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桓古看著白若冰道：“就這樣？你一句話便騙了我的離魂劍？”

    二師兄此言差矣，大家都給了建議，怎的就說是我呢，師傅是他自己選的。況且師兄你也得一稱心徒兒，不是麽？哦，師兄該不會想不認賬吧，也無妨，便當玩笑……”白若冰不在意的說到。

    別，願賭服輸！”桓古打斷她，右手一翻，一把極地冰芯打造，通身閃著森冷寒氣的寶劍出現在手中。

    給你，不就是一把劍嗎！”桓古說的輕巧，其實很是肉疼……

    白若冰將寶劍遞給輕言道：“給你了，輕言，上次在碧陽湖你的劍不是斷了麽，這劍輕盈，適合你！”

    啊，真的麽，太漂亮了，太好了，小姨師傅太好了！”輕言愛不釋手，高興的語無倫次，作勢就要去抱白若冰，白若冰一伸手連忙道：“打住！”輕言也不在意，轉身繼續對著寶劍美去了，美的眼中冒星星，心中泛泡泡。

    嗬嗬，這孩子高興壞了，連小姨都出來了！”季嚴搖搖頭笑到。

    哎？冰兒，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若告訴我是輕言喜歡，我還能不給？做什麽還要打賭？”

    你送和我送，能一樣麽？”白若冰向桓古一挑眉。事到如今，已然明朗，殿中人都明白了，桓古又一次吃虧，皆歎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你……”眼看桓古要發飆了，季嚴趕緊說道：“師弟，你趕緊去安排一下你的新弟子吧，我還有事情跟冰兒說。”

    是，掌門師兄！”桓古施禮，轉身向外走，嘴裏念念有詞，“好啊，又算計我，你看我如何報仇！”

    身後的沈劍庭掏掏耳朵暗討：“總這麽說，也沒見你報仇，誰敢說我師叔一點不好，你還不跟人拚命去。”

    劍庭！”

    啊，是，師傅！”

    這回好歹我算從掌門師兄手下搶到了一個徒弟是麽？”

    嗯，是的，師傅！”沈劍庭答。

    可我怎麽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呢？”

    ……

    蒼雲大殿內。季嚴和白若冰皆屏退了左右。

    冰兒！”

    掌門師兄是想問，我為什麽要留下墨修吧。”

    嗯！”

    此事說來話長，師兄可還記得兩年前平陽城突發水患……”白若冰將經過仔細說給了季嚴。

    這麽說，你要主持試煉便是為了墨修？那日墨修被群魔圍攻，九頭蛇魔神衝破封印都是因為嗅到了蛟珠的氣息？”季嚴臉色凝重。

    是的，師兄！”白若冰跪倒道：“掌門師兄，我擅作主張想把他留在蒼雲，不想差點釀成大禍，還請師兄責罰。”

    季嚴趕忙扶起白若冰道：“說什麽傻話，快起來，不是已經封印住了麽？就算那魔神現在不出，過幾年也必將是禍害，隻是提前處理罷了。況且，它若在我們都不曾有準備的情況下衝出，其後果將遠大於此。隻是這墨修，”季嚴頓了一下，“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想把他留在蒼雲。兩年了，他體內的蛟珠之氣已然壓製不住了，在外必然會引得各方魔物、精怪覬覦，他又沒有修為，其結果隻能是死。蒼雲山的靈氣可以掩蓋住蛟珠的氣息，讓他不至於為魔物、精怪窺視。”

    季嚴點頭。

    如果墨修留在你門下，難免會受人注意，我把他留在二師兄身邊，一是不引人注目，二是因為二師兄那裏有很多的稀世奇書，說不定他會找到一些克製蛟珠的辦法。即便不能，我也能助他安然渡過幾年。如果到最後還是找不到辦法，我也算盡力了，送他一程，畢竟他也是因我而傷。”

    也好，不過這事確實棘手。哎，既然是為你而傷，便是為我蒼雲而傷，我蒼雲必不能坐視不管。那蛟珠太容易讓人覬覦，此事對你二師兄也不要提起，免得他對墨修太過特別，惹人注意。”

    是，師兄。”白若冰施禮道。

    回去休息吧，你的傷還沒好利落，我也去翻翻典籍，看看有沒有克製那蛟珠的辦法。”

