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情深89:除了你,我什麽都不怕!【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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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深89:除了你,我什麽都不怕!【二更】
伊歌看著他模糊的背影消失在房屋拐角,微扯著的唇緩緩沉下,綿密的睫毛也掩了下來,院子裏此時隻剩下她孤零零一人,看著格外單薄、蕭索。
差不多半小時,雷弈城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麵條從拐角走了出來。
唐伊歌聽到腳步聲,轉眸朝他過來的方向來。
除了隱約能看到他高大的人形,唐伊歌根本看不清他手裏是否端著東西。
雷弈城走進,唐伊歌才聞到麵條的香味。
唐伊歌嘴角扯動,“哪兒弄的?“
“廚房!”雷弈城道,將其中一碗小心放到伊歌麵前的圓桌上,又把一雙筷子拿到她手裏捉著,“嚐嚐。”
“你做的麽?”唐伊歌低著頭,想湊近了看麵前的麵。
“別那麽近,小心眼睛。”
雷弈城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伊歌的腦門。
伊歌撇嘴,嘴角彎著,臉離麵碗遠了些。
拿著筷子挑起麵上的麵條忘嘴裏喂。
雷弈城直勾勾的盯著伊歌,表情有些緊張。
伊歌將麵條嘬進嘴裏,嚼了嚼,咽下,臉上沒什麽表情,所以看不出是好吃、一般,還是難吃。
“怎麽樣?”雷弈城盯著她。
“嗯。”
伊歌抬頭對他笑笑,“等我再嚐一口。”
“……”雷弈城嘖了下,深眸揉著笑,臉上卻故意露出嫌棄,“快吃!”
唐伊歌點頭,挑起一大撮往嘴裏喂。
“慢點!沒人跟你搶,小心燙嘴!”雷弈城急道。
“唔,不燙……”唐伊歌嘴.巴裏含著麵條,含糊說。
雷弈城皺著眉,看著伊歌的雙眼無可奈何。
伊歌吃完一撮,這才微微填充了下自己空空的肚子,遂對雷弈城的手藝做了個評價,“正宗陽春麵!”
雷弈城笑,冷硬的麵龐柔柔化開,興奮的拿起筷子輕敲了下伊歌的頭,“識貨!”
“誒你這人煩不煩,我誇你呢,你敲我頭幹麽?”
唐伊歌佯怒的瞪他。
雷弈城憨憨笑,“敲你頭是喜歡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唐伊歌說。
“裝。”雷弈城低低哼,盯著唐伊歌的眼眸有些怨懟。
唐伊歌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麵條。
雷弈城看了她一會兒,也端起麵條,刺溜刺溜一會兒就吃完了,吃飯時特別的男人。
唐伊歌聽著他吃麵的聲音,嘴角不禁勾了勾,挑了根麵條放進嘴裏,說,“弈城,你平時經常自己做飯麽?”
“我不會做飯。”雷弈城說,“沒人教過我,我也懶得學。”
“……”唐伊歌微怔,抬頭看他,“那你會做麵條?”
“麵條是下午趁你睡覺,我無聊,問廚房的小師傅學的。”雷弈城口氣頗有些得意,“我跟你說伊歌,不是我吹牛,我雷弈城要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
話到這兒,雷弈城嗞了聲,看著伊歌,“除了你。”
唐伊歌對他笑笑,“那你那幾年是怎麽過來的?”
雷弈城父母去的早,去的時候他還小。
若如他所說他連飯都不會做,他靠什麽活?
“什麽怎麽過來的?收保護費唄。”雷弈城用稀鬆平常的語氣道。
唐伊歌擰眉,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你那時候才十幾歲,不怕麽?”
雷弈城揚眉,“除了你,我怕過什麽?”
“……”唐伊歌嘴角一抽,本來還有些心酸,這會兒啥感覺都沒了。
撅了下唇,唐伊歌低頭,繼續吃麵條。
大約過了三分鍾。
雷弈城極具男人味的低沉嗓音在院子裏響起。
“剛開始我跟了一個大哥,他比我年長十歲,天天帶我在小學或中學路口堵學生收保護費,收來的保護費,他七我三。
我跟他用天天收來的保護費倒是過了一段不勞而獲‘安逸’的日子。隻是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到鬼。
在學校收保護費的可不止我跟他,後來因為我們收的多了,讓其他收取保護費的人很不滿。
有一天,我跟我那個大哥剛從一初中生手裏‘收’了一百的保護費,錢還沒來得及分,便被一群手拿木棒的人圍住了。”
雷弈城講故事般低緩的口吻,“你猜後來怎麽著?”
唐伊歌抬頭看他,“他們讓你們把收來的保護費上交?”
“嗬。”
雷弈城謔笑,“伊歌,你好歹也三十二歲的女人了,怎麽這麽幼稚?”
“……你才幼稚呢!還有別提我年齡!誰提我跟誰急!”
唐伊歌凶巴巴的瞪他。
雷弈城做了個投降的手指,笑著道,“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樣,有很多禁.忌?”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有!”唐伊歌說得相當理直氣壯,充分展現出什麽叫“存在即是合理”的道理。
“行,我知道了。”
雷弈城說。
唐伊歌用筷子攪麵碗裏的麵,言歸正傳,“那後來怎麽樣了?”
雷弈城仿佛還想了想,才說,“那群人二話不說就對我跟那大哥棍棒相向。”
唐伊歌本能的皺眉,看著他,“然後呢?”
