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隻在意你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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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茜站在美發沙龍門口,局促地摸了摸帽子。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我喜歡摸你的頭發,而不是你的帽子。”閻慎注意力一直在蘇茜帽子邊沿的那根翹起的呆毛上。

    蘇茜想起自己早上起的時候,隨便找了頂帽子戴上,之後也急匆匆地出門,根本沒來得及打扮一下。

    身上還穿著一套本來是去晨跑的運動衣,還未通電的旋轉燈箱上倒映出了一個土氣又矮胖的身影。

    蘇茜懊惱地嚎了一聲,“我不進去,太丟臉了。”

    閻慎眼裏帶著一絲冷厲,“佳佳,乖一點。”

    “你這是戳人傷疤!我不進去啦。”想起還未完全掩蓋的禿頭,蘇茜在原地不情不願地往後挪了幾步,閻慎一個健步過來,直接抄起了對方的腰。

    “啊!你放我下來!”

    閻慎不管不顧橫抱著掙紮的人進了店裏,見戀人表情太慘烈,直接俯下身撮了一口。

    唇上溫熱的感覺轉瞬即逝,心髒都停跳了一瞬,蘇茜頓時感覺頭頂熱氣上湧,也顧不得禿頭會被發現的事情了,捂住嘴瞪著這個又耍流氓的男人。

    閻慎滿意了,以吻封緘的確能使耳旁清淨。

    剛起床不久的非主流洗頭小哥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剛要說那麽早就有客人,就見那個高大的帥氣男人在店裏上演了一場偶像劇的情節,頓時張大了嘴。

    身後的剪發師看到小弟擋在路上,皺了皺眉,“別擋路啊。”

    洗頭小哥連忙讓開,眼睛還直盯著穿著西服非常酷炫的男子,對上蘇茜,他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便移開了。

    “難得見到你來,這次也是一樣的發型?”閻慎是這裏的貴賓顧客,穿著中性的剪發師奎頂著厚重的煙熏妝,麵容妖豔,紫紅色的嘴唇輕啟,聲音帶著一絲陰柔。

    若不是這人喉結明顯,蘇茜都要以為這人是女人了。

    閻慎還一直抱著蘇茜,“幫她理一個發型,適合她的。”

    奎瞥了一眼還被抱在懷裏的蘇茜,心中暗道,這姑娘難不成是殘疾,他指了裏麵的理發室,示意兩人先過去。

    寬敞的理發室裏空無一人,閻慎抱著蘇茜試圖坐下,怒張的血管和緊縮的肌肉連蘇茜都感覺到了。

    “唉,你放我下來啊,我有腿!”蘇茜擔心自己會把這人壓壞,有些慌張地想要下來。

    “別動!”閻慎穩穩當當地坐著,表情平靜,眼裏閃過一絲戲謔,“不過你真該減肥了。”

    “嫌我重,就讓我下來啊。”蘇茜試圖起身,卻被這人兩隻鐵一樣的胳膊禁錮著,她煩躁地推了推這人的胸膛,“讓我下來!”

    耳旁的一聲悶哼令蘇茜掙紮的動作僵硬了起來,一臉無奈,“都讓你放我下來了,你怎麽那麽固執,現在倒好了吧,弄傷了吧。”

    閻慎搖頭,眼裏閃過一絲暗色,“你再亂蹭,我可不保證會幹點什麽。”

    屁股下有些發燙的東西令蘇茜一個激靈,退避三舍地跳了起來,她按著閻慎的頭,表情慌張,“你這個色狼!流氓!禽獸!”

    閻慎被揪了幾下頭發,實在是有些疼,不得不放鬆了力道。

    蘇茜終於站直了身,她拿著手中的戰利品——幾根閻慎的細發,冷哼一笑,“讓你捉弄我,我也要讓你變禿頭!”

    “那正好,禿頭雙煞也不錯。”

    閻慎不以為然地說著,看到蘇茜餓狼撲食地衝了過來,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慌張,連忙起身閃躲。

    等奎帶著東西過來,就看到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撲來滾去,頓感辣眼睛地轉過了頭,“到底還剪不剪頭發了?”

