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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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出巡】親都親了為何不留宿

    “早知你會來看荷燈,先前就該住去對麵。m”段白月道,“視界更開闊些。”

    “又不是小娃娃看花燈會,一定要擠到最前頭看個清清楚楚。”楚淵笑著看他,“你自己都說了,宮裏頭太悶,出來透透氣罷了。”

    這裏是王城裏麵最熱鬧的一條街,就算是半掩著窗戶,也依舊能聽到下頭的嘈雜聲,熱氣騰騰的糖油糕在鍋裏一炸,香氣登時便竄上了二樓,滿滿都是甜香。

    “吃嗎?”段白月問。

    楚淵點頭:“嗯。”

    “等我。”段白月起身出了門。

    段瑤在隔壁眼巴巴道:“我也想吃。”怎得聞起來恁香。

    “聽話,忍忍。”南摩邪繼續趴在牆上,伸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腦袋,“等會師父帶你下樓去吃熱乎的。”

    楚淵站在窗邊,一路看段白月穿過街道,和一群小娃娃擠在一起買糖糕,買完後又進了隔壁點心鋪子,最後回來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幾包牛雜鹵味。

    “嚐嚐看。”段白月道,“每天都能看見這家的鹵味有人排隊,應當很不錯才是。”

    “這間店的老板曾經是宮裏頭的禦廚。”楚淵也沒用筷子,用手捏了一片牛肝吃,“後來有一次不慎摔斷了腿,便辭了宮裏頭的事情,去江南老家住了三年,可又惦記在王城的兒子兒媳,前幾年剛回來,閑不住開了這八方鹵味館。”

    “記得如此清楚?”段白月意外。

    “嚐嚐看。”楚淵道,“你應當會喜歡。”

    段白月隨手拿了塊牛腱丟進嘴裏,點頭:“的確不錯。”

    “隻是不錯?”楚淵看他。

    “嗯?”段白月想了想:“不然我多誇幾句?酥而不爛,肥瘦適中,色澤紅豔,入口即化。”

    段瑤與南摩邪在隔壁齊齊吞口水,略饑渴。

    楚淵搖頭,道:“八歲那年你進宮,說喜歡吃這個,還說將來要派西南府的廚子過來學。”

    段白月:“……”

    “就知道你忘了。”楚淵閑閑道,“罰今天不許吃。”

    “十幾年前的一盤鹵味,忘了也不至於罪不可恕吧?”段白月挪著椅子坐在他身邊,“喏,重要的事我可一件都沒忘。”

    “比如?”楚淵問。

    “比如說過,將來有一天要一起回西南。”段白月道,“你當時可答應我了。”

    “嗯?”楚淵學他撐著腮幫子,“想不起來,忘了。”

    “我沒忘便成。”段白月幫他吹涼油糕,“有些燙,慢慢吃。”

    “那是什麽?”楚淵看到牆角一堆零零散散的布包。

    段白月道:“易容之物。”畢竟王城不比別的地界,認識自己的官員有不少,為了避免生出事端,還是要小心為妙。

    楚淵湊近看了看他的臉。

    段白月失笑:“無妨的,皮糙肉厚,和你不一樣。”

    “值嗎?”楚淵問。

    段白月道:“值。”

    楚淵看著他,一時片刻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大小也是個邊疆王,卻連光明正大在街上走都是奢望,當真值?

    “又在胡思亂想。”段白月歎氣,伸手捏捏他的下巴,“都說了,不許後悔當年的事情。”

    楚淵聲音很低:“如今這天下提起你,可都是罵名。”

    “誰說的,前陣子不還有公主想嫁給我。”段白月不以為意,“況且能罵什麽,來來回回也無非就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我若在乎這個,那可就真是蟲吃多了。”

    楚淵卻沒有說話,依舊在出神。這十幾年來,兩人有過相互利用,亦有過生死相依,說過的話太多,做過的事也太多,早已不知道什麽才是他心中所想。甚至即便是現在,偶爾也還是會神思恍惚,覺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將來的路。

    “隔壁怎麽如此安靜?”段瑤心裏沒底。

    南摩邪衝他“噓”了一下,輕輕打開屋門,躡手躡腳走到兩人的屋門前,繼續聽。

    段白月也皺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麽了?”

