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隨後又站定腳步，她怎會被他嚇到。

    “參見太子。”秦鷺微微福身，司空徒點了點頭。

    “如此，可以了？”秦望川說。

    秦斐脈脈看了一眼司空徒，她今日好不容易又見到他，不能讓這個秦望川壞了好事，於是說：“昨日傷我手腕之事，我就先不和你們計較，給我離開這裏，莫要煩擾太子。”

    “求之不得。”秦望川說，然後帶著秦鷺準備離開，司空徒卻突然發話了。

    “秦望川，你的傷……”

    “已無大礙，謝太子歡心。”秦望川說完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司空徒回頭看了她一眼，脊背挺拔，走路如風一般，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太子哥哥，放心，我這斷袖弟弟不會再來了。”秦斐笑著說。

    “恩。”司空徒應著，卻又看了一眼。

    和秦鷺沿著丞相府走了一圈，大致了解了地形，秦望川就又回到了花園，時間過了這麽久，司空徒應當是離開了，雖說她不在乎，但這畢竟是原身愛慕的人，還是躲著點好。

    果然，花園中除了幾個丫鬟在修理花卉以外，並無別人。

    “川兒。”走到無人處，秦鷺突然說話了。

    秦望川停下來，與她麵對麵站著，認真地看著她，秦鷺心中一跳，隨即拍了拍胸脯，她為何會覺得，自家妹妹突然間變得有魅力起來，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川兒，你的日子，定很辛苦。我前幾日去你房裏收拾，無意中發現了你偷藏起來的首飾盒，還有那些繡品。”秦鷺頓了頓，又道，“你明明是個姑娘，卻要硬扮作男人，一定很不好受，姐姐對不起你。”

    說罷，秦鷺眼眶就紅了。

    秦望川輕笑了一聲，道：“我扮作男人，自然應當有個男人的樣子，豈能事事要你和娘護我，說起來，應是我對不起你們。”

    “川兒，可是……”

    “無事，姐，以後換我護你，你隻要安心做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便好。”秦望川笑笑。

    “怎麽可能。”秦鷺破涕為笑，“我一個庶女，婚嫁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身在這種尊卑分明的地方，我早就認命了，聽天由命。”

    “好了，我們回去吧。”秦望川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兩人剛走了一截，路就被人擋了，是秦斐，身後跟著幾個婆子。

    “站住，昨日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昨日，何事。”秦望川說。

    “我的手腕難道不是你們弄傷的，方才太子哥哥在場我不好開口，如今，你以為你們能跑得了嗎？”秦斐一雙美目瞪著，狠狠地看著秦望川，還故意叫得親切，想惹她嫉妒。

    “看你的手，好像沒什麽毛病。”秦望川上前一把扯過她的手，還撩開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

    “秦望川！”秦斐掙紮出來，放下袖子，“你大膽！”

    秦望川摸摸鼻子，她方才忘了自己如今是個男人。

    “抱歉。可你的手，似乎沒有毛病。”秦望川後退一步道。

    “秦望川！”秦斐一看就是被惹怒了，一個閨閣女子，貞潔往往很重要，於是她抬手就想給她一個巴掌。

    其實這個動作，在從前的秦望川身上很好完成，因為她既膽子小，又身體弱，但如今換了個人，所以還沒等掌風過來，秦斐的手就被她抓住了。

    “不要太過分。”秦望川沒使什麽力氣，但秦斐就是掙脫不開，急得她眼圈都紅了。

    “秦望川，你放開，否則我要你好看，你竟敢反抗我！”

    “為何不敢？”秦望川開始使勁，秦斐吃痛，開始憤怒地大聲呼喊：“來人啊，快來人！”

    幾個家丁聞聲而來，看到秦望川攥著秦斐的手腕，都有些驚訝，遲遲不敢上前。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我拿下她！”秦斐尖聲叫著。

    “川兒，你放開吧，我替你陪不是，當心他們打你。”秦鷺也急了，忙上前拉開她的手。

    秦望川見秦鷺著急，就鬆開了手。

    “抓住她！帶她去見我娘！”秦斐揉著手臂，氣急敗壞地喊道，幾個家丁對視一眼，衝了上來。

    “住手！”秦璐急忙擋在秦望川身前，“川兒還小不懂事，你就饒了她吧，我替她賠罪！”

    “賠罪？給我一起打，打完再去見我娘，今日我要好好教訓她們！”秦鷺惡狠狠地說。

    那幾個家丁叫喊著衝上前來，秦望川懶得廢話，一把拉過秦鷺，擋在她前麵，一腳就踢出去三個人，剩下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想繼續往前衝，這時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響起。

    “院宅之中打打鬧鬧，成何體統，給我住手！”

    話音剛落，秦望川又踢飛一個人，那人還直接飛到了剛走進花園的秦霄麵前，摔了個狗啃泥。

    “爹爹！”秦斐立即沒了方才囂張跋扈的樣子，柔柔弱弱地跑過去，攥著手帕道：“爹爹，方才望川竟想打我。”配上紅了的眼眶，當真是楚楚可憐。

    秦霄彎腰將手放在她頭上，輕聲說：“斐兒不怕，爹在呢。”

    看到這父女和諧的畫麵，秦望川感覺到了秦鷺攥著她袖子的手在發抖，想來這個父親對她們，定不會如此溫柔。

    果然，當秦霄朝這邊走來的時候，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不愧是年少為官的丞相，如此還是蠻有氣勢的。

    “秦望川，你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敢問父親，我如何丟臉了。”秦望川沒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直直迎向他。

    “身為男兒身，竟然，竟然當眾，示愛太子！我看在你大病初愈未曾責怪，如今你又在宅內動手，成何體統！”秦霄用顫抖的指尖指著秦望川，看來是真的氣到了。

    “示愛太子，我隻是錯在了追求他的方法上。而今日之事，實在是情非得已，她肆意妄為，我也不能任人欺負。”秦望川看向一旁怒目而視的秦斐，淡然道。

    “你，你個逆子！”秦霄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幾個小丫鬟悄聲道：“這二公子平日裏見了丞相大人，不是都嚇得哆嗦嗎，怎麽如今敢還嘴了，還親口承認自己是個斷袖。”

    “怕是摔傻了吧。”一個小丫鬟不屑道。

    “噓，你瘋了？他怎麽說也是主子，你不怕被發賣啊。”一個年齡稍大的丫鬟急忙捂她嘴。

    “怕什麽，就他一個野種，在丞相府哪有什麽地位。”

    憑著內力，秦望川將她們的話全部收進了耳朵裏，搖搖頭，她也懶得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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