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亂倫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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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盒中的畫卷打開,一幅是她的父親的,異域胡服,隻是模樣依舊是中原人,看上去有深藏不露的精明,他可是漠北商王。
他亦提出其中一幅,那是他的父皇,雖然最後見他時是耄耋老人,然他最終成像的,卻是他四歲時的模樣。
他們二人一起取出盒中的另外的一幅畫像,一幅是他的母妃,另一幅是她的娘親。
劫難的**開始了。
雖然二人畫像的手法不同,畫中的女子服飾不同,年齡不同,但妍姝皇貴妃是晉朝難得的美人,美人美在骨,隻要未成紅顏骷髏,亦能認出她來。
他們二人畫的氣韻無二的女子,分明就是同一個人,他們二人的母親,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妍姝皇貴妃是絕對沒有孿生姐妹的,她出身鍾鳴鼎食之家,乃開國功臣之女,若有姐妹,何故流落。
這刹那,舉世皆知的帝後良緣,滿宮的喜慶洋溢,二人的百年盟約,被**之災碾得麵目全非。
純兒幾近癲狂,不停地來回看這兩幅畫像,兩隻手放在上麵顫抖,
“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我的娘親怎會跑到你這裏了呢……”
如癔症般,一遍一遍地重複。
可敢與天為敵的元澈,怎會被這綱常倫理束縛,他把畫像都撕得似柳絮一般,綴在大紅的地毯上,就像血泊中的白花,有一種駭人的美。
他攬她入懷,她在他懷中極力掙脫,卻被桎梏得緊緊地,
“純兒,我不管你是誰,我們的母親是誰,我想要的,隻有你。”
純兒突然冷靜了下來,脫力地將整個身子傾倒在他的懷中,
“娘親在我小時常常在畫一男孩的肖像,怪不得我遇到你,一見如故,難怪你說,我與你母妃長得相像,每次生辰,她都會彈一曲千禧調……”
“原來我們是兄妹……”
此時寢宮內早已空無一人,外邊侍候的奴才聽到了動靜,隻當是帝後恩愛。
本該**一刻值千金,但這大婚之夜,過得度日如年,若我是純兒,定會去謫仙台自殞。
元澈不一樣,他涼薄一生,獨獨對她溫柔百讓,他怎會輕易放走她,何況此事隻有他們二人知曉,他以為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能留住她。
然紙包不住火,那個虢美人不知如何發覺了二人的異常,她知道了,左相自然會意,尋根刨地,這驚天的秘密便似被人捅了的蜂窩,傾巢而出,當中許多細節,甚至連他本人都不知曉。
時過境遷,難堪的人物和故事,就算有萬般篤定的推測,但終歸是推測罷了,左相總不能單憑一張嘴,紅口白牙地說皇帝**。
但這種事情,就算不是鐵打的事實,皇家的齷齪肮髒足夠被民間詬病,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他會被後世唾罵千年,就算為這江山社稷付出多少心血,亦會被**二字抹殺。
元澈的處境艱難,純兒一清二楚,這場孽緣,帶給兩人的,多是煎熬。
這一天的來臨並沒有等得太久。
純兒那日親自去禦膳房下廚,從早上忙到中午,元澈下朝回來臉色陰沉,看見她在宮裏忙裏忙外地端菜,輕盈地像一隻剛破繭的蝴蝶,粘密的溫柔目光將她上上下下地包裹,並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他坐下,看著遠不如以往的禦廚所做的一桌菜,笑得比誰都幸福,他想要的,不過是尋常百姓家的夫妻生活,她一番張羅,給這森嚴的皇宮,添了幾分人間煙火。
她剛放下一羹湯,被他抓住手,似是怕她累壞了,“坐下來,這些事交給下人就行。”
她莞爾一笑,嬌媚叢生,“最後一道菜了,有始有終。”
這句說得,我的心裏有些泛酸。
珵音在他倆談笑生風時,坐在對麵,一口一口地吃菜,純兒渾然不知,隻一心一意地看著他,似是要把他的模樣刻在骨血中。
反而是他,會不經意地往她那一瞥,但僅僅是一瞥。
用完膳,她便陪著他批折子,她不懂朝堂上的東西,隻能在側紅袖添香,每隔一時辰便叫他停下,喝上幾口她烹的茶,嚐幾口她做的點心。
龍案上總是有批不盡的折子,已是子時,她在龍案上趴著睡著,小小的身子,似是隨時會被擊碎,他放下朱筆。
“困了也不說。”
嗔怪歸嗔怪,他將她打橫抱起,回長純宮路上奴才們紛紛垂頭,就算是個皇後,自古以來,還沒有被皇帝抱回寢宮的。
大婚時床上的紅綃軟帳還未取下,看著懷中熟睡的嬌媚人兒,他輕輕地吻她額頭,卻看見她破功而笑,勾住他的脖頸,原來是在裝睡。
他輕笑,手下亦不老實地翻覆起來,一點點把吻延伸到雪脖,雪肩,精致的鎖骨,再往下……
二人的喘息聲越來越深沉,珵音將門帶上,把這滿宮春色鎖住。
庭院裏的曇花盛開,僅是驚豔一現,經不住長夜漫漫,但凋落前的瑰麗竟如此驚心動魄。
他以為今夜守得雲開見月明,恐怕明日旭日未升,殘月無光。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就連守更的宮女都睡得極沉,一個窈窕的身影從長純宮裏出來,站在宮門前良久,似是極其不舍。
爾後有個穿粗使太監服的人過來,雖然語氣溫和,但意思催促她趕緊走,她三步一回首地離開,直至長純宮脫離了她的視線。
那個人把她帶出宮門,送她上了一輛馬車,便回了宮,我看清那人的正臉,是元澈身邊的那個老太監。
長純宮裏的酣睡的他,想手攬臥榻身旁之人,卻是隻觸到留殘香餘溫的空虛,昨夜紅鸞錦繡,不分日月,溫馨如夢。
預感到事態的異常,赤足披發地在長純宮裏如同失了心性的野獸,發了狂地喊她的名字,除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的閑雜人等,沒有人回應他。
兜兜轉轉,忽得忽失,他的純兒,最終離他而去。
發紅的眼白,額頭和手腕暴起的青筋,和歇斯底裏地吼叫,他這個模樣我見過,隻不過,那一次是為了珵音。
那個老太監看著主子失心瘋的模樣,驚懼和內疚都浮在臉上,他似乎沒做錯事,要說錯,就是低估了純兒在他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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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要去北京旅遊,可能更新不穩定,但日更會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