    魔界大殿。鑿穿山腹而建，說是大殿，其實更像是個山洞。殿頂、殿壁都是黝黑的山石，內裏嵌著不少的紫色水晶石。沒有燭火，兩側是兩排拳頭大小的冥仙珠，幽幽藍光照亮了大殿。這冥仙珠不同於夜明珠或者珍珠，是冥海中特有的冥仙母蚌孕育而出的。冥仙珠，名字是挺仙的，但是孕育珠子的過程絕對不仙。必須要用修魔的冥仙母蚌，當然修為越高，其孕育出來的冥仙珠也就越好，不過至少也得用修習已有小成的冥仙母蚌。要取下那母蚌的一隻眼珠子。還要取極純淨的冰，在其中間挖一個小洞，將眼珠子至於其中。每日以細小的冰錐在母蚌魔心的最中央捅上一個很小的窟窿，讓那幽藍色的心頭血緩慢流出，澆灌眼珠。澆灌完畢，用最上層的金瘡藥使得傷口盡快愈合，次日在次重複取血。如此這般，那眼珠慢慢長大，慢慢石化，表麵越見白皙光滑，內部則被血液浸泡成藍色，發出幽幽藍光。直到那製珠人覺得這珠子長的足夠大或者那母蚌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便用冥火生烤那母蚌，將其魔魄烤出，一同封入珠中。母蚌受越多的罪，死的越淒厲，那魔魄戾氣也就越重，珠子也就越閃亮。所以一顆冥仙珠就是一個慘死的母蚌，還不算那些在孕育過程中過早死掉的。看這些珠子的大小，那孕育珠子的母蚌最少也得受得千八百年的苦，死後還入不得輪回，一直被封存在這珠子中。大殿前方正中央便是魔尊的寶座，說是寶座，其實很大，更像是一個床榻，由一整塊的黑曜石製成，雕刻著黑龍倒海圖。隻是這榻上並沒有人，事實上自從前任魔君戰死之後便沒有人坐了。魔女閉關，一切事物由大長老青女主持。此時她正站在一顆冥仙珠旁，看著那幽幽藍光，負手而立，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啟稟大長老，五星密信！”一個魔兵來報。

    青女接過，是一個很小的精致的圓柱形玄鐵桶，上麵還拴著五個很小的玄鐵圓環，開口處用金印封了。青女開啟了金印，取出一塊長方形錦布，上麵幾個方方正正，沒有什麽特點的小字：幻境試煉，群魔圍攻墨修，魔神破出，白若冰封之。

    是夜，深夜，蒼雲後山。這裏本就很少有人來，更別說這個時辰了，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不過此時卻有一個黑衣蒙麵的身影出現，他再草叢中摸摸索索，仿佛在找些什麽。不多時摸出一個很小的精致的圓柱形栓著五個很小的玄鐵圓環的玄鐵桶。他開啟了金印，也取出一塊長方形錦布，就三個字：查墨修。

    翌日，白若冰一早便吩咐下去：“如果二師兄來找我，便說我在閉關。”

    蒼雲山，執教尊者桓古的寢殿——無雙殿。一大早桓古便將墨修叫了過來。

    可還習慣？”桓古問。

    一切都好，謝師傅關懷！”

    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便跟劍庭說，他會安排好的。”

    是的，師傅！”

    聽說你的棋藝不錯。”桓古故作深沉的道。

    呃？棋藝麽？弟子愚笨，不會下棋。”

    嗯？不會下棋，那可會彈琴？”桓古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是不會。”

    琴棋書畫，你精通哪樣？”桓古提高的聲音，臉色有些不好。

    字還勉強能看。”

    白、若、冰！”桓古的臉都綠了，拉長了聲音喊道。蹭一下竄出無雙殿，留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墨修，也把站在門口聽候吩咐的沈劍庭嚇了一跳，趕緊跟著桓古跑去。

    沒多久，洗塵殿門外就傳來桓古的聲音：“白若冰！你給我出來！”

    師伯，我家師傅在閉關！”初月道。

    什麽閉關，你出來！”

    白若冰！”

    快出來！”

    你能躲一輩子嗎？”

    白若冰！”桓古氣的一邊原地打轉，一邊喊，手中的菩提手串也隨著晃動。

    幾聲過後，聲音變了，變成了沈劍庭的聲音：

    師叔，我師傅找你！”

    師叔，我師傅找你！”

    嗬！”白若冰搖搖頭，有些無奈。暗討：我這二師兄還挺有辦法，自己喊累了，換人喊，罷了，總是要見他的。

    師兄，何事急著找我？”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在話下，特別是棋藝，當今世上少逢敵手？嗯？”

    這人不是你麽？”

    別給我裝傻，你說的是墨修，墨修！”

    哦？我說的？我好像是說過，難道不是麽？”

    當然不是，什麽少逢敵手，他根本就不會下棋！”

    哦，這樣啊，難道不是他？許是我記錯了吧。”

    就這樣？”

    嗯，不然呢？”白若冰挑眉看著桓古、一臉無辜。

    白若冰，你，你……啊……”桓古咆哮著，甩袖而去。沈劍庭趕忙跟上，嘴裏嘟囔道：“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還跑來找虐！”

    師傅，你就不怕師伯給墨修小鞋穿麽？”輕言問。

    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早課過後，讓墨修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