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居然是素菀苑。最神奇的是鬼月仙的黑色外衫居然搭在我的屏風架子上。這衣服仿佛就是在述說著它的主人來過一樣。但問題是，他為什麽不拿走這件衣服。

    我坐了起來，看著素菀苑的一切，我都懷疑我看到的君安，回到的杜鵑林是不是隻是我的一場夢。我想在素菀苑尋找我記憶裏的古琴，可惜並沒有。或許，君安和杜鵑林的都隻是我的一場夢吧。

    我探頭看著窗外的樹葉，這些天冷得很，很多的葉子都冷黃落了下來了。我歎了口氣，然後爬了起來，趕緊去洗漱，然後跑去掃落葉。話說，我好像好久沒有去農田裏了。

    這時，“嗒嗒”的腳步聲傳了進來，我抬頭看，正是高壯的柳二娘。她比我高一個頭，年齡大約三十五，五官硬朗，她兩個孩子都快十八歲了。可惜柳二叔在前年因為保護季侯君而犧牲了。

    “二娘，您怎麽來了？”我停了下來，看著柳二娘問道。

    柳二娘給我行了禮，然後說道：“夫人讓我進來的。讓我多教教你。”

    我看著柳二娘，平時看她在田裏、魚塘裏大聲吆喝著，比漢子還要粗魯。如今看她行禮，我覺得甚是怪異。她要教我什麽？禮儀？啥啥啥的？

    風冷颼颼地打到我的臉上。還好，這裏很少下雪。

    “我來吧。”柳二娘奪過我的掃把，然後邊掃邊說道。

    我看著柳二娘，就沒有跟她搶了。我站在旁邊看著柳二娘掃地，也是，這個時節不是農忙，她清閑進來打份雜，幫補一下家裏，也是好的。畢竟家裏還有兩個兒子呢。

    “今年收成好嗎？”我看著柳二娘問道。

    柳二娘聽到我的話，“嗬嗬”地笑了出來，然後說道：“托老天的洪福。還不錯。今年沒有什麽災害，老天對我們算是不錯了。你看，現在又收編了西零和東歌。看來我們的好日子來了。”

    柳二娘感慨地說道，她的眼睛紅紅的，愣是忍住了淚花。

    “是啊。”我抿了抿嘴，附和道，“青湖的好日子來了。”

    柳二娘聽到我的話，又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青湖以外還有明國呢。那明國雖是遠，卻是強大，一直以來也是對我們三族虎視眈眈的。幸好，這次戰爭不算劇烈，傷亡也不大。”說完，柳二娘歎了口氣。

    我好笑地看著柳二娘，沒想到一個野外的農婦，對戰爭這些也會有這般的見解。青湖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那東城君怎麽了？”我看著柳二娘問道。我記得那時候他中了箭，還沒有死的。

    柳二娘詫異地看著我，說道：“他不是因為虐殺西零的戰俘和宮人被造反的士兵殺了嗎？那時候可是亂成一團了。還是我們的侯君及時出兵鎮壓的。不過現在東歌的長老也在發兵，要占領皇城。那個族長和四公子過去了。”

    我吃了一驚。我還以為東城君的傷還不至於會死的。但是柳二娘說的前半部分可是有真有假的樣子。不知道鬼月仙他們是怎樣跟三族裏的人說的。但是，或許結束三族之間的戰鬥，對於三族的人來說也是好事吧。

    “你跟六公子的婚禮，你的嫁衣是要自己親手做的，還是我給你做？”柳二娘忽然抬起頭，笑吟吟地問道。

    我看著柳二娘，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其實我自己還是覺得自己是小孩子來的。哪有小孩子會成親的？……

    “我不會做。”過了好久，我才擠出一句話。

    看到柳二娘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雖然我對青湖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我決定今天晚上見到鬼月仙再問他。雖然我還有很多話想要和柳二娘說的，不過我還是下次再說吧。於是我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空中又彌漫著青草的味道。我往師傅的蓮花殿跑去。遠遠地，我見到紫陽離開的身影一閃而過。我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紫陽消失的方向。

    “水姑娘！”忽然，我後方有人熱情地叫我。聲音像是貓（丁娜莫隆）的。

    我回頭看，詫異地看著貓。同行的居然還有貓的哥哥——丁大哥（不知道叫什麽名字），還有竹曉瓦，還有秦蘇蘇。而秦蘇蘇拉著竹曉瓦的衣袖。最後麵跟著聞人岠。

    我的心痛了一下，為我逝去的一段情緣惋惜了一下。這就是人的自私，即使從未喜歡過，也會覺得失落。

    我看著丁娜莫隆，她卻衝了過來，抱著我。原來她還記得我給她煮過一次的魚。

    “你們幹嘛？”我問丁娜莫隆。我的眼睛卻在打量聞人岠，脫下了奢華的錦服，換上了素色的麻衣，他往日的張狂似是收斂了點，甚至連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們去曆練。”丁娜莫隆高興地說道。

    我看著丁娜莫隆那單純的臉蛋，忽然覺得自己太滄桑了。

    竹曉瓦和丁大哥帶著聞人岠給我作揖行禮。

    “師傅在裏麵嗎？”竹曉瓦看著我問道。他的臉上還有著笑容。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蓮花殿，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大概是在的。”

    “那好吧，我們先進去給師傅請安還有請別吧。時辰不早了。”秦蘇蘇站在竹曉瓦的旁邊說道，她又開始拉著竹曉瓦的衣袖了。她看著我的眼裏有防備，還有示威。

    我和竹曉瓦同時看了一眼天上的魚白。

    “太陽還沒有出來呢。”丁娜莫隆天真的說道。

    “但是如果我們還有很多儀式的，肯定要拖到很晚的。”秦蘇蘇反駁道。

    我好奇地看著秦蘇蘇，我一直以為她喜歡鬼月仙的。以前她還為了鬼月仙而針對我的。現在看來，是她把自己的心意藏得太深了。不過或許她跟了回水靈山，這是她當初最明智的做法。（我拒絕竹曉瓦也是最明智的做法，起碼沒有耽誤了他。）

    “好吧。你們先進去吧，我和師姐有兩句話要說。”竹曉瓦看著秦蘇蘇溫柔地說道。

    我的心又痛了起來，真是羨慕啊，鬼月仙從來對我都是冷冰冰的，要不就是一臉的別扭。看來，我真的是錯了。

    秦蘇蘇似乎是有異議，但是她想了一下，馬上就笑著點頭，然後進了蓮花殿。

    “我等一下和你玩。”丁娜莫隆笑看著我，高興地說道。

    丁大哥笑看著我，點了一下頭，然後帶著聞人岠進了蓮花殿。這聞人岠的眼裏還是有著銳利和算計的意味，看來曆練對他來說，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