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拱辰街。

    葉芫端坐在馬車上，稍稍挑了簾子瞥了眼外麵，又放下，低聲問道：“今兒個怎麽這麽熱鬧？”她頓了頓，補充道：“我總記得以前沒這麽熱鬧的。”

    司樂迷茫望她：“難道京都不該這麽熱鬧嗎？”

    葉芫微微滯了下，轉過頭來看向司音，司音被她望得一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答道：“算起來今天輪到了集會。”

    葉芫微低了頭，想了會兒，又撩起簾子看了會兒，忽然自言自語般道：“我記得前麵不多遠有個酒樓的。”

    司音聞言，也探頭望了一下，笑了道：“小姐記性可真好，確實是有的。”

    “我記得他家的玫瑰酥最是有名的。”葉芫懷念道：“祖父還在時，是常買給我吃的。”她微微彎了唇，眉眼極為溫柔。

    然後她輕輕擱下簾子，仿佛陷入回憶般，頓了半晌沒有動靜，然後又忽然抬頭道：“轎夫，停車。”

    馬車似是稍稍頓了下，但仍是穩穩向前走著。

    司樂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她半起了身，掀開門簾一角，對著轎夫怒道：“小姐叫你停車呢！奴大欺主，你好大的膽子！”

    “可是大夫人吩咐——”

    葉芫輕輕截斷他的話：“無妨的。”

    司樂拚命拿眼瞪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葉芫彎了彎眉，示意她安靜，又繼續道：“我是不下馬車的，不過是讓司樂下去買個糕點罷了。”她稍稍停頓，聲音裏已帶了笑意：“想來大夫人是不會計較的。”

    然後她又緩緩道：“可你要是不停——”

    馬車穩穩當當停住了。

    葉芫伸手推了把司樂：“怎麽還不下去？”她微微動了手指，悄悄塞了個紙團進去，又笑道：“快點呢。”

    她扭回頭來，笑著看向司音：“那是個傻的，不及你聰穎。”她微微低頭，好奇般注視著司音：“隻是不知道，你是三姐姐的人呢還是大夫人的？”

    她微微歪了歪腦袋，笑道：“反正不是老夫人的。”

    司樂一入馬車時瞧見的便是這場景，她家小姐正端坐著，仿佛無聊般撥弄著自己手指打發時間，對麵坐著的司音卻是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滿的都是汗。

    她略略有些奇怪，卻還是沒有多想，隻將包好的糕點放下：“小姐，買回來了。”她又看向司音：“司音可是不舒服？”

    司音勉強笑笑，搖頭道：“沒有，隻是有點熱罷了。”

    “熱？”司音愈發奇怪起來，這已經是入秋的天氣了，算起來正是涼爽的時候。她正要再問，卻聽見葉芫笑道：“興許是馬車裏悶吧。”

    她慢慢解了玫瑰酥的係繩，攤開油紙，瞧著裏麵精致的糕點道：“果然還是漂亮得很。”她望向司音，輕聲道：“還是和祖父在世時的一樣呢。”

    她漫不經心般掃了司音一眼，然後撚了塊糕點，慢慢放在嘴邊。

    葉芫雖然樣貌不甚出奇，但手指卻意外的漂亮，她手指纖長白皙，像是由玉雕成一般，映著那玫紅鮮豔的糕點，莫名透出股攝人心魄的驚豔來。

    她小口咬了兩下，又擱下來，望向司音道：“你盯著我做什麽？”她頓了頓，笑道：“緊張？我又不會拿你怎麽樣。”

    司樂聽了半天倒是模模糊糊明白了點什麽，略略有點警惕地看向司音。司音似是被瞧得緊張了，一扭頭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外麵真是吵得很。”

    葉芫低頭笑了笑，竟也順著她道：“是啊，吵得很呢。”

    外麵不知怎麽，突然間嘈雜得厲害，似是有一連串雜亂的腳步，又有兵器碰撞的聲音，又有人在那叫嚷，卻聽不太清。

    司樂忽然道：“小姐，外麵有人喊捉賊。”

    司音眉頭一擰，又像是忽然放鬆了一般，急忙忙掀開門簾，喊道：“車夫，換路！”

    卻在她掀開門簾的一瞬，忽地有刀光一閃，然後在那一片明晃晃中，有個身影竄了進來，一手刀飛快地劈暈了司音，然後猛一抬手，將什麽東西覆在了司音臉上。

    然後那人伸手，解開了司音的外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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