    楚淵單手撫上他的臉頰,閉著眼睛吻了過去。

    門外,段瑤滿臉興奮,也學著師父一樣躡腳溜過來,準備聽牆角,卻被南摩邪從脖子上一把兜走,強行扯回了房間。

    小娃娃看不得啊,親嘴看了要學壞。

    唇上的觸感太過真實,腦海裏像是有什麽轟然而斷,段白月愣了片刻,而後便握住他的腰肢,將人重重壓到了牆壁上。

    楚淵隻是看著他,也不說話。

    段白月眼底有些血絲,心裏不知該想些什麽。卻沒想過有一天會是他主動,越過那條這麽多年來,兩人都小心翼翼掩飾的脆弱界線。

    哪怕隻是這一刻,不去想什麽江山社稷也好,明知一次衝動之後或許便是萬劫不複,也不願再去管它。段白月低頭重新深深吻住懷中人,楚淵睫毛顫抖,舌尖柔軟滾燙,像閃躲更像是迎合。

    說不清過了多久,段白月才稍微鬆開手臂,卻也不舍將人放走,又湊近親了一下。

    楚淵伸手推開他,耳根有些紅。

    房內很安靜。

    片刻後,楚淵道:“我要回宮了。”

    段白月道:“這就不要我了?”

    楚淵:“……”

    段白月低笑,上前將人拉到自己懷中:“再坐一陣子,我送你回去。”

    “今晚去見見顧雲川吧。”楚淵道,“他或許當真有要事找你。”

    “好。”段白月答應。

    窗外傳來百姓的笑鬧聲,河麵漂著少說也有上百盞蓮花燈,晃晃悠悠,蜿蜒連成一串。

    楚淵站在床邊,看著那片燈火出神。

    “許個願?”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說不定當真會實現。”

    楚淵道:“許你此生安康喜樂。”

    段白月搖頭:“不是我,是我們。”

    楚淵握住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十指相扣,向後靠在他懷裏。

    河畔,劉大炯正在與陶仁德一道吃桂花湯圓,自然一樣是太傅大人付錢。

    “下回再找皇上批折子,你拿自己的孫子獻寶。”劉大炯埋怨,“莫要牽連無辜。”

    “你這頭不是新鮮嗎,剛呱呱落地,皇上還沒見過,惦記著呢。”陶仁德道,“我那孫子天天在宮裏頭鬧,去一回皇上頭疼一回。”

    “你罪過可大了。”劉大炯道,“咱皇上原本就不願意納妃選秀,若是看到討喜的娃娃,說不定還能改改心思,這下越發沒戲了。”

    “好意思說我。”陶仁德丟下湯圓勺子,“你天天給人說媒,也不見給皇上說一個。”

    “那可是咱皇上,一般人如何能配得起。”劉大炯振振有詞,“頭回納妃,少說也要相貌出眾出身高貴,還要知冷知熱知進退,你倒是說說,這王城裏有幾家能配得上?”

    陶仁德連連搖頭:“王城裏沒有,那就去外頭找。正好過段日子要去北行宮,你沿途仔細看看,我最近這眼皮子老是跳,說不定真有姻緣。”

    “聽本官一句勸,你的眼皮子跳,是虧心事做多了,哪有本事跳出姻緣。”劉大炯滿臉嫌棄,“再說,你看你腦門上這斑,千萬莫給咱皇上跳來一個滿臉麻子的。”

    陶仁德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媒婆給氣死。

    段白月也恰好在問:“北行宮?”

    “嗯。”楚淵點點頭,“每年此時,都會去那裏住一陣子。去看看沿途百姓,也換個地界開闊一下眼界,是父皇定下的規矩。”說完頓了頓,又笑,“不過我總覺得,是他嫌這王城內太熱,所以找個由頭避暑。”

    段白月道:“雲德城地處深山,的確要比這裏涼快許多。”

    “你呢?”楚淵問,“要回西南嗎?”

