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白若冰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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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走後,白若冰喊來了輕言。

    輕言,去偏殿把剩下的那些典籍拿到這裏!”

    是,師傅,不過師傅也要注意身體,別總是熬夜翻看典籍。”

    嗯,對了,你們剛剛笑什麽?”

    剛剛?哦,還不是水搖師妹,看到墨修來了,口水都快掉下來了,哈哈……其實他倆挺配的,有沒有?”

    白若冰一怔,心裏有一種她不熟悉感覺,白若冰不知道那是什麽,隻知道不怎麽好受。

    師傅?”

    哦,快去吧。”

    接下來的日子,墨修基本上都在藏書閣裏渡過了,睜開眼便看書,一直看到睡著,夢裏出現的都是她。瑩瑩清香,淡淡體溫,柔柔觸感。在努力一點,多一點時間,多一點在她身邊的時間。

    景園2八年12月末。按照慣例,剛入蒼雲的弟子,頭一個除夕是可以回家過的。所以嶽一凡、雲水謠他們都回家去了。墨修和墨文沒走,蒼雲有他們牽掛的人,這裏才是他們的家。

    除夕,蒼雲一改往日的古樸素雅,殿前、殿後掛滿了大紅燈籠。不同於山下的銀裝素裹,雪花紛飛,蒼雲仙山依然鬱鬱蔥蔥、植被繁茂、鳥語花香。漫山的翠綠配上星星點點的紅燈籠別有一翻味道。

    大殿中擺滿了雞鴨魚肉、時令蔬菜、瓜果梨桃、香茶美酒。墨修穿了墨文新給他做的冰藍色的寬袖長衫,繡著淡雅的竹葉暗紋,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著八寶流紋,銀色鏤空頭冠,整個人顯得修長挺拔、沉穩又內斂。子時二刻,除了負責守衛的弟子,其他人都集中到了大殿,季嚴、桓古、白若冰都盛裝出席。季嚴一身讚新的青衫,頭帶青冠,少了一臉的嚴肅,更像是一個大家長。桓古則穿了件繡了紅梅的嶄新白衫,白色鏤空頭冠、白色鞋子,連那串他總是在把玩的菩提手串都新穿了,換了新的紅色的流蘇。他笑眯眯的看著眾人,如果用輕言的話說,就是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白若冰也難得的穿了件暖色係的櫻花粉色紗裙。輕挽發髻、斜插珠釵、淡掃蛾眉、清拂胭脂,整個人看起來豔若桃李、明媚動人,少了一些他人勿近的清冷,多了一分女子的柔美。墨修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濃妝淡抹總相宜!”

    子時三刻,除夕的鍾聲敲響。季嚴舉杯賀新年,眾人舉杯同飲。互相推杯換盞,一片祥和喜樂。季嚴、桓古、白若冰自是知道,有他們在,眾弟子還有些拘束的,於是大約半個時辰後便進內殿,三人共飲去了。此時的桓古已經有些醉意了,拉著白若冰道:“算你有良心,還知道把玲瓏棋譜給我!沒浪費我給墨修吃那麽多好東西,就衝著我的方葉草、彩虹蟲,你今天也得陪我一醉方休!”

    白若冰的酒量本來就不怎麽好,剛剛也喝了不少,也有些微醺了:“二師兄知道?”

    知道什麽,你把他放我這裏,不就是讓他來看書的麽,難道我這裏還有什麽別的好東西?切,你當我傻啊,在說那日我無意中摸到了他的脈象,筋脈凝滯的厲害,根本修習不了仙法。”

    他……”

    哎?打住,別告訴為什麽,我嘴不好,來喝酒!”桓古打斷了白若冰的話。

    哈哈,看來你還沒醉,還知道你嘴不好!來,喝!”季嚴打趣道。

    三人共飲。

    你們兩個就知道合起夥來欺負我,你們不知道我這有多難!”桓古到。

    你難什麽,不勤修習仙法,每天就是吟詩下棋,把玩手串,不務正業!”白若冰說。

    哎?冰兒,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上次收徒的時候你一點也沒給那豔荷麵子,人家好歹也是豔夏風的掌上明珠啊,搞的那豔夏風上門來討說法,還不是我好話說了一籮筐又介紹了長生門偃月給他才算平息麽。”

    大師兄,咱們蒼雲什麽時候這麽羸弱了,怎麽我收個徒弟還得看人臉色?”白若冰委屈的說。

    胡說,咱們蒼雲收誰不收誰自己還做不得主嗎,桓古啊,你把蒼雲的臉都丟盡啦!”季嚴道。

    哎?大師兄,你這太不厚道了,不是你讓我去安撫一下的嗎,說什麽都是友派……”

    我說了麽,誰證明?”季嚴不承認。

    什麽情況,你是掌門,說過的話還帶不承認的?”桓古捶腿。

    就算是我說的好吧,本來嘛,這種事情你不去,誰去?”季嚴問。

    冰兒去,她自己惹的禍。”桓古嘟囔。

    不對哦,咱們當初說好了的,大師兄統領大局,對於各個友派關係部分交給你。”白若冰說。

    哦,我們都做了,冰兒你幹啥?”桓古憤憤不平。

    我?我負責打架,你行麽,你要行你來,咱倆換!”白若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冰兒,你這嘴,你就不能改改麽,非得氣死人是不!”桓古指著白若冰道。

