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情竇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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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幻境,莫要糾結,莫要糾結。
元澈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另一手摟著她的腰,一路向上撩撥,他將自己的唇覆蓋到她的唇上,剛開始有些冰涼,他細細地綿長品味,不久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房內的色調開始溫暖起來。
她第一次遭遇這種狀況,腦筋抽了卡殼,身子動彈不得,整個人都是遊離的,任憑著他擺弄。
他們就這樣吻著抱著,在房裏不知不覺地打了幾個圈,在床上滾了幾輪,一番天旋地轉,她便被壓在他的身下,瞅著這種體位很是吃虧。
我捂住眼睛,旁人的活春宮我都是津津有味,可身下躺著是我的肉身,委實傷眼睛,我私心裏一直念想著,我是上麵的那個,哪是這般揉搓捏任由把玩。
眼看著二人衣衫就脫到最後一件了,他把手停在她的細腰上,不複方才的沉淪癡迷,
“上次朕還沒碰到你,就被劈暈了,這次……你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朕?”
他居然記起來了。
她此時亦回轉過來,眉間的冰霜似刺一般落下,想把這有些淩冽的狐狸眼給剜了,嘴裏咬牙迸出二字,
“混蛋。”
隨即從純兒的身上離開,純兒便似抽了骨的人一般軟了下來。
也不知他是何時帶上的劍,轉眼間劍指珵音,劍鋒青光毫不含糊地往她身上招呼,隻是在離她咽喉毫厘之差時,穩穩地頓住,
“朕不管你是神還是其他的什麽人,來皇宮又有何意圖,若是你敢傷純兒毫發,就算與天為敵,朕也會讓你喋血黃泉。”
珵音垂眼看著懸在自己脖頸的劍,眼中閃過許多我不明所以的東西,有悲戚,感動,幸福,還有恐懼,似是不相信,他的劍鋒,有一日會指著她。
她有些呆愣地用指尖觸摸鋒利的劍刃,觸到的那一瞬,劍光竟暗了下來,劍鋒收了刃,遠遠看去,就是一條扁平兩邊圓潤的鐵片。
這不是她做的,按她的性子,隻會把這劍碎成鐵粉。
這劍,應當是玄武化身的,才會這般收斂鋒芒,不忍心傷她分毫。
她退開一兩步,聲音極冷,“我不會傷她的。”
可她卻被你傷了。
“但你要記著,若有一天她為神魔不容,莫要再傻氣地與天為敵。”
捏完隱身訣的那一瞬,檀木地板上的淚痕點點,我還以為醉臥沙場,馳騁疆場的司樂上神,是不會哭了。
他亦看見了淚痕,手裏還持著劍,狐狸眼有些遊離,不久後劍光重現,他卻鬆開了,用手捂著心口,有些迷茫。
不久後,他似被什麽劈暈了,倒在地上,身後的玄武一臉歉意,
“主人,對不起了。”
“拜見司樂上神。”
珵音已然收起心緒,恢複成九重天上的模樣,“玄武,你可知他的記憶為何會恢複了?”
“上神,這都是玄武的錯,玄武發覺主人記憶有被改動的痕跡,怕是什麽魔邪作怪,就把記憶恢複了,未想會傷到上神,玄武替主人賠不是。”
原來如此。
“玄武會把這些記憶重新抹了。”
她卻說不用了,他這麽精明的人,來來回回都忽悠不了他,抹了恐怕會更麻煩。
玄武雖然訝異,但卻未說什麽。
她蹲下俯身,用難得的溫順模樣垂眸,嬌唇貼著他的耳邊,眉間的冰霜全無,儼然是一個情竇盛開的女兒家模樣,雖然小聲,但語句清晰,
“晅烈,我不怪你,但我要你記住今日的你做的一切,我說的每一個字。”
他的指間微動,也不知是否聽見,竟似真似假地輕聲說了,
“好。”
二人這繾綣情深,讓身後的玄武早已化身於劍中,一如多少萬年前的失意落寞。
一個是他的主人,一個是他仰望的上神,玄武與她之間,隔著好幾個天地。
珵音留在宮中陪了他許多天,全然忘了邊境眼巴巴地等著杏仁酥的小彩。
他們吟詩作畫,她便站在旁邊悄悄地研墨,他落筆時濃淡不均,隻微微頓了頓,便繼續這黑白的延伸,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
這不能怪她,尋常的仙童會進學賢堂被老元君教習,可她自一萬歲就呆在邊境,哪來的時光去花鳥閑書;
他們琴瑟相和,她便在他們麵前翩翩起舞,他看著宮廷裏一直未開的海棠居然齊齊怒放,成了宮中一道奇景,他折下一支給純兒戴上,目光卻不知落在何處;
我竟不知,司樂上神除了會調兵遣將外,還能把舞跳得和月宮的嫦娥一般,翩翩芊芊,惦念不忘;
他們執子博弈,純兒胸無城府,常常落了下乘,她將茶杯打翻,將白子挪了位,局勢刹那扭轉,他的黑子,踟躕不落;
在與他並肩作戰的九萬年裏,多少次玲瓏局被她或他所破,都為彼此的招數傷神,這黑白交替才會永恒。
我知曉珵音的用意,能這般坦然地麵對他,隻有這種時刻了,即使他看不見,但他的深情她都有參與,她的陪伴未曾缺失,反而要感謝純兒,幫她們擋掉無法直視彼此的一麵。
可能是現世安穩過了頭,我幾乎忘了,他是來曆劫的。
冊封典儀格外隆重,他是凡間的王,他要讓世人皆知,他娶了皇後,他有了妻子,雖然隻是一個儀式,但代表著對餘生的希冀和憧憬。
如他所願,全天下人都知曉他們的皇帝娶了一個臉上有疤,但依舊美得無法無天的女子,他們對她了解的程度或深或淺,既然皇帝高興,亦順著天意恭賀。
長純宮雙喜剪紙,紅綃暖帳,他替她一件件地除掉頭上的鳳冠頭飾,她有些緊繃的身子鬆了一些。
銅鏡中的她盛世美顏,替她篦發的他,織金禮服,天威猶存,隻是眼中為她一人的溫柔,將寢宮的大紅渲染得深邃。
她將紫檀鎏金梳台上的兩個楠木盒子打開,裏邊各是兩幅畫卷,他真疼她,他背著她畫這二人,畫這他的母妃時屢屢停筆,畫他父皇時撕卷無數,我都能看到他的心頭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