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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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桐隻是瞟了我一眼就扭轉回頭,此時異獸隻是受了傷,還並未因此就喪命,所以碧桐現在要盡快將這隻凶手除掉不然必將後患無窮,碧桐自己雖有能力但絕不能同這隻魔靈及強的凶獸過度消耗作戰。
向後漂浮了一段距離的碧桐停住腳步,舉起握著竹笛的手臂,以竹笛代筆在身前的空裏畫著符,當最後一筆落定異獸的身軀下隨之隱隱浮現出翠綠色的光圈,將魔靈異獸的整個身體從下至上籠罩在其中,光圈內凶獸軀體下的土地上探出數以百計尖銳的翠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刺向凶獸的軀體各處。
這畜生雖沒有人這般靈性,但吃過一次虧並深感痛楚就不想再有相同的感受便也知道從這光圈內奮力逃脫,此時凶獸足下的尖竹以淺淺的刺入皮肉中,凶獸吃疼仰天嘶吼著猛烈的搖晃挪動著身軀,硬生生的將以刺入身體的那支翠竹折斷,黑紅的血液霎時間噴灑了一地,身軀周圍也因此彌漫著一層薄薄的血霧,帶著存留在體內的另一節翠竹,慌忙逃離出碧桐舍下的百翠林,
魔靈凶獸剛脫離碧桐設下的百翠靈,從泥土裏探出的數百支尖頭翠竹便刺向上空,條條細枝與片片竹葉也一並同翠竹上瘋狂的生長而出,直到這翠竹同凶獸一般高時才止住,就這樣在我眼前的草原之上長出一片茂密的竹林,百翠靈內的凶獸要是晚一步離去,那便已經被碧竹穿刺的千瘡百孔同竹林融為一體,在空裏觀望的碧桐已然料到這凶獸絕非這般好對付。
此刻血液止不住流淌的魔靈凶獸徹底被激怒,粗重的喘著鼻息仰頭嘶吼,吼聲仿佛衝破天際般在娜蝶丘陵之上久久回蕩,遠處的珵琉一行人早已被大地的顫動從睡夢中爬起,驚恐的望向這聲音傳來的地方,一旁的袁奇顫抖著說道“到底怎麽回事。。。那邊出了什麽事。。”又扭轉著腦袋看了看四周“昳雲先生去哪裏了?”看著以不在身邊的昳雲袁奇不知所以的向發愣的珵琉問道。
回過神的珵琉仿佛覺察到了什麽朝著遠處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狂奔跑去,看著眼前突然朝遠處奔跑的珵琉,袁奇呆愣了片刻忙招手喊道“珵琉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別亂跑啊!”說著也跟著追了上去,昳雲雖不在但自己也要將珵琉照顧妥當才是,畢竟昳雲是鳶雀要請去的貴客,這珵琉又是昳雲的人,要是出個什麽事怪罪下來,自己可就不好受了。
凶獸的嘶吼停止後便衝到碧桐身邊,抬起沾滿血液與泥土肮髒的前足朝碧桐猛然揮去,碧桐則踏著腳下碧翠色的光暈輕盈的步伐漂浮至一邊的空擋躲閃過凶獸的利爪,這畜生撲空後並未就此罷休,好似以失去理智般朝碧桐躲閃的方向胡亂衝撞,但衝撞的同時身體內部也為停止動作,凶獸又一次同之前腹部臌脹般逐漸出現數條大小不一的裂紋並閃耀著橘紅色的光芒,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裂紋延伸到了整個身軀,使得整隻凶獸的軀體泛著暗紅的光暈並滋滋的冒著煙氣,這畜生此刻的狀態不禁讓來回躲閃的碧桐皺起眉頭,這凶獸是想與眾人同歸於盡,將整個身體內充漲著魔靈,直到將這碩大身軀被魔靈衝破為止,一旦凶獸體內的魔靈衝破身體爆裂,那將會給娜蝶丘陵帶來一場不小的災難,眼下這片草原也將變成寸草不生的荒蠻之地。
