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鳳翎院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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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邇對四個丫鬟做出了以下安排,習秋是大丫鬟,僅次於虎兒這個貼身丫鬟,負責管理鳳翎院的大小事務;雀兒身體壯,家中長輩都是王府中大廚房的人,於是也被分配去了管她鳳翎院的小廚房;纖籮負責協助習秋,相當於習秋的小助手,小跑腿。而最後,在家丁分配下來之前,寶筠被安排主要負責院內的掃洗等雜物活。
劇本中,寶筠因為得了鄒子珥的青眼,在剛進鳳翎院不久就和虎兒一起當了周邇的左右貼身丫鬟,甚至在後來擠掉了虎兒,讓其被鄒子珥下放成掃洗丫鬟而自己獨大一方。
而周邇這麽做,是故意的。
寶筠有能力,有本事,這是周邇否認不了的。所以,這樣的人即便成不了盟軍,也至少不與她為敵。但如果給她一定空間發展,她的心會越來越大,到時候自己想收複她就很難了。但是,若是一直讓她在不高不低的位置,時不時給她點甜頭,代替淩雲裳好好問候她的家人,最後就算她依舊選擇淩雲裳,但大概也不會給自己添什麽麻煩了。
安排好之後,周邇說道:“虎兒,你去賬房記著,做四套新衣服過來。然後,習秋跟我去熟悉一下鳳翎院的事務,其他人就先下去各歸各位吧。”
“是。”眾人答道。
整個過程,周邇都很不經意地打量著寶筠。想從她的細枝末節中看出點兒什麽,但是寶筠始終,不知道是警惕還是拘謹地垂著眼瞼,讓周邇都沒辦法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麽。周邇不禁又感歎道,這人若是生在高位,該是多麽恐怖的意見事情。
一邊,纖籮寶筠雀兒先去丫鬟房中整理,習秋跟著周邇來到了鳳翎院的書房。習秋其實也就二十二三歲,但在丫鬟中也是年紀大的了。簽的是活契,再過個兩三年也是準備放出的類型。周邇見她微微的膽怯中又帶著沉穩,雖說看她的眼神還是閃爍的害怕,但依舊做到禮到人到。這就體現了習秋身上可貴的本質,沉穩,知禮,真實。
當然,周邇還是要觀察一段的,看看她對習秋的初步判斷是正確的,還是她走眼了。而明天的臨江樓之行就是她考察這個習秋的最好機會。
周邇讓習秋將行李放下之後,當著她的麵翻開了臨江樓的賬本說道:“其他的事情日後虎兒會和你詳談,到時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明日,我要去王爺名下產業臨江樓視察情況,你和虎兒跟著我一起。”
“是。”習秋答道。
“我有點好奇的地方,”周邇看著她問道,“我想問問你,你也可以選擇不答。”
“王妃問話,奴婢不可能不答。”習秋說道。話語間詞句老辣,一看就是在後院待了許久,有著豐富經驗的丫鬟。
“你以前是在哪個屋子伺候的?”周邇問道。
習秋說:“回王妃,奴婢以前是在雅夫人屋子裏當差的。後來,雅夫人病死了,才一直在浣洗坊當洗婢。”
“雅夫人?是府外的夫人嗎?”周邇想了想,貌似沒有在府中花名冊上見到有個雅夫人。
習秋答道:“雅夫人在六年前就去世了,府中的花名冊五年更新一次。王妃不知道雅夫人是正常的。”
“這樣啊,”周邇眨了眨眼,繼續問道,“聽嬤嬤說,你也在是個有經驗的丫鬟了。那就憑借你的經驗,你如何看待和你一起被選到我鳳翎院的其他三個丫鬟呢?”
“王妃這是在問我如何管理這幾個丫鬟。”習秋想到,心中之念,這王妃看似選人漫不經心,猶猶豫豫,卻似乎早有準備。
於是,答道:“雀兒是大廚房廚娘麗娘的小女兒,從小長在府中,喜歡吃食,體格健壯,心思單純。纖籮和寶筠是此次從外麵招攬進來的,雖說不熟悉,但奴婢瞅著她們倒是有些不同。纖籮心思敏捷,靜不下來,喜歡和人交朋友,和府上的其他人都能說說話。至於寶筠,年紀雖小,但是看上去很沉穩,行動說話都很謹慎。是一個外邊沉靜,心思卻活絡之人。”
周邇沒想到習秋說得這麽頭頭是道,倒是覺得有些吃驚,說道:“你倒是懂得挺多的。”這句是感歎以及讚賞之詞。
習秋聽了卻連忙福身道:“請王妃贖罪,繞奴婢多嘴之言。”
周邇擺了擺手說道:“哎,我倒是覺得你說得很好。而且,我也覺得你說的很對,以後,若是有什麽你發現有趣的地方,都可以來和我說說。”
習秋再次福身道:“奴婢遵命。”心下卻有些惶恐,擔心周邇如同她以前的主子一樣,賞她個回馬槍,日後給她顏色看以治她多嘴之罪。
周邇看出來這習秋還有憂慮,便不想讓她帶著疙瘩走人,於是說道:“你日後是我房裏的大丫鬟,除了我的私人行程,你其他的都要事事關心,事事多嘴。若我僅僅因為你說了該說的話而治你的罪,我豈不是不配當這洛王府的正妃?”
“奴婢惶恐!”習秋一驚,連忙說道。
周邇笑了笑,說:“習秋,你也知道你幾年之後要被放出王府。所以,在我這兒你最多能待上三年。這三年內,我要你忠心於我,不得作出損害我鳳翎院的事情。當然,我也不虧苛刻你,該給的東西我都會給齊。”
習秋明白這是周邇給她開出的條件,亦是給她的警告。在來鳳翎院聽候篩選之前她就聽說了王爺棄之於新婚房的事情,也聽說了王爺與其為淩側妃大鬧鳳翎院的事情。本來以為,王妃和雅夫人一樣,一來王府都是被淩側妃壓倒並迫害的角兒。但是,從之前被選,到現在的一來一回的問話,習秋深深看出,這個王妃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而現在,王妃開門見山的和自己說了這些話,就是讓她知道,如今已經入了鳳翎院就要忠心耿耿,不得有其他歪念頭。
習秋本來本著隻是來服侍兩三年的念頭,如今收了起來,恭敬地跪下,說道:“王妃請您放心,奴婢本就不是奸惡之人。即便來鳳翎院隻有三年的時間,但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王妃,忠心忠誠為王妃辦事兒,絕無二心。”
周邇滿意地點了點頭,親自扶習秋站了起來,這舉動卻又讓習秋又有些緊張了。周邇微笑著吩咐習秋不能多嘴,便讓她下去了。
稀稀疏疏,帶著濕氣的微風吹來,不一會兒,天空就變臉地下起了雨。嘩嘩啦啦的雨聲仿佛七弦琴上演奏的樂章,丁零當啷地傳進了周邇的耳朵裏。聽得她心裏舒暢了許多,心想道,幸好自己有女主光環,總算選到了一個還不錯的人。但是,無論是習秋還是其他的幾個,是騾子是馬還真得遛一遛才知道。
周邇看出窗外,光線從亮黃變成的清灰,從她的視野中看去,雨水仿佛麵紗般將整個鳳翎院籠罩住了,多了一絲絲神秘的色彩。她舒服的閉上眼睛,靜靜聽著這華美的樂章。
“咯噔”一聲,瓦片鬆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周邇睜開眼睛,起身問道:“什麽人!”。緊接著,一陣連續的響聲從屋頂響起,周邇追了出去,淋著雨看著屋頂。那裏除了稀稀拉拉的雨水之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