“都是些年輕人,氣盛,下手沒個輕重,當場就把那大哥打斷氣了。”雷弈城口吻平和,仿佛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什,什麽?”
唐伊歌既驚訝又悚然。
她怎麽也沒想到那群人出手這麽重。
在她看來,收保護費的無非就是些小混混,以及在學校拉幫結派的混小子……
他們通常隻是麵向凶惡,正要動手恐怕也不敢下狠手。
“別小看現在的年輕人,也別把社會看得太美好,這樣的事,各個地方每年都會發生。隻是你不關注,所以不知道罷了。”雷弈城淡淡說,見怪不怪。
唐伊歌握緊手裏的筷子,看著雷弈城,“那,那你呢?”
“我比那大哥幸運,腦袋挨了一棒,當時我也以為我活不了,可我還是活過來了。”
雷弈城說著,眉峰皺緊,他伸手摸了摸褲兜,似是想摸煙抽。
可突然想到寺廟裏不讓人抽煙,所以,他已經連續三個月兩個煙影子都沒瞧見了。
雷弈城自嘲笑了下,看向伊歌,“是有人路過看到,報了警,後來警察及時趕到,我才僥幸逃過一死。”
雷弈城現在說得輕飄飄的,可她能想象到那一群人拿著木棒揮向他身上各個部位的場景。
唐伊歌嗓子眼堵塞。
如果,如果他的父母健在,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去做那樣的事,而他也不用經曆那樣殘酷的暴打,以及,他後來這麽多年所經受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苦痛和折磨。
後來的事,雷弈城沒再繼續往下說。
唐伊歌也沒再問,有些事,問了,就相當於揭開人的傷疤,揭開容易,可受傷的人,卻要很久才能愈合。
而且唐伊歌希望,能讓雷弈城坦然說出他這些經曆的人,是能夠一直陪著他身邊,給他溫暖的人。
可這個人,不是她。
……
顧言和聶曉星是第二天來的寺廟。
看到顧言大包小包掛了滿身,而聶曉星則隻背了個背包,輕裝上陣。
唐伊歌除了驚訝以後,就是無語。
看著顧言,“你來這兒帶這麽多東西幹麽?“
“多?”顧言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抖了下來,一個一個打開給唐伊歌看,“這是我的洗漱用品,保養品麵膜這些,還有這個榨汁機,這邊有十根苦瓜,我打算榨汁喝,對身體好。
還有這個護膝,護腕,登山鞋,水壺我都帶了,萬一哪天我們要去爬山呢。另外,我覺得山上肯定冷,所以帶了這個……”
顧言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抽出一疊……暖寶寶!
唐伊歌和聶曉星都看服氣了!
這丫是男是女啊?
竟然帶暖寶寶!瘋了吧!
顧言見兩個女人都用不可思議鄙夷的眼光看著他,悻悻咽了咽喉嚨,說,“這是給你倆準備的,你們女生來那個,不是肚子疼麽?聽,聽說把這個東西貼到東西上挺管用的。”
顧言說最後一句時,眼角不停的斜聶曉星。
聶曉星眸光微閃,不知怎麽的,耳尖有些紅。
唐伊歌見狀,十分有理由懷疑,顧言這個“聽說”,其實就是聽聶曉星說的吧!
所以,顧言帶這些暖寶寶,大概是為某人專門準備的。
唐伊歌識破但不戳破,笑著看顧言,“怎麽,你打算長住?”
“嗯。”顧言認真說,“你們走我就走,你們不走,我就一直賴在這兒。”
好吧,他是來避“難”的!
因為在z市,有個人在天天堵他,堵得他都想死想死的了!
所以沒辦法,他隻好跑出來了。
而他一個人上山怪冷清的,所以他就勉為其難帶聶曉星一塊來了。
聶曉星看了眼顧言,目光純澈看著唐伊歌,麵色雖然高冷,可聲音裏卻不難聽出關切之意,“伊姐,你身體如何?眼睛好了麽?”
聽到聶曉星問,顧言才想起來。
對聶曉星露出一個褒獎的眼神,同樣看向唐伊歌。
唐伊歌分別看了看兩人,笑道,“我身體沒什麽大礙了,就是眼睛現在看東西還看不太清。”
“那你看得清我麽?”顧言指了指自己。
唐伊歌和顧言以及聶曉星相對而戰,中間約有一人寬的距離。
而唐伊歌卻搖頭,“隻能看個模糊。”
“那就是還沒好。都三個多月了還沒好,雷老二是怎麽照顧你的?對了,雷老二呢?”
顧言說著,才忽然想到他和聶曉星來了這麽久,卻沒看到雷弈城,驚道。
唐伊歌皺眉,她也不知道雷弈城去哪兒了。
“這雷老二真是,辦事一點譜都沒有!”
顧言哼哼道。
唐伊歌見他一副領導視察工作,而屬下沒能達到他預期標準的不滿樣兒,黑線從額前滑下幾根。
這丫也就在她們麵前敢這麽囂張叫囂,要是雷弈城在邊上,看他還敢不敢?
“顧言。”
一道威嚴渾厚的嗓音冷不丁從顧言背後傳來。
顧言背脊骨一麻,瞪大眼往回看,就見雷弈城站在他不遠處,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
顧言,“……”
這人是屬幽靈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