    段白月道:“不回。”

    “出來這麽久,不怕邊境亂?”楚淵扭頭看他。

    段白月道:“等你親眼看過就會知道,西南的邊境,怕是大楚最安穩的一個邊境,靠得可不單單是武力鎮壓。先前苗疆七十二寨各自為營,天天都在勾心鬥角相互下毒,隻為爭奪那一點點房屋口糧。現在統一之後,大家有房住有田耕,西南府還會時不時賜賞,日子好著呢。他們可不比漠北那些悍匪狼子野心手腕高超,就算是聯合一致,也翻不出大風浪,連西南都出不了,更別提是王城,又何必自討沒趣。”

    “你也有說別人狼子野心的一天。”楚淵用後腦碰碰他的胸膛。

    “什麽時候我拉著他們起個大旗,你說消息傳到王城,會不會將那位陶太傅給嚇暈?”段白月問。

    楚淵哭笑不得:“這也能扯上太傅大人?”

    “他天天罵我,你又不讓我去打。”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頭,“隻能說說閑話。”很是委屈。

    晚些時候,看蓮花燈的百姓逐漸開始散去,段白月也送楚淵回了王宮。

    南摩邪與段瑤趴在窗台上,殷殷目送兩人背影遠去,幾乎要探出大半身子。

    今晚可千萬要留在宮裏頭啊!

    四喜公公正在寢宮門前打盹,聽到響聲睜開眼,見兩人都已經回來,方才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裏,可有人來找朕?”楚淵問。

    “沒有,安靜得很。”四喜公公笑嗬嗬,皇上以後盡管安心出去逛。

    “那便好好休息吧。”段白月道,“我去看看顧兄那頭有什麽事,而後——”

    “而後就回客棧歇著。”楚淵拍拍他的側臉,“這幾天你都沒好好睡,今晚說完事情想來又是半夜三更,不準再亂跑了。”

    “也好。”段白月笑笑,“那我明晚再來看你。”

    楚淵點頭,看他跳過院牆離開,覺得有些想笑。

    動作倒是越來越熟練。

    “皇上。”見他心情好,四喜也高興,在一旁道,“可要傳熱水沐浴?”

    “過會吧,時間還早。”楚淵道,“朕再去看看折子。”

    四喜:“……”

    楚淵笑著看他:“朕知道,會早些回來睡。”

    四喜連連稱是,扶著他去了禦書房。

    折子依舊是先前那些,事情也依舊不算少,楚淵的心情比起昨日來卻好了許多,甚至臉上一直還掛著笑。

    四喜公公在旁邊嘖嘖,看來還是得有西南王。

    一晃眼半個時辰過去,楚淵放下手中狼毫,四喜公公趕忙道:“皇上可要回寢宮?”

    楚淵按了按肚子,道:“傳些膳來。”

    四喜公公乍一聽到有些沒反應過來,後頭回神又趕忙道:“皇上想要用些什麽?”

    “什麽都好,越快越好。”楚淵下巴抵在龍案上,“餓死了。”在客棧裏雖說買了不少油糕鹵牛肉,卻也壓根就沒吃多少,剛回宮時還不覺得,看了幾本折子卻是肚子咕咕叫,簡直要前胸貼後背。

    四喜公公小跑下去吩咐,不多時便有內侍送來一個食盒,打開是楚淵先前經常吃的清粥小菜,以及一道甜湯一道茶香點心。

    “皇上慢用。”四喜替他布好碗筷。

    楚淵問:“有肉嗎?”

    四喜:“……”

    啊?

