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麵前笑著的竹曉瓦，他好像是長大了點，神情。不知道我當初瞎了哪隻眼，竟沒有看上他。畢竟人家還賞了我三滴金血。雖然後來那血都在阿伊歌爾姨的短劍？還是匕首下流光了。

    我以前總覺得他，麵子是溫爾優雅的，裏子是懶懶散散的，感覺不是很喜歡。他手上有一個疤，我看著總覺得很礙眼。如今看來，他現在多了一份擔當，眼裏也多了一份沉靜。他手上的疤痕也順眼了很多。雖然倒數一千步，我也不會喜歡上他的。

    “你現在更像是一個人了。”我看著他說道。他從前，從來不會說帶師弟師妹的。（除了救我的那一次。）我總覺得他內心總是很冷漠的。

    “什麽？”竹曉瓦疑惑地看著我，反問道。

    “沒有。那和你成親的姑娘就是秦蘇蘇？”我仔細地看著竹曉瓦的表情問道。

    竹曉瓦聽到以後沉默了，臉上帶著點含蓄的害羞，然後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就是她。”

    我看著他，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說道：“哦。”

    看來，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們靠在一起的。

    走進了蓮花殿的秦蘇蘇一直回頭看著我們。

    我笑了笑，對竹曉瓦說道：“要不，你就早點進去吧。”

    竹曉瓦正色地看著我，說道：“不。還有一個事。我要說的。”

    我詫異地看著竹曉瓦，挑起了眉頭。

    “山上的情況，你應該也是知道一二的。上麵現在複雜得很。兩個神殿裏的長老和先輩都在明爭暗鬥的……”竹曉瓦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竹曉瓦，回答道：“知道啊。那又如何？和我有什麽關係？”他們不會想把我推出去吧？不過我一直都是弱弱的，在他們的麵前。

    “不，我隻是想說，那一支箭不是我發的。我承認，我嫉妒他，所以我在青湖王宮後山的時候把箭拿出來，就是為了勾起你的回憶，讓你痛苦，讓你遠離他。但是，那箭，是我在水靈台的後麵撿到的。”竹曉瓦看著我，誠懇地說道。

    竹曉瓦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蓮花殿裏麵，又說道：“那時候，我在水靈山上，看著你和他的前世在杜鵑林裏**。後來又是親，又是抱的，我是很不高興。但是打破你的結界的人不是我。把箭射到他胸膛的人更不是我。以後，你要當心。”

    我也看了一眼蓮花殿，然後點了點頭。

    “進去吧。”我對竹曉瓦說道。

    竹曉瓦看著我，欲言又止的。然後他走進了蓮花殿。這一刻，我終於覺得他像是我的“大師兄”了。我還記得他那時天天和師傅對弈的，一眨眼，也是長大了。

    這時，師傅從蓮花殿的內室走了出來。一頭銀色的白發束在頭頂，臉上帶著羊皮麵具，一身白色的衣服，步履輕捷的。

    “你們來了？”師傅輕聲問道，眼裏和話語裏並沒有詫異。

    竹曉瓦他們一起給師傅行了個禮，而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們行禮。

    師傅點了點頭，眼光在他們幾個之間來回地看了一遍，並沒有看沒有行禮的我。

    “師傅，我們從今天開始就要到五湖四海去遊曆了。您就要好好保重自己了。”竹曉瓦畢恭畢敬地說道，他看著師傅，就像是一個兒子看著他的父親一樣。眼裏有著不舍。

    “哦。那你們去吧。”師傅沒有絲毫猶豫地應道。

    聽到師傅的話，竹曉瓦有點尷尬，好像不知道怎麽接下去的樣子。

    我站在他們旁邊，看著師傅的沉默，竹曉瓦的欲言又止，秦蘇蘇她們的麵麵相覷，最後我說道：“要不，你們就住幾天吧。順便下個棋子給我看看吧。”

    師傅瞥了我一眼，然後轉頭看著竹曉瓦他們，說道：“你們去吧。來年的中秋我會回垂意殿等你們的。”

    我挑起了眉頭，看著師傅怎麽打發他的好徒弟。人家竹曉瓦聽到師傅的話，好像被打擊了，但是總算還是有個安慰。嗬，這師傅真厲害，明著給人希望，暗裏卻悄悄把人給趕走了。

    “你不要讓竹……師兄給你介紹一下你的徒媳婦，徒孫的嗎？”我看著師傅問道。

    師傅眼睛又迅速地掃了一眼秦蘇蘇她們，然後說道：“看到了。”

