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離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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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老師鼓足勇氣,想要開口教訓她幾句,可剛才這個女生眼底的冷光她看的清清楚楚,忍下心裏的不甘願,冷冷的哼了一聲。

    考試時間到了,全部停筆,交卷。”說完,踩著高跟鞋傲氣的轉身。

    同在考場的朱彤彤幸災樂禍地偷笑,嗷的一聲跳到於曉媛的身邊,“曉媛你太帥了,蔣老師的臉都被你氣綠了。”

    馬上就要畢業了,就當是結個善緣。”

    朱彤彤一想也對,嘟著嘴,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於曉媛收拾東西往外走,一轉頭,看到朱彤彤盯著樓下花壇的位置看,她心裏咯噔一下,拽著她就走。

    離那個花壇遠點,聽到了嘛?”

    朱彤彤點了點頭,奇怪的歪著頭,“曉媛,你說奇怪嘛,前幾天那個花壇隻是微微發寒,可這幾日卻格外陰冷,我剛剛從那附近路過差點沒把我給凍死。”

    於曉媛不語,微微閉眼,在睜開時眼底閃過一道金光,她一瞬不瞬的盯著樓下的花壇。忽然,結界裏的一道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渾身一凜,撇下朱彤彤就往樓下跑。

    曉媛,曉媛你幹嘛去啊。”朱彤彤抬腳就追。

    艾雯雯,她不是被那個什麽殿下帶走了,怎麽會出現在結界裏。而且,身上的陰氣更上了幾分,看那個樣子,似乎馬上就要變成了厲鬼。

    於曉媛腳下不停,一路瘋跑到花壇,手上捏起一個字決,隨手擲出一張黃符,打在結界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她身子猛地一顫,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曉媛,你在幹什麽?”朱彤彤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噓,別說話,屏住呼吸。”於曉媛緩了口氣,心裏的不安逐漸擴大。她抬頭看了眼天,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漸陰沉,烏雲迅速凝聚,電閃雷鳴,一下下的劈了下來。

    朱彤彤捂著頭,嚇得到處亂竄,腳下一個不穩,跌倒了花壇的結界裏。

    彤彤……”於曉媛大喊,去抓時已經來不及。朱彤彤被艾雯雯強硬地勒在懷裏,滿頭青絲纏上她的脖子。

    不對,今天是中考的日子,文曲星君應該鎮守在校園,四方野鬼很難近身,艾雯雯又是如何打開的結界,她想要幹什麽,難道就不怕飛灰湮滅。

    艾雯雯笑得癲狂,得意,她著牙齒,示威的看著於曉媛,“啊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我可以複活了,可以複活了。”隻要她能奪得一具肉身,她就能跟堯光殿下在一起,那樣帥氣的堯光殿下,一定是屬於她的,是屬於她的。

    於曉媛試探的邁出一腳,“艾雯雯,有話好好說,你這樣無辜枉害人命會被打入畜生道的。”

    艾雯雯卻不理,妖嬈的拋了個媚眼,“畜生道,堯光殿下舍不得的。”

    於曉媛眸光一閃,看向了一旁傻眼的朱彤彤。隻見,她渾身發顫,臉色卻呈現不同尋常的緋紅,顯然是興奮到了極點。

    艾雯雯,這個女鬼居然是艾雯雯!

    朱彤彤笑得,笑得特別得意,麻蛋的,活著的時候老娘都不怕你,死了還想威脅老娘,要是換成別的鬼,朱彤彤也許被會被嚇得尿褲子,可是換成朝夕相處的艾雯雯,她卻富富有餘。

    她胳膊肘用力往後一戳,氣勢十足的擼著袖子,一口唾沫吐了過去,“我呸,小婊砸,連老娘你都敢挾持,膽子大了啊!”

    於曉媛無語凝噎,捂著額頭,惆悵的蹲了下去。朱彤彤知道不知道她麵對的是誰,是隻女鬼,而且還是隻馬上就要六親不認,化身成為厲鬼的女鬼啊!

    朱彤彤家的情況艾雯雯也了解,上了初中以後,艾爸爸就跟孫靜的爸爸一樣,耳提麵議的警告艾雯雯,不要去招惹朱彤彤,能哄著她盡量哄著來,千萬不要得罪。是以,初中這三年中,艾雯雯的心裏對她始終存著恐懼,尤其是跟別的班級混混打仗,朱彤彤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既令她羨慕,又令她害怕。

    長此以往的積威,令艾雯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就這樣呆愣的站著,耳邊聽著朱彤彤對她的唾罵,一聲比一聲的難聽,終於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別罵了,求求你別罵了,我不敢了,在也不敢了。”

    小婊砸,敢在老娘的身上做文章。哼,在敢跟老娘張牙舞爪,當心老娘剁了你的爪子,刮花你的臉,潑你硫酸,讓你一輩子都見不了人。”朱彤彤越罵越起勁兒,掐著腰,指著艾雯雯罵的唾沫橫飛,猶不解恨。

    都說鬼怕惡人,這回於曉媛可算是漲了見識了,明白什麽叫做兵不血刃了。她抿嘴一笑,手上黃符一豎,嘴裏低聲念著,“天地玄宗,萬氣之根。四靈天燈,六甲六丁。助我滅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斬鬼。急急如律令,收!”