    禦膳房的廚子趕緊起火,排骨剁得震天響,肉湯咕嘟嘟一冒香氣,周圍一圈小太監都在咽口水。熱騰騰的菜肴被加緊送往禦書房,禦廚誠惶誠恐,說是時間趕,來不及做大菜,還請皇上恕罪。

    楚淵吃了一口荷包魚肚,道:“挺好,賞。”

    禦廚瞬間喜笑顏開,謝恩後跟隨內侍出了禦書房。

    四喜在旁邊伺候著,看楚淵吃完魚又吃肉,啃了七八根排骨還不見停筷子,又說要吃紅燜鹿蹄。於是心裏納悶,這西南王將人帶出去,怎的也不給飯吃,看給皇上餓的。

    ……

    這個晚上,楚淵一個人,吃了胃口最好的一頓飯。

    染月樓裏,顧雲川正在憑欄撫琴,段白月靠在柱子上道:“看顧兄手法這般行雲流水,想來再過一陣子,便能掛牌接客了。”

    顧雲川手下一頓,琴弦斷了一根。

    段白月坐在他對麵。

    顧雲川眼底疑惑,往他腰間看:“王爺的裂雲刀呢?”

    “給瑤兒了。”段白月自己倒了一盞酒。

    給瑤兒便給瑤兒吧,但為何要在腰裏掛這麽一塊破鐵?顧雲川實在忍不住,問:“可否將此……寶劍,借在下一觀?”

    段白月幹脆利落道:“不能。”

    顧雲川:“……”

    “找我有何事?”段白月問。

    “與天刹教有關。”顧雲川答。

    段白月一頓,抬頭看他。

    “我這回去夢瀾洲尋訪舊友,回來時路過西南。”顧雲川道,“在藍姬斃命後,天刹教如同一盤散沙,其餘小弟子自不必說,早就卷起包袱各尋門路。教內的四大護法也無心再留,各自拿了財產後,便一把火燒了天刹教宮。原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沒想到在前段日子,那四名護法卻都被人殺了。”

    “被誰?”段白月問。

    顧雲川道:“藍姬。”

    段白月眉頭猛然一皺。

    “或者說是藍姬的冤魂。”顧雲川道,“其餘三人都是被一招斃命,胸口發黑皮肉外翻,看著像是藍姬平日裏所練的白骨爪。消息傳出後,江湖中人心知不妙,於是便想先將第四名護法救下來,誰知卻也晚了一步,隻來得及聽她說最後一句話,說索命之人正是藍姬。

    段白月道:“當日她身受重傷又墜下懸崖,還有命活?”

    “所以才說了,或許是鬼魂。”顧雲川挑眉,“西南各江湖門派都在查,聽說連日月山莊也要派人去,我也便沒有湊熱鬧,先回來將這件事告訴你。”

    段白月點頭:“多謝。”

    “若是她沒招惹西南府,這事王爺也就別插手了。”顧雲川道,“這回我也問了,夢瀾洲雖說地處南海,卻也沒幾個人聽過天辰砂,能不能找到還說不定。金蠶線有多毒,千萬莫要大意才是。”

    段白月笑笑:“現在我倒是像個病秧子了,人人到了一個新地方,都要惦記著替我問一句藥。”

    “王爺這般有趣的朋友不多見,能多活幾年,還是多活幾年為好。”顧雲川給他斟滿酒,“今晚若是沒事,便留在這染月樓中喝酒吧,比不上王爺親手所釀,不過也窖藏了十幾年。”

    段白月點頭:“好。”

    顧雲川與他碰了一下杯:“早些成親。”

    段白月:“……”

    “咳咳。”顧雲川道,“實不相瞞,這回路過西南府的時候,金嬸嬸拉著我說了大半天,說日日盼著王爺娶媳婦延香火,眼睛都哭瞎了一隻。”

    段白月:“……”

    客棧裏頭,段瑤困得暈天暈地,還是堅持不肯去睡,要聽師父講那哥哥當情聖的故事。

    更夫在街上敲鑼走過,南摩邪狠狠拍了下手。

    這陣都沒回來,可見是留下了。

    總算是沒有辱沒師門。

    第二日清早,段白月回到住處,就見南摩邪與段瑤都趴在桌上,正睡得香甜。

    ……

    “哥。”聽到響聲,段瑤迷迷糊糊爬起來。

    “為何要在這裏睡?”段白月皺眉。

    “聊得太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段瑤使勁打嗬欠。

    “又在聊什麽。”段白月坐在桌邊。

    段瑤與南摩邪異口同聲道:“聊你將來成親的時候,會有多大的排場。”畢竟那可是皇上。

    段白月往弟弟嘴裏塞了個勺子。

    段瑤呸呸:“這是昨晚掉到地上的!”

