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霧非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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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位額,俠客餓了,本相自會好生招待。其實早在三位到之前,就早已經命下人準備好了酒食。這府衙選址的確是遠了些,但也隻不過是想著躲了喧嘩鬧市,尋一清淨之地罷了。”傅陌寂將一把莽雪遠景玉骨扇子嘩啦一聲折開,扇柄處的淡紫色流蘇輕揚,玉骨扇子朝著胸前扇來幾陣涼風,幾縷胸前好好垂散著的青絲飛揚起空中。到還是一副君子模樣。
“公子,當真是淡薄之人。”月色妖嬈的吐出了幾個辭藻。赤邪也隻當這是一般而來的誇耀,並未注意到月色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敵意。
“三位,請。”陌寂將玉骨折扇在自己的胸前扇了扇,玉骨的扇子卷勾起了幾縷發絲,淩亂了胸前本是順滑,可稱得上是整潔的青絲。倒顯得格外的妖嬈魅惑之感。
墨色的眸子,在看到赤邪的時候,閃過了一絲深意。
隻是,一直走衝在前方的赤邪,並沒有看到,倒是月色妖嬈的抬了眼,仿佛看到了傅陌寂的深意。傅陌寂既然想要幫助阿冷和阿璃,並不一定是如此的簡單。這樣的人,月色回眸間,翠綠的竹子間,一片傾世的褐灰色,竹林掩映之間,溫和笑意,仿佛融化冰雪。
長身玉立的他一派的君子淡然模樣,但是。月色淩然的想到,如果傅陌寂算是君子之人的話,那這右相之位,便也就不會是他的了。阿爹曾經和自己說過,越是表麵上看起來無懈可擊之人,便越是可疑。因為,這世上,本就不存在完美之人。不是麽?
“月色臭婆娘,走的快些,爺餓了。可不等著你了。”月色抬眸,就隻是看到眼前一片赤色的衣角,和,吵雜的,赤邪的黏膩童音。月色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赤邪,希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放下。
“姑娘,還是如此信不過我嗎?”不知何時,傅陌寂已經悄然來到月色身旁,輕聲的附耳說到。
多年的殺手生涯,讓月色身體早已在意識之前,做出了反應。一招,卻被傅陌寂緊緊的擒住皓腕。
撞進了一潭深水似的墨色眸子,冰冷的聲音,響在耳際:“姑娘,你應該知曉,這如今,你們可以依靠的人,就隻有我了。”說著,他將月色的手腕一甩,將自己胸前的扇子斯文的扇了扇,鼻尖開始縈繞一縷冷香,他的嘴唇微勾,惑人般的聲音響起,
:“你,除了相信我,別無他法。就隻憑著你們三人,就算是有著君泠璃的勢力,你們也是不可能安然到達落霜城的。你也隻需要知道,我是不會去害君泠璃的,就是了。也不必,對我存在這些沒有必要的敵意。”他的墨色眸子緊緊的望進了月色妖嬈的眸子裏,:“我是我,他是他,他不需我去順敬他,而我,也自是不需承載本來是他的恨意。”
月色的心頭,不知是被什麽狠狠的撞了一下,原來,竟然是真的麽?
傅陌寂真的…
說完這些,傅陌寂淡然的走過了妖嬈的臉上有著明顯蒼白的月色身旁,隻是妖嬈的留下褐灰色的一縷衣角劃過。翩然逶迤而去。消逝在了長廊的盡頭。
竹林風吹起,一派的竹雅香。冷風拂過,倒是叫月色臉色好了些,多了些血色。不複之前的蒼白之樣。
阿爹說過,不要報仇,是這個意思麽,是怕自己無法去報仇,還是,為了別的。
月色的身子考上了冰涼的牆麵,灰色的牆麵上妖嬈的一片赤色。淒冷,又熱烈。
月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和赤邪一樣,喜歡這樣,血一般的顏色。或許,是很早之前,那血染的燈籠下的孩童,見著自己身邊的人,在乎的不在乎的,都一一的染上這妖豔的紅色,自己,也想要吧。
她的涼薄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不知道是今時闖過竹林的清風太過冷冽,還是這牆麵過於的冰冷。
或許,阿爹說的是對的,隻是,自己不甘罷了。報仇,是自己的事情,不是麽?不去報仇,那這麽多年的訓練,這麽多年的堅持又算的上什麽呢?
冰涼的牆麵,讓月色恢複了些意識。
緩緩的將身子從冰涼的牆麵上站起,腿稍稍的有了些麻意,讓她的腳步有了微顫。
赤邪,赤邪,還在等著自己,不能,不能讓他等的太久,他會擔心的。
月色心中燦然的想著,不論怎樣,陪著自己的伴著自己的,從始至終,都是赤邪一個人。赤邪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溫暖,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可是她知道,陽光,其實,是並沒有溫度的。或許在太陽的內心也是一片冰冷吧。她和赤邪,一直都是一路人,一樣的人,小獸般的在活著,活在血色中,迷茫,又幸福的活著。
當月色整理好心思,一片赤色的衣角出現在飯廳的時候,果然見到一張嫌棄,不耐的娃娃臉。大大的晶亮眸子,正在幽怨的看著她,很快黏膩的童音伴著些許的關切響起,:“月色,你怎麽這麽久啊。快啊,大家都在等著你呢。剛剛傅陌寂說你出恭去了,我們就一直在這裏等著你啊。你看,為了你,我們可是一點飯菜都沒有開動。快來啊。”
“好。”月色妖嬈的麵色,一臉的笑意,不論何時,還有赤邪,這樣就夠了。
皇宮,傾月宮門口。
朱漆的大門,就這樣緊緊的關閉在自己的麵前,君子炆想著,曾經,這也是為著自己曾經開啟過的。當時少年寵溺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頭發上似乎還殘留這他的痕跡和氣息。她知道,這些都是自己毀掉的,隻是,現在,她想要挽回了,不知道,還可不可以,有這再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她的月哥哥失望了。
一個眼神飄過,隨旁的淡色宮女服的小丫頭,決然的敲起了那扇在自己麵前開關過無數次的朱漆大門。
“說了很多遍了,公主還是不要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難做了。”一個藍色宮女服飾的丫頭不耐煩的開了門,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被拒絕,可偏偏的每日每時都要來這一趟。她是公主,沒有人會給臉色,可是,她這一個小宮女也實在是苦命的很啊。
“這次,不用你來回本宮的話了,去,叫你們管事的來。”君子炆理了理自己華麗淡黃色宮裝上,並不存在的皺褶,對著小宮女威嚴的說到。
“是。”身為奴婢,又怎麽可以和主子生氣呢。小宮女一臉不情願的慢吞吞的去找掌事姑姑去了。小宮女走在路上,擺起自己的手指頭數著,這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自己開關門之後,再開門去叫掌事姑姑,可是姑姑這麽忙,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看她呀。
隻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身份罷了,要是我是公主,我也要這樣指示著她忙來忙去。小宮女做了一個鬼臉,又扯了走廊一旁的一片樹葉子,嘟嘟囔囔的向前走著。
“姑姑,九公主又來了,又嚷著要見您。”小宮女到了子玉處,行了禮後,恭敬的說著。
“哦?又來了?主子這麽忙,自是沒有時間見她的,叫她別白費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