    “真討厭。”我小聲地說道，看到師傅他的麵具，我又想把它摘下來，然後燒掉了。

    秦蘇蘇她們倒抽了一口氣，然後詫異地看著我，又看看師傅。

    竹曉瓦很含蓄地笑了笑。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去吧。”師傅開始催促道。

    我和竹曉瓦同時看了一眼外麵，才剛出太陽而已。

    “好吧。那我們走吧。那我們中秋時再見。”竹曉瓦神色複雜地說道，一會兒想哭，一會兒又想笑的樣子。

    “我送你們出去吧。”我走到丁娜莫隆的旁邊，說道。

    “為什麽她就可以留下？”秦蘇蘇小聲地對竹曉瓦說道。

    “師傅對她，一直很縱容，不管她做什麽，師傅都不會過問的。”竹曉瓦小聲地應道。

    我心裏“嗬嗬”了兩聲，不應該是師傅從來就不管別人的生死嗎？說得好像我承了多少恩惠似的。對竹曉瓦他，師傅又何嚐“過問”過什麽了？

    丁娜莫隆一把抱著我的手臂，笑著說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曆練？我師傅說，我們要去五湖四海，東南西北，等我們累了，就回我們的家鄉——岩城。我跟你說啊，我們那裏可好玩了。有貓族，有狼族，有豹族。”

    “那狼族和豹族吃貓嗎？”我忍不住問道。

    丁娜莫隆漲紅了臉，在丁大哥的咳聲中說道：“以前有的。但是後來我們簽訂了協議，劃分了界線，他們就不能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以示了解，然後又問道：“你們家是不是有很多兄弟姐妹？”

    丁娜莫隆聽到我的話，居然開始在扳手指頭，最後略帶沮喪地說道：“不知道。數不清。”

    這時，丁大哥抿著著嘴巴好心地說道：“三十七。”

    丁娜莫隆還帶著點迷糊，困惑地說道：“是啊。不過有三十七個那麽多嗎？那加上娘她們呢？奶奶她們呢？”

    過了一會兒，丁娜莫隆驚呼道：“那水妹妹你到時候也會回水靈山嗎？我還可以看到你嗎？如果你不回去的，我怎麽還可以看到你？回來這裏嗎？青湖族？到時候你會不會懷孕了，生了小孩？”

    丁大哥又咳了一聲，然後說道：“小妹。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師傅會安排的。”

    我在旁邊陪著笑，他們師傅的“安排”估計就是把她們送回貓族的岩城吧？然後就永生不見了吧？畢竟岩城離中原這麽的遠。

    “那水妹妹你有什麽家人？你們成親以後，幾位公子和夫人也就是你的親人了，是嗎？”丁娜莫隆問道。

    “你們啊，到外麵要好好地保護自己。還有看到受到欺負的婦女，要好好地保護她們，還有小孩老人家也是啊。知道了嗎？”我迅速轉換話題道，然後從衣袖裏“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塞到了丁娜莫隆的手裏，又說道，“你不能餓了就跑到人家的田裏地裏偷吃的。那農民耕種可是很辛苦的。這些銀子，你給你哥哥放好，省著來花。知道了嗎？”

    丁娜莫隆感動的看著我，然後抱著我。

    我看著秦蘇蘇，不知道她後來怎麽了？那個未來的音樂盒子不知道怎麽了？她是怎麽得到的？

    秦蘇蘇一邊拉著竹曉瓦的手，一邊看著我笑著。

    這時候，鬼捷妤的侍女夜舞跑了過來，滿身是汗的。夜舞說道：“竹夫子，我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知道你們進宮以後，我家夫人就非常地高興，讓我無論如何都要截住你們，然後請你們過去一趟。”夜舞停了一下，又補充道，“是鳳棲宮。”

    竹曉瓦看了一眼我們，然後對著夜舞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你們先過去吧。我和水姑娘有點話還要說的。”秦蘇蘇對竹曉瓦說道。

    竹曉瓦看著我，我對他笑了笑。

    “那好吧。我等一下過來找你。”竹曉瓦輕聲溫柔地對親蘇蘇蘇說道，然後他對我點了點頭，就帶著丁娜莫隆他們跟著夜舞走了。

    丁娜莫隆走之前還跟我喊道：“等一下再見！”

    我朝丁娜莫隆揮了揮手，然後看著秦蘇蘇。我還以為她不會想和我說話了呢。

    “要不要到亭子裏坐一坐？”我看秦蘇蘇好像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然後我指了指旁邊的小亭子，對秦蘇蘇說道。

    “可以啊。”秦蘇蘇邊說，然後一邊走到小亭子裏。她身形消瘦，臉上的五官顯得更立體了，尖尖的臉蛋在一頭黑絲的烘托下顯得更白皙了。白色的衣服在她身上隨風飄著，就像是風中的水仙一樣，美麗高貴而孤獨。

    秦蘇蘇輕輕坐了下來，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她說道：“你有很多的疑問？”

    我失笑了出來，說道：“是有的。不過你說也可以，不說也行。”說著，我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會有音樂盒子？我和未來又有什麽關係？我怎麽知道你的事的？你不是都想知道嗎？”秦蘇蘇略帶尖銳地說道。

    “是啊。既然你那麽想說，那你說吧。老憋著，也不好。不過竹曉瓦他知道嗎？”我看著她，無奈地說道。求人，我是從來都不會做的。除了鬼月仙以外……

    －－－－－－題外話－－－－－－

    三更半夜在回味男配的性格。（其實這個是有原型的，花比較懶，直接拿了人家來做角色。）

    其實花覺得每個人的性格都大同小異，隻是生活習慣不一樣，表達不一樣，身份不一樣，立場不一樣（例如你愛我，我不愛你）。在這樣的條件下出來的人就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