碧桐調動體內大半的靈力滲出體外並伸出一隻臂膀,將掌心朝向撲襲而來的凶獸,碧翠色的光同流動的絲綢般從掌心內源源不斷的湧出,環繞著凶獸龐大的身軀將其包裹在內,十數條綢緞般的流光兩頭深深刺入泥土中,將凶獸捆住動彈不得,雖將這畜生占時控製住但碧桐此時也好不到哪去,喘著粗氣一手抓在胸前不斷的咳嗽,凶獸每每掙紮一次碧桐的身體便同時跟著顫動一次,再這樣下去凶獸遲早會掙脫。
我用胳膊撐著地踉蹌的站起身,將嘴角的鮮血抹去,跌撞的走向掙紮解困的凶獸,並將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聚於掌中,握住墨汁凝聚的利劍腳下纏繞著墨色光暈,前行的速度越走越快直到奔跑著前行,我在凶獸的身軀下停住腳步,抬頭望著眼前這龐大的軀體正呲牙嘶吼著,我毫不猶豫的握著手中的利劍縱身躍起朝魔靈異獸的胸口直直刺去,吃疼的異獸哀嚎著猛然掙脫開碧桐的困境,整個身軀朝下壓去,就在此刻我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手中的利劍突然大放異光,一道粗壯的墨色光芒從劍身直衝而上破開異獸的腹部穿透整個身軀從後背破皮而出直衝雲霄。
異獸的身體抖動了片刻,瞪著我銅鈴般的雙眼以慢慢了無神采,身軀猶如一座垮塌的山,手中的劍以隨風渙散飄零,我看著壓向我的這座軀體已然閉上雙眼放棄了任何動作,現在的我已然算是個廢人,身體中的靈力被這最後一搏徹底抽幹,渾身的刺痛已讓我動彈不得,眼前開始變得模糊,沒想到在疊雲山崖下的複生卻這般快的又要離開,再想想還未尋到的芸熙、秀月兩人,心中不免有過多的不甘,但卻無可奈何隻怪自己還是這般弱小,也算得上倒黴碰到這等凶殘的魔靈異獸,凶獸的屍首帶著風壓倒下的那一刻,耳邊傳來了珵琉的哭喊聲“昳雲哥!”
等我再次清醒時便以為去了陰曹地府,但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房間,我愣了愣這地府何時變得如此奢靡。。。
再一想便覺得不該如此,我揚起嘴角笑了笑,看來自己這回又如此命大躲過了一劫,慢慢用為受傷的胳膊撐起無力的上身,看了一眼用白布包裹嚴實的右臂,用另一隻手碰了碰“嘶!”一瞬間的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頭皮直感覺發麻,“剛醒來就如此不老實。”我疑惑的朝聲音方向看去,一席白色絲衫披著頭散亂長發的鳶雀正抱著雙臂靠在屋門邊挑著眉跌笑著看向我。
這鳶雀我到是見過兩麵但未曾有過任何交集,我在一邊頂多也隻算是個路人,但一見麵卻又好似故友般,這鳶雀麵容算的上是極為俊俏的,白如珠粉的肌膚道更像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個頭比我還要高出些許身子骨卻消瘦如柴,覺的猶如一直病魔纏身般,曾經我問過師宗這鳶雀確實得過一場大病不過很快就痊愈了,自打那以後身體就日漸消瘦,但卻無病痛在身。
“是誰救了我?反正我覺著不會是你。。鳶雀。”我眯起雙眼悠悠的看向鳶雀開口道。
鳶雀卻無所謂“救你的的確不是我,你要這麽說我也無法反駁,不過我們好像並未見過幾麵,為何會對我有這般成見,如果我鳶雀哪裏得罪過昳雲先生,還望先生能直言不諱。”鳶雀說著便拱手彎腰。