    兩人連忙起了身,蘇茜狠狠地瞪了一臉壞笑的閻慎幾眼。

    奎看到蘇茜雙腿沒問題,也不奇怪了,小情人之間總有些怪癖的。

    閻慎推著蘇茜坐到發廊椅子前,卻沒再捉弄對方,開口和奎說起了來意。

    蘇茜看到奎一臉平淡,忐忑的心鬆緩了一些,捂著帽子的手微微放了下來,倒是閻慎一臉嚴肅的模樣令她心裏暖暖的。

    其實,這個男人也不是很壞嘛。

    “你的發質看起來有些粗糙,可以試著修複一下,至於禿頭的地方,不需要在意,隻要你平日紮辮子就可以掩蓋過了,而且過不了一個月,那裏就會長出新的頭發,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異常的。”奎刻意放緩的聲音,還有溫柔的手法令蘇茜心底的排斥沒那麽嚴重。

    等待雖然有些難熬,可隻要對上鏡子裏那人投來的信任目光,蘇茜突然就沒什麽好怕的了,反而對理發的結果隱隱有些期待。

    三個小時後,蘇茜好似換了一個人樣,頭頂的蜈蚣辮成功掩蓋了禿頭,泛著光澤的頭發柔順地披在了腦後,耳旁的一朵白色小花襯得整個人可愛又恬美。

    “我的佳佳,你真漂亮。”閻慎眼裏滿是驚豔之色,毫不掩飾地讚歎著。

    頭頂傳來的微妙又溫柔的觸感令蘇茜頭皮發麻,卻是一陣心底的酥癢和舒服,透過鏡子看到了專注地輕嗅她頭發的男人,不由地羞紅了臉。

    喜歡再加深一些的喜歡,是愛嗎?

    “佳佳,佳佳,別發呆了,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閻慎喊了幾聲,蘇茜才回了神,掃了一眼手機原來已經十一點了。

    這個男人就這麽在一旁無聊地陪著她過了三個小時,蘇茜心底滿滿的感動,目光緊盯著對方垂下的大手,試探地伸了伸。

    閻慎發現自己的手被若有若無的觸碰,低頭一看,發現蘇茜一直低著頭,耳根卻紅透了,他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壞心思,裝作不知,甚至還大步上前了幾步。

    蘇茜頂著大紅臉,僵硬地挪著步子出來,卻對上了門口伸出大手的男人。

    閻慎語氣有些埋怨,嘴角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你這個小烏龜,我不主動點,你就縮殼裏,還老愛胡思亂想。”

    蘇茜哼了一聲,伸出了手,十指交纏,灼熱的溫度滾燙了內心,這份專屬的在意令她滿足地笑了。

    兩人進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飯店,正是吃飯的時間,空氣中泛著一股菜香,一直未進食的蘇茜咽了咽口水。

    才剛進了竹木包廂沒坐幾分鍾,飯菜就一溜煙地上了桌。

    蘇茜有些意外,“我們還沒點餐吧。”

    閻慎神秘一笑,“我半小時前訂過桌了,吃吧。”

    蘇茜嚐到了閻慎夾來的豆腐,入口即化的觸感令她敏感的內心一下子就潰不成軍,眼裏也泛起了淚光。

    “佳佳,你怎麽哭了?”

    “你懂什麽,我這是喜極而泣。”蘇茜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擤了把鼻涕。

    閻慎挑了挑眉,“現在就感動地哭了,那以後和我在一起,那你可以改名字了。”

    “什麽?”

