意跟那種窩囊廢過？除了朕，誰能要得起她？還想跟朕一拍兩散，反了天了！你說說，就憑她的姿色，她那臭脾氣，還能找得到比朕更好的男人？”

    整個乾清宮，人都被清了出去，隻留了蘇長喜伴在禦前。

    蘇長喜低著個頭不敢接話兒，他知道皇上也隻是在發泄而已，並非真要他回答什麽。要說還是孔侍郎太過分，把皇上氣成這樣。

    他伺候萬歲爺好多年了，極少見萬歲爺發火。可萬歲爺少數的幾次發火，好像都是因為孔侍郎，要不說紅顏是禍水呢？

    要他說，萬歲爺還是把孔侍郎撂開手幹淨。省得成日裏為她操心操肺的，她還不領情，不記你好。這就是個絕情的女人，心是冷的，捂不熱！

    帝在乾清宮裏發脾氣，想找個人說道說道，可抬頭所見不過是個太監杵在自己麵前，實在糟心。又想到好兄弟顧讓，抬手叫人傳喚，話還沒出口，手就放了下來。

    這事兒實在不好找進之說道，本就是因他而起的。

    帝當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和閑閑之間不可能有什麽首尾，可見到閑閑進了門兒直往別的男人跟前跑，根本都不朝自己這兒瞧一眼，他心裏就不舒服，極不舒服！

    可那個女人呢？非但不能體諒，還與他較上勁兒了，連句軟話也不說，他要走了也不知道出來留他。其實，他隻是要一個台階而已，隻要她開口，他立馬兒就不走了。

    可她竟然毫不留戀，這叫他既生氣又心涼。

    這時，常滿悄悄挨過來，貓在門口朝蘇長喜直打眼色。

    蘇長喜皺皺眉，走過去。常滿連忙附耳上來，飛快地說了兩句。

    蘇長喜挑眉，然後轉身入殿回稟。

    “皇上，太後娘娘醒了。”

    帝心煩著呢，本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奏報，可聽蘇長喜說完，他腳下一頓，立即道：“擺駕慈寧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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