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眸，先前蘊著寒意的眼底似落了暖日一般，暈出一片橘黃色的光影，讓人看著說不出的舒服與愜意，少年淺笑，那薄薄的唇微微上揚，劃出一個好看又恰到好處的弧線來，那笑意似乎是從心底擴散到了眼中，瞧得人實在是挪不開眼。

    趙拓一怔，他倒是才發現，他這個皇弟笑起來竟是這般的攝人心魄。

    下意識地，他就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多謝……”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趙洵卻是繼續笑意盈盈地開口說道：“不知我北梁皇子立妃冊封的大典是如何的熱鬧，我背井離鄉已久，對於故土的這些風土人情，倒是想念的緊，今日也算是托了皇兄的福了。”

    皇子納妃，也有嫡庶之分，若非正妃，何來冊封一說？

    在魏氏的眼裏，趙拓遲早會是真龍天子，他的正妃，那將來必然是要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這要讓趙拓納黃氏女為妃是一回事，要將她冊為正妃，那顯然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否則，將來新帝登基，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廢後再立，那豈非要淪為這天下人的笑柄？

    果然，她“一語驚醒夢中人”，魏夢臉上的笑容再下一秒就立刻端不住了，魏勇斜晲了趙洵一眼，冷聲開口說道：“大皇子娶黃尚書的千金，那是為了成全黃尚書的一分薄麵罷了。”

    “你……”

    黃文一聽魏勇的話，立刻又沉不住氣了，卻仍然是不知如何開口回擊。

    “這黃府千金落水難道不是拜你魏小郡主所賜？”一直沒有多說什麽的盧正，難得居然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如今正值冬季，這刁蠻郡主推人落水不說，還扯了他人外衣，這等行徑與市井潑婦何異？”

    “盧相似乎忘了，推搡之間，我沁兒的披風也被人扯落。”

    魏勇倒是嘴角含笑，溫言提醒：“這麽說，大皇子下水救人倒是不對了，黃千金身子嬌貴，自有當值侍衛來救。”

    趙洵總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黃穎不是被衡陽郡主動動小手指就推落水裏的，外衫都扯落了，想必動靜也不小了，古代的女子對於這些細節都是及其看重的，若真是穿了貼身的衣衫落了水，那趙拓娶了黃穎倒還真是情理之中了。

    “黃家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許給大皇子，辱沒不了他。”盧正難得護短一回，但是這事兒顯然沒有魏勇來的駕輕就熟，原本魏勇雖然有暗自嘲諷之意，但現在盧正這話一出口，卻是等於做實了魏勇的言外之意。

    趙洵挑眉，強壓了笑意，果不其然，黃文臉上明顯抽搐了一下。

    其實，恰恰因為這救人的是趙拓，才有這後麵的故事吧，若真是個侍衛，不管你是不是救了人，唐突了佳人，隻管拿命賠上也就是了。

    細細思來，還真不好判斷，這整個事件是誰精心布下的局，還是源於小女兒間一句爭吵，造成的偶發事件？

    忽地一個女官，麵色匆匆地奔到殿外，在門口對當值的太監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