    改,得改!”白若冰看著桓古認真的道。

    別光說,什麽時候改?”桓古逼問道。

    等你修成上仙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季嚴笑的不行。

    你還笑,大師兄,你是掌門,你得公平,她欺負我。”

    現在知道我是掌門了,我讓你勤加修習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我是掌門!”季嚴看著他玩味著道。

    又提這茬,又提,還有沒有點新意了,來,來,喝酒,喝酒!”桓古舉杯連忙岔開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你把豔荷推到了偃月那裏,還真是……”白若冰說。

    臭味相投是不,哈哈!”桓古驕傲的說。

    呃,你這麽說一個對你用情至深的女子不好吧……”白若冰道。

    哎,哎,打住,打住,你在提她我真不想活了!”

    桓古,我怎麽覺得今年冰兒有點不同呢?”季嚴道

    有嗎?”白若冰看著季嚴道。

    好像是,你往年好像很少放縱自己喝這麽多!難不成……”桓古摸了摸他那沒毛的下巴,引的季嚴定定的看著他。隨後桓古神秘的道,“難不成你失戀了?在買醉?”

    唉!”季嚴一臉失望,“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輕言說的真沒錯,你真是老不正經!”白若冰也笑罵道。

    讓我們家冰兒失戀的人,一準是個瞎子!”季嚴道。

    還是個傻子!”桓古道。

    我不急,你們兩個老家夥不還臭在家裏麽,我著什麽急!”

    我著急!”桓古佯裝苦著臉道,“可是守著三界第一美人,第一女上仙,其他的跟本看不上眼啊!唉,愁啊,愁!”

    去,去,去!”白若冰睨了他一眼。

    別愁,別愁,偃月就不錯!”季嚴又揭他傷心處。

    別,別,別,我錯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喝酒,都喝了很多,搖搖晃晃的走出殿門的時候已經快寅時了。

    大殿中的眾人醜時左右也便紛紛散去了,沒有盡興的則在找個地方繼續喝酒,平時修習辛苦,一年也就這麽一回,打算不醉不歸。輕言拉著墨文、墨修、朝晨、沈劍庭幾人到程易書的房間繼續喝。一直喝到寅時過後,才算是完,也是喝了很多,輕言醉的不輕,墨文和沈劍庭連拖帶拽才把她弄回去。墨修頭一回喝酒,喝了不少,但是發現自己酒量還不錯,至少在這幾個人當中算好的,不過頭還是有些暈,便打算隨便走走,散散酒氣,一會回去還可以在翻看幾頁書。

    不知不覺間,墨修竟走到了頂登天台,又看到了那抹讓他沉迷的無法自拔的身影,許是酒精作祟吧,他這次沒有停下腳步遠遠望著,而是緩緩向她走去。

    墨修麽?”她突然說。

    嗯!”他答,不想叫她師叔。

    墨修在她身後站定,黎明前的風最是烈,最是冷,將白若冰的衣裙吹起,將她的發絲吹到了他的臉上,那發絲柔順,有點癢,但是他不想拂去。風中的她更顯得她更加清瘦而纖弱,在他的眼中,她不是不可一世的上仙,隻是一個背負了太多責任,寂寞又無奈的女子。他很想環抱住她,不帶一絲,隻是帶著滿滿的心疼想溫暖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便是咫尺天涯吧,你離我那麽近,我卻不能去觸碰你。

    墨修,你看,”她背對著他指著前方那一片隱隱約約的蒼茫大地道:“這蒼茫大地,無數生靈,你無能為力時,你是他們的一員,當你擁有力量的時候,你不守護他們,那便等同於傷害他們。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負起多大的責任,如若不然,便是罪孽。傷害遠比守護容易的多,漫長的守護必定是隱忍、寂寞、無奈的。然水滴石穿,不在其力而在於持之以恒。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你可懂?”

    是的!”墨修重重的點頭。

    白若冰白長籲了一口氣,突然伸展開雙臂,身體前傾。墨修心裏咯噔一下,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從背後伸手環住了她的腰,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裏。

    小心!”墨修驚呼。

    白若冰沒有動,隻是扭過頭看他。墨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臉一紅,心一驚,酒醒了大半。

    她肯定會生氣了!墨修暗討。卻不敢鬆手,隻是連忙說,“師叔,我……我隻是……”

    隻是什麽?嗬嗬……”白若冰笑了,比他想象中的她的笑容還美,清澈、明媚,仿佛可以照亮整個夜空,也可以照亮他前方的路。

    你不會以為我想跳下去尋死吧,你忘了,我是仙,上仙,我隻是想飛,自由的飛!”說完竟閉了眼,靠在墨修的懷裏睡去了。墨修錯愕了一下,這才看清,白若冰凝脂般的臉上染著不正常的潮紅,還有剛剛被他忽略的淡淡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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