    黃符無火自燃,向著艾雯雯的方向而去,準確地打在她的身上。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叫聲,艾雯雯化作一股青煙,飛到了於曉媛腰間的骨玉瓷瓶裏。

    朱彤彤目瞪口呆的看著於曉媛,兩隻眼睛黑的發亮,她諂媚一笑,瘦弱的胳膊攀了上去,“曉媛……”

    於曉媛沒有應聲,低著頭,把腰間的骨玉瓷瓶蓋嚴,輕輕的晃了晃。現如今,孫靜和艾雯雯的鬼魂全都在這兒了,隻要七七四十九天內沒出什麽意外,她們身上的戾氣就會消失,等到那時,這兩個苦命的丫頭就能夠安心的去投胎了。

    沒有理會朱彤彤的癡纏,於曉媛一臉淡定的抽回胳膊,轉身就往考場走。馬上就要天黑了,等這一科考完,她勢必不能呆在學校裏,還是早走為妙。

    最後一科考得政治,監考的老師也不在是剛才的蔣老師,而是換成了一個帶著眼鏡的禿頭男老師,大腹便便,笑的一臉慈善,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卻冒著精光。他手裏端著茶水,半闔著眼,若是細聽,還能聽到若隱若現的呼嚕聲。

    於曉媛筆走遊龍,寫完也沒有著急交卷,而是跟剛才的曆史一樣,試卷放在一旁,呼呼大睡起來。

    監考老師微微睜眼,精準的瞄了過去。這個女生倒是有些特別,應該是早前跟徐子成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女主角吧。男老師跟旁邊的老師對視一眼,負手走了過去。

    午休時,各科的老師都喜歡在一起交流經驗,美其名曰是討論學術,其實就是顯擺自身,當然,教三年二班英語的張老師也不例外,她對於曉媛這個學生可是相當看好,也稱得上是口口稱讚了。

    男老師早就對她有些好奇,原本想要竄課到二班去看看,哪成想又冒出了女學生跟男老師之間的緋聞,他這人最怕麻煩,尤其是那些瑣碎的緋聞,一來二去的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到,今日卻在考場上見到了。男老師挑了挑眉,手指輕叩桌麵。

    於曉媛迷茫的抬頭,嫣紅的嘴角掛著點點晶瑩。

    男老師眼底閃過一抹驚豔,不自在的咳了咳,“這裏是考場,答完可以交卷。”

    於曉媛點了點頭,慵懶的伸了伸腰,把桌上那張被她揉的皺皺巴巴的試卷遞了過去,“老師,我交卷。”

    哈……

    不行,太困了,困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於曉媛可憐兮兮的抬眼,在看到男老師點頭的同時開始收拾東西,“多謝老師,我先走了。”明天後天,還要繼續,她得趕緊睡覺補眠,把損失的靈力給睡回來。

    男老師的目光從試卷上掠過,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背影,忽然,緩緩笑開。

    天陰的格外厲害,伴隨著陣陣轟鳴,和馬蹄聲,於曉媛越跑越快,順著反方向溜回了家。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她是怎麽也睡不著了,用力的翻過身,驀然想起了那日跟她一起逃命的黑無常……

    還是不說嘛?”地獄十九層裏,一襲緋紅似火的堯光踱步而來,看著被關在熔漿不遠處的範無救,低低地笑了起來。

    範無救臉色蒼白如紙,靈魂被削弱了一層,他虛弱一笑,目光裏卻充滿憐憫,“堯光殿下,她不愛你,亦如千年以前,始終沒變。”

    堯光身子一僵,手中的水晶蘭握緊,衣袖用力一揮,範無救重重地跌了出去。

    誰也沒有資格把她從我身邊帶走,你,謝必安,亦或是她自己,沒有人,有這個資格。”堯光蹲在範無救的身前,毒蛇般陰冷的雙眼淡淡掃過,令人背脊發寒。

    範無救被寒冰鏈栓在熔漿附近,不敢近前也不敢靠後,隻能待在那巴掌大的地方,他挪了挪腳,沒想到卻踩到了溢出的熔漿,頓時靈魂一顫,單膝跪了下來。

    蘭,蘭兒已經轉世為人,殿下又何必如此執著,她既已選擇了必安,那便是……”話沒說完,範無救忽然飛了起來,靈魂好像被人撕扯一樣鈍痛。

    堯光嗜血一笑,鉗住範無救的下巴道:“你是想說,三生石上沒有本殿的名字,所以,本殿應該放手,成全她跟謝必安。”

    範無救想要點頭,可來自靈魂的震懾卻讓他無法開口,隻能盯著堯光看。

    堯光甩開範無救的下巴,擦了擦手指,繼續道:“謝必安居然敢覬覦本殿的人,他好大的膽子,以為借屍還魂本殿便拿他沒有辦法?嗬嗬~還真是天真啊!”

