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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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公司的裝修在喬爭緋三天兩頭的監督下進程飛快,這期間她也沒閑著,一直在物色好的合夥人。
喬爭緋沒有不自量力的認為憑著她一個人就可以把公司經營好,她雖然跟在易致梵身邊好幾年,算是充當半個經紀人的角色,但她見識的大多是那些難纏的投資商廣告商。
對於經濟公司內部那些管理和其中彎彎道道喬爭緋一竅不通,她或許可以先把三年後會大火的明星提前弄進自己公司,可以動用手底的資源捧人,卻不知道該怎麽在規範的係統內統率一個公司。
她需要一個能將公司運作起來的管理人,這個人能力必須強,性別次要,性格跟她合拍主要。
要找一個經驗豐富的管理者不難,難的是跟喬爭緋合得來。
既然是長期合作關係,喬爭緋便不準備委屈自己,她一邊托圈裏的朋友幫她物色人選,一邊準備著去看薑藝比賽的事。
她買好了飛機票,朋友那邊也給她找好了人。
臨走的前一天,喬爭緋見到了以後很長時間都將共同奮鬥的夥伴。
三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溫潤無害的長相,看人的眼神透著一股子進退自如的溫和,知道自己的合夥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第一次見麵也沒有露出懷疑或者不屑,他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簡單打過招呼,兩人探討了下對未來的規劃,當得知喬爭緋即將離開Y市一段時間,男人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滿。
剛巧我也有些私事要處理,喬小姐回來的時候,我會將企劃書整理好,到時候就可以認真著手組建公司了。”
喬爭緋覺得和他說話很舒服,不過有一點不太好。
我覺得吧,既然我們以後要共同進退,彼此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你長我幾歲,我叫你一聲葉哥,你叫我爭緋就行了,怎麽樣?”
葉臨沒想到看著挺有距離感的千金小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笑著點頭,從善如流道:“爭緋。”
喬爭緋朝他伸出手:“我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後就請葉哥多指教了。”
葉臨盯著伸到眼前的手,第二次微愣,他原來以為這位千金是抱著玩票的心情建的公司,現在看來,他是想錯了。
喬爭緋將鑰匙複製了一把給葉臨,讓他有空的時候過來看看。
之後兩人又在有限的時間裏急急忙忙跑去相關機構辦理注冊公司程序,辦理審批的證件一時半會也到不了手。
兩個未來老板也不急,在工商局門口分別後,就開車忙自己的事去了。
喬爭緋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先到預約好的酒店把行李放下來,然後打了薑藝的電話。
那邊的背景是一片刺耳的車軲轆急轉彎聲,薑藝說話有些喘,外加意外:“你真的來了?”
喬爭緋聽出她話裏的驚訝,笑著將酒店厚重的窗簾打開,陽光一下子刺了進來,她眯了眯眼:“你以為我開玩笑?”
不怪薑藝驚訝,自從那天的電話過後,喬爭緋就再沒有聯係過她,高強度的密封式的訓練很自然的讓她忘了喬爭緋當初說過的話。
兩人快有小半年沒見了,對於喬爭緋特意過來看她比賽,薑藝表現得很高興,問了喬爭緋現在在哪,就要過去接她。
喬爭緋說不用,問訓練場可不可以外人進去,她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訓練場對外人很嚴苛,基本不允許外人進入,但薑藝跟教練關係特鐵,帶個人進來完全沒問題。
喬爭緋剛下車,就看見一個高挑的人朝她走來。
來人一頭挑染的銀色頭發,雌雄莫辨的臉精致非常,耳朵上夾了一排閃閃發光的耳釘,身上穿著紅白相間的訓練服,她比喬爭緋還要高幾公分,一雙大長腿配合腳上錚亮的靴子,看起來格外帥氣。
薑藝上來就給了喬爭緋一個熊抱,因為她看起來很像是“他”,所以兩人遠遠看去就像一對久別重逢的小情侶。
喬爭緋回抱住薑藝,感受著踏實的觸感,從心底升起大大的僥幸,她唯一交心的朋友,她希望她這輩子平安健康,不要出一點意外。
薑藝帶著喬爭緋進入訓練場,偌大的賽道上,一輛輛賽車疾馳其中,車速太快,甚至隻能見到殘影。
薑藝把喬爭緋帶到看台,把她介紹給自己的教練,然後就走向了自己的戰車。
教練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話不多,和喬爭緋打過招呼後,就雙手環臂看向賽道。
喬爭緋略懂一些賽車,因為薑藝喜歡,所以她也有所了解。
薑藝那輛賽車和她的發色遙相呼應,是漂亮的銀灰色,隻在邊角的地方裝飾了金紅的圖案,光看那漂亮的流線型車身就知道這車不是一般凡物。
車子引擎聲響起沒有多久,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喬爭緋的眼睛幾乎跟不上車子的移動速度,她得注意著整個場地,才能發覺它到底有多快。
車子一圈一圈的行駛在跑道上,喬爭緋瞧了眼教練,見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明顯的笑,就知道他對薑藝的訓練結果很滿意。
也是,薑藝算是他手底下的王牌,怎麽可能不滿意。
薑藝跑了幾圈回來,頭發被汗打濕了,幾縷搭在腦門上,跟教練打過招呼後,帶喬爭緋去她的宿舍。
到宿舍後,薑藝讓喬爭緋隨便看,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不一會出來,見喬爭緋盯著床頭一個相框看,勾頭過去看了一眼,一下就笑了。
看過這張照片的人十個有九個都問過我,這照片上的美女是誰。”
照片上是第一次穿上比賽服的薑藝和當時才上大一時候的喬爭緋的合照,背景是薑藝的第一輛賽車。
那時候的兩人還是滿臉的青澀,薑藝紮著一根英姿颯爽的馬尾,喬爭緋五官完全長開,介意女生和女人之間的氣質非常迷人。
喬爭緋笑了笑,放下照片,問薑藝明天比賽的時間。
薑藝不客氣的躺到她的腿上,喬爭緋從她手裏接過毛巾,幫她擦一頭東翹一簇西翹一簇的銀毛。
早上八點跟著車隊出發,九點準比賽,如果順利的話,下午三點比賽結束。”
喬爭緋完全不擔心她的比賽名次,薑藝是個傳奇,從開始賽車以來,就沒拿過第二名。
你想我在這裏給你慶祝,還是和我一起回Y市好好慶祝一番。”
薑藝扭了扭腦袋,突然翻過身,摟著喬爭緋的腰定定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輕易在她臉上不會出現的悲切:“阿緋,我賽完這場可能就要跟賽車永遠說拜拜了。”
喬爭緋幫薑藝理頭發的手一頓,把這話在心裏咀嚼了一遍,睜大了眼睛看向她。
薑藝重重歎了口氣,將腦袋埋進柔軟的被褥裏,聲音悶悶的:“老頭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再不回去就要對車隊的人下手,你也知道,他什麽事情都說道做到……”
喬爭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在薑藝看不見的地方,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作為死黨,喬爭緋應該為薑藝不能堅持自己的愛好而遺憾,可是考慮到以後她會因為賽車死去,喬爭緋又覺得薑藝放棄賽車是正確的選擇,她甚至在心裏感謝薑父的固執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