    “孟薑女啊。”

    蘇茜破涕而笑,甜蜜和幸福快要溢出心口,嘴上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可半晌,心底又有些發虛,好似這一切太過安逸,太過夢幻,有些令人無法相信。

    竹簾猛地被挑起,一個女人尖刻的聲音響起,嚇掉了蘇茜口裏的排骨。

    “閻慎,你怎麽先吃上了,我們兩家人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午餐的嗎?”歐陽若雲語氣帶著一絲懊惱,她不動神色地瞥了一眼蘇茜,眼底滿是陰毒和嫉妒。

    蘇茜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嘴上傳來柔柔的觸感,才知道是閻慎給她擦嘴呢。

    她失神地看著閻慎,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心底的不確定和不安開始消散,她自信地昂著頭,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

    對她不理不睬,對那個女人卻溫心嗬護,如此鮮明的對比令歐陽若雲一陣怒火攻心,她扭曲了臉,剛要指著奸夫淫婦破口大罵,就被身後的父親推在了一邊。

    歐陽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賢侄,這種時候可開不得玩笑。”

    閻慎微微勾唇,眼底帶著一絲譏諷,“真是不好意思,本來說今天如果有空就和你們一起聚餐,去溫泉會館,隻可惜,我今天沒空。”

    他伸手牽住了蘇茜的手,狂傲又霸氣地宣示戀人的身份,“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請兩位不要打擾我們二人世界,若兩位也餓了,以歐陽家的財力不會連這點飯錢都付不起,非要和別人拚桌吧。”

    蘇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也跟著趾高氣揚地點了點頭。

    她調皮可愛的模樣令閻慎嘴角的笑意就沒冷卻過。

    歐陽澤微微眯了眯眼,“閻慎,你別欺人太甚,你別忘了你閻氏和我歐陽家的合作!”

    歐陽若雲眼裏閃過一絲毒計,她陰狠地盯著兩人緊握的手,恨聲對著蘇茜說道,“姓錢的,你還當真是要把小三當到底了,我告訴你,你這種沒錢沒勢一心想要爬上男人床的賤貨,我見得多了,你以為閻慎真把你當做心肝寶,未婚妻?你錯了!”

    她拿出了手機按了幾下,扔到了桌上,空氣裏冒出來一個男低音,“您對歐陽小姐怎麽看的?”

    閻烈的聲音一出現,閻慎便眉頭一皺,手心的力道不由地大了幾分。

    “她是我現在的未婚妻。”閻慎的聲音赫然從手機裏冒了出來,在竹室裏顯得尤為明顯,歐陽若雲陰冷地勾起了唇。

    “那您會對歐陽小姐好嗎?”

    “我不對自己的女人好,對誰好。”

    錄音結束,歐陽若雲收起了手機,對蘇茜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就這樣,你還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的?”

    蘇茜安撫地拍了拍氣息變得壓抑的男人,眼裏閃過一絲寒色,她厲聲說道,“我有什麽特別的,為什麽要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隻要在意我的人明白我的特別就可以了。”

    手下的力道突然攥緊,蘇茜對上那雙深邃的眼,微微一笑,“我愛的人是閻慎,又不是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歐陽若雲瞪圓了雙眼,表情變得五彩紛呈,她咬了咬牙,正要反駁。

    “沒錯,我愛的人也是錢佳佳,於你又有何幹,未婚妻的身份嗎?我覺得現在你恐怕真的該好好掂量自己的身份了。”閻慎的眼底湧現出了戾氣,他猶如一頭孤狼緊緊地盯著歐陽若雲,嘴角勾起的笑容好似要張開的獠牙,隻要微微一張口,就會將眼前的獵物撕碎殆盡。

    歐陽若雲顫抖著身體,仿佛被那雙眼拉入了深淵,一片血色噴湧在眼前,後背湧上一陣寒栗,她隻發出了一聲尖細的慘叫,“啊——”

    歐陽澤顧不上安撫歐陽若雲,閻慎剛才那席話令他直覺不對勁,想起到現在都還沒來的閻濤,連忙回了包廂,在竹簾外,他聽到了裏麵傳來相談甚歡的聲音,暗道不妙!

    撩開竹簾後,對上了一男一女淩厲的目光,他斂下心底不安連忙向一旁的閻濤幹巴巴地詢問,“老閻,你怎麽還帶了兩個後輩來?”

    施琅推了推眼鏡,站起了身,“後輩?恐怕歐陽家主太小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