    堯光癲狂的樣子令人心驚,範無救垂下眼,咬著牙,無聲的抵禦著那股來自靈魂的顫抖。他很想告訴堯光,他對蘭兒的那種不是愛,而是禁錮,是種病態的占有。

    吩咐下去,全力緝拿謝必安……”

    是!”身後的黑衣人同情的看向範無救,不敢吭聲的垂下頭。

    相比暴躁的冥王,他們更怕眼前的這位堯光殿下,因為冥王狠在麵上,可殿下卻毒在骨子裏。

    堯光冷冷地哼了哼,眸光再次轉向手中的水晶蘭,他手指用力一碾,晶瑩剔透的水晶蘭瞬間化作灰飛,隻剩下指尖的點點星光。

    借屍還魂……

    果然是個好主意啊!

    堯光勾了勾嘴角,衣袖一甩,往一殿秦廣王的宮殿走去。

    範無救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熔岩怪獸,心裏冰冷一片。他咬著牙,冒著灰飛煙滅的危險,逼出一魂,給身在人界的謝必安報信去。

    人間,大興原始森林裏,景逸冷著臉,坐在軍綠色的吉普車裏,不耐的盯著掌心的秒表。秒表走的飛快,噠噠噠的跳個不停。

    副隊長孟波跳了出來,一臉嚴肅的道:“二組,三組全體歸隊,現在隻有一組下落不明。”

    派出軍犬搜索了嘛?”

    正在聯係,不過……”孟波欲言又止。

    景逸扣下秒表,看了過去,“你想說什麽?”

    我們現在身處原始森林,又是兩國邊界,我是害怕他們會跨出國界,到時候不好收場。”軍隊有軍隊的紀律,作為守界的士兵,死也要死在本國,絕對不能跨出國界一步。

    景逸嗤笑,“你是在軍區呆傻了嗎,忘記我們是幹什麽的了?”

    孟波恍然大悟,他們是雪狼,比特種還要特種的精銳部隊,是除了火狐以外,國家最有利的殺器。想到這裏,孟波忽然鬆了口氣,不用景逸吩咐,轉身就去聯係軍犬。

    景逸手中的秒表還在滴滴答答的走著,可他的心裏卻無法平靜,心髒的地方始終悶悶地,一頓頓的揪痛,似乎預兆著將要有大事發生。可這預兆到底從何而來,具體是什麽,他卻說不清楚。

    難道,是曉媛……

    景逸瞳孔微縮,手捂住胸口,痛苦的蹲了下去。

    範無救的一魂飄飄忽忽的掏出地府,一路往於曉媛家的老宅飄去。老宅裏,陰冷的氣息緩緩逼近,熟睡的豐澤猛然跳起,柔軟的貓毛根根豎立,呲著牙,不斷的示著威。

    是我……”範無救的一魂現身。

    豐澤倒退一步,肥胖的貓爪穿過他的身體,“怎麽會這樣,你魂魄不穩,在搞什麽?”

    範無救的一魂極度虛弱,似隱若現,仿若一碰就會煙消雲散。他斷斷續續的說道:“堯光殿下發現了謝必安借屍還魂的事兒,現在正在派人緝拿他,如果,如果你們要是看到他,一定要通知他。”

    他隻能做到這些,其他的,隻能自求多福吧。

    熱氣從範無救的身上燃氣,無聲的蒸發著他的靈魂,豐澤嚇得跳了腳,嚷嚷道:“怎麽回事,你被關在了十九層附近的熔漿牢?”

    範無救淒涼一笑,無聲點頭。

    你可真是大膽,你怎麽就敢硬是逼出一魂,你不要命了?”豐澤氣的大吼。

    範無救搖了搖頭,想要回去地府,卻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

    豐澤急的滿地轉悠,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寶物列數一遍,卻發現都是紙上談兵,一點也幫不上忙。不行,他跟老黑幾千年的交情,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消散。

    豐澤,別忙了,好好守護著於曉媛,告訴謝必安,兄長幫不了他了。”

    不行……”豐澤尖叫,念念叨叨的道:“離殞,對對對,隻要有離殞鼎你就能保住魂魄不散。可是,這寶物自千年前就消失了,去哪兒找。”

    汪。”找曉媛,曉媛一定有辦法。大黃跳起來,汪汪的叫著。

    對,對對對,他怎麽就忘記了呢,有事找曉媛啊。豐澤眼前一亮,興奮的貓身跳起,剛想往裏屋衝去,隔間的門忽然被推開,於曉媛穿著寬鬆的居家服出現在一貓一狗一鬼魂的麵前。

    你要找離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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