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月仙的旁邊坐了下來，呲著牙笑看著他。

    鬼月仙看著我，伸手捏著我的臉。他的臉上還是很正經。

    聞人淨雨好奇地看著我們。（當然，鬼家的人也看著我們的小動作。）

    “聞人公主，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鬼捷妤看著聞人淨雨問道，話裏似乎有著關懷。

    “我想留著這裏。”聞人淨雨這時直勾勾地看著鬼月仙說道，毫不掩飾她眼裏的情意。

    我聽到了空中四下的倒抽氣聲，然後他們四個在我、鬼月仙和聞人淨雨之間來回打量著。

    “我五哥未成親。他倒是你可以考慮一下的。”鬼月仙眼簾低垂看著桌麵說道。

    聽到鬼月仙的話，鬼捷妤的臉開始變得詭異起來。季侯君和著兩個兒子在旁邊咳了起來。

    聞人淨雨這時候落淚了，臉上掛著兩滴淚水，顯得如此的楚楚可憐。

    “要不然我兩位哥哥也可以，大哥鬼迎風，二哥鬼炎。”鬼月仙繼續說道。他連這個時候還是如此的鎮靜。

    鬼迎風和鬼炎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六弟，想說什麽但又無從開口。

    “我南海那裏有一位叔叔，他的王權遍布整個江洋，我可以秘密送你過去。你拜在他的門下，倒是可以安食無憂。”鬼捷妤吸了一口氣，對聞人淨雨說道。

    聞人淨雨想都沒有想，拒絕道：“不。如果要離開這裏，我倒是寧願死。”說著，聞人淨雨又開始落淚了，她壓製著自己的聲音說道，“我已經沒有了哥哥，我不能再失去什麽了。”

    聞人淨雨跪了下來，懇求道：“求侯爺和夫人成全。”

    鬼月仙卻在旁邊說道：“即使我娶了你，我也是不會碰你的。你將要一輩子都守著活寡。”

    聞人淨雨睜大眼睛看著鬼月仙，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她眼裏的自信開始流失了。

    我聽到鬼月仙的話被嗆到了，咳了出來。他不害羞，這麽多人麵前說這樣的話。明明上次還紅著臉，紅著耳朵的。以前也是，居然在竹曉瓦和他娘的麵前，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問我有沒有喜歡他……他那時候明明就那麽的小。

    鬼月仙伸手握著我放在桌麵的手。然後大家的目光就跟著移動到我們交握的手上麵。

    鬼月仙又看著聞人淨雨問道：“你可否願意到南海去？”

    聞人淨雨一邊落淚，一邊搖頭。頭都被搖成浪了，她耳朵上的紅寶石耳環也跟著晃蕩起來。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這個就像是一幅畫，讓人賞心悅目。

    “那我建議把你送到東歌去，交由你們的新國君處置。”鬼月仙又麵無表情地說道。從來都是他來說那些刻薄的話的，他冷麵冷習慣了，多說幾句殘酷的話又何妨？這樣起碼成全了他家的娘和哥哥姐姐們。

    聞人淨雨呆住了，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娘送兩套年輕時候的衣服給聞人公主穿上，然後八人大轎子送她過去東歌舊國都。”鬼月仙說完站了起來，拉著我走了出去。

    我回頭看，鬼捷妤震驚地看著鬼月仙，而季侯君的臉色變得很詭異。

    “六弟真敢說。”鬼炎在後麵小聲地和鬼迎風說道。

    季侯君狠狠地盯了兩個大兒子一眼。鬼炎和鬼迎風感覺到父親的憤怒就乖乖地坐好，但是二人的嘴角帶著笑意。

    出了鳳棲宮的門，我抽出了我的手，看著小別院那邊說道：“我想去看看紫陽。”這個聞人淨雨挺煩的，反正粘上就好麻煩。

    然後我就頭也不回的往小別院那裏走了過去。

    （在我後麵的鬼月仙臉開始垮了下來。莫從走到了鬼月仙的身邊，拍了一下鬼月仙的肩膀，說道：“節哀。”

    鬼月仙用了掙了出來，臉上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他略帶哭意地說道：“我都要被青湖賣給那個兔子精了，她居然沒有反應，看我一個人在那裏孤軍作戰。她像樣嗎？”

    莫從笑了出來，鬼月仙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說道：“你還笑！”

    莫從邊笑邊說：“好像一直都是你自己孤軍作戰的吧？”

    鬼月仙不滿地看著莫從，問道：“你不是去幫我看守營地的嗎？回來幹嘛？”

    莫從挑起了眉頭，笑著問道：“你不信四公子？”

    鬼月仙聽到這句話，又恢複成往常的樣子。帶著莫從走了，往桂花殿的方向走去。）

    我在小別院的門口探頭，紫陽正坐在亭子底下，自己一個人下棋。

    我慢慢走了進去，左右看看，沒有看到羅玉琮。

    紫陽這時候邊專注地看著棋盤，邊說道：“我看她不舒服，所以就叫人抬轎子送她回去了。”

    我在紫陽的旁邊坐了下來，“哦”了一聲，心裏很是不舒服。如果紫陽真的喜歡那個羅玉琮了，喜歡女人了，我是不是以後就不能來了？

    紫陽抬頭看著我，褐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我，問道：“怎麽了？不高興了？因為我和玉琮的事？”

    在紫陽身邊的我，聽到她的話，我偷偷地挪開了一點。慘了，紫陽開始喜歡女人了……

    紫陽看著我，敲了一下我的頭。

    我抱著腦袋委屈地看著紫陽。

    紫陽忽然說道：“你們走了以後，四少夫人不知道哪裏打聽到玉琮喜歡四公子的事。還知道玉琮為四公子上過吊，割過腕，就帶著人到羅國師的府邸鬧事了。為了這個，四公子還和東方公主冷戰了好久。後來玉琮跑去跳河了。就是我們經常去的那條溪河。我剛好經過，救了她。”

    “然後她就開始喜歡了女人了？”雖然紫陽說的內容很吸引人，不過我對紫陽的解釋還是不能接受，所以我又追問道。變心我可以接受，但是連喜歡的性別都改變了，我就覺得很奇怪。

    紫陽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別扭地說道：“我那天穿了男子的衣服。後來我給她解釋了，甚至給她看過了，她還是不肯死心。我有什麽辦法？”

    我不滿地接了下去，說道：“所以她還是喜歡你，明明幾年前就見過你的男裝了。現在卻喜歡你？然後現在又湊巧的每天都到青湖王宮裏找你？你真是嫌事小啊！她被東方公主看到了，又討幾個巴掌是不是？”其實我比較介意的是，紫陽為什麽會穿上男裝在那條小河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