    “胡言亂語。”段白月站起來,“都回去睡。”

    南摩邪充滿期待地問:“可要煮個紅雞蛋?”

    段瑤小臉蛋通紅,隨時準備興奮地去通知小二。

    段白月坐在床邊:“我昨晚在染月樓。”

    “染月樓好啊,物件齊全。”南摩邪拍了下大腿。

    段瑤自覺捂住耳朵,並不知道什麽是物件,根本就沒有偷看過小話本,可純潔。

    段白月道:“與顧兄在一起。”

    段瑤失望道:“啊?”

    南摩邪笑容僵在臉上。

    段白月懶得多言,抽出腰間破鐵,將兩人趕了出去。

    段瑤蹲在走廊,雙手托著腮幫子,與師父一道歎氣。

    “唉!”

    又過了幾天,楚淵果然便擺駕出宮,一路向東去了雲德城北行宮。

    既是為了體察沿途民情,自然不會趕時間,沿途走走停停,三天才到下一座城。馬車停在驛館,楚淵推開自己的房門,就見桌上擺著一大捧花,也不知是從哪揪來的。

    段白月靠在屋梁上,看著他笑。

    “下來。”楚淵伸手。

    段白月翻身跳到地上:“怎麽這麽晚,我都在城裏晃蕩了一日。”

    “路上熱,便讓大家多歇了一陣子。”楚淵用袖子幫他擦擦汗,“這屋子裏也熱,冰塊要等會才能送來,你怎麽也不知道在外頭等。”

    段白月失笑:“先前還真在樹上,結果一群小娃娃猴子一樣來爬樹,險些被發現。”

    “堂堂西南王,躲著一群小娃娃。”楚淵拍他的胸口,“丟人。”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剛要湊近親過去,屋子外頭卻有人道:“皇上。”

    楚淵登時將他推開。

    段白月問:“我能出去揍他嗎?”

    楚淵道:“不能。”

    不能也是要揍的。西南王蹲在房梁上,看著陶仁德進屋。

    自己上輩子,應當欠了這個老頭不少東西。

    “這一路勞頓,太傅大人怎麽也不歇著。”楚淵道,“找朕有事?”

    “回皇上,有。”陶仁德道,“這驛館附近有處月老廟——”

    “太傅大人。”楚淵不悅打斷他。

    “皇上聽老臣說完。”陶仁德加快語速道,“這月老廟靈驗得很,後天又恰好是乞巧節,因此那姻緣樹前掛了不少錦帕,都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一針一線——”

    “四喜!”楚淵大聲道。

    “皇上。”四喜公公小跑進來。

    “送太傅大人回去。”楚淵吩咐。

    陶仁德還想說什麽,楚淵卻已經進了內室。

    “太傅大人,走吧。”四喜公公在他耳邊小聲道,“別惹皇上不高興,有事等會再說。”

    陶仁德心裏歎氣,謝恩後便退了出去。

    劉大炯揣著手,正在樹下頭看好戲。

    就知道,定然會被趕出來。

    還生說自己眼皮子跳,有好事。

    好個屁。

    “你看,你又不讓我去揍他。”段白月蹲在他身前。

    楚淵坐在床邊,看著他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段白月問:“月老廟,去不去?我帶你去。”

    “不去。”楚淵抽回手。

    段白月起來挨著他坐下:“都說了挺靈驗,我們偷偷去,看一眼就回來。”

    “這麽愛看熱鬧啊?”楚淵揪住他的耳朵。

    “說不定當真能求個姻緣。”段白月將人抱到自己懷中,“至少也一道結個紅線,嗯?”

    楚淵下巴抵在他肩頭,懶洋洋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