我確實同這鳶雀未見過幾麵更談不上有何交集,要說得罪也就他的手下鴻玄同錢三爺‘關進過’雀鎖獄可對這事我並未放在心上,想必鳶雀對這樣的小時並不在意也從不過問,所以也算不得得罪,昳雲不知道的是鴻玄已被鳶雀處死,而且跟昳雲還有絲些許關係。
不過當我一睜眼便看到站在屋裏的鳶雀時,心中總有一絲說不出排斥感,我這也算是無事尋事吧。。。。
我忙用未受傷的手臂擺了擺道“誒!鳶雀先生嚴重了,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怎會過您的眼,也談不上什麽得罪,我沒有哪裏招惹到您便以是萬幸。”我一臉無辜樣的笑了笑說道,話剛落便猛然想起,自己倒下後耳邊傳來的哭喊聲忙皺著眉頭急切的問道“跟我一起的。。。。”
沒等我說完鳶雀便站直了身子朝向我邊走邊說道“昳雲先生放心,同你一起的丫頭並無大礙就是有些傷心過度,嗓子喊啞了些稍作調養幾天便好,這小丫頭倒也老實,就是比較嗜睡。”鳶雀看著我
想來鳶雀也沒必要騙我,所以剛提起的心便放下,“謝謝”呼出一口氣低著腦袋細聲道謝。
鳶雀並未因我的道謝去調侃我反而端正了臉色說道“雖然昳雲先生現在還在養傷,但我不得不說,我鳶雀有些事情還得麻煩昳雲先生幫我去完成,我會付出相應的報酬。”看我剛想開口伸手打住繼續說道“先聽我講完,昳雲先生在做決斷。”我點了點頭不在吱聲。
“聽袁奇說你去聽海軒,我對你找海苑靈問了何時並不感興趣,但我能猜到你因海苑靈牽扯進了兩位上宗消失一事,而且在娜蝶丘陵遇襲,碰到了不知為何從魔宗中衝出的魔靈異獸,我想你定然將這凶獸同兩位上宗失蹤之事聯係到了一起,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兩件事情沒有分毫關係,現在上宗的諸位對突然出現的凶獸這件事都很惱火,都將派人前去調查,聽海軒的海苑靈也不例外,在你受傷昏迷的這幾天,海苑靈也有來瞧過你,對你遇險還是有些歉意,想必你也是為了調查兩位上宗消失所以才在夜裏獨自出行結果遇上了凶獸,不過那時竹碧院的碧桐正好就在這附近聽聞道了異動,這碧桐也是費了大把的勁才將你救出,不然這如同一座山般的凶獸屍體,早將你壓入泥土之中粉身碎骨,你還真是命大,據我所知這是你第二次遇此送命的凶險,不過都化險為夷。”鳶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對於蘇卿謠的消失興許我們幫到你,但這並不會算作報酬,我要讓你幫我尋找一樣物件,為何會找你來原因很簡單,我同我的人都不利於露麵尋找此物,市麵上雇傭的殺手同探子定然都同昳雲先生你無法比擬,所以此事交於你在合適不過,也請昳雲先生放心不會波及性命,也不會將你置身於危險之中或受到什麽牽連,作為報酬我會無條件答應替昳雲先生做一件事,昳雲先生意下如何?”鳶雀說完便坐在桌前等我回話。
我低下頭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雙臂搖了搖腦袋,鳶雀問道“看來我沒能說通,那打擾了昳雲先生好生休息吧。”
待鳶雀剛要起身離去,我緩緩開口道“並不是,你應我的報酬很誘人,能讓一位上宗替他人做事這想都不敢想的,但我與海苑靈之間的事情還未能解決就以負傷,隻得拖延到我痊愈再作打算,如果我在答應了你那豈不是得耽誤你的大事,所以我還是有所自知之明的。”我轉過頭平靜的望向以起身欲離開的鳶雀說道。
鳶雀停下邁出的步子摸了摸自己平滑白皙的下巴挑了挑修長的眉說道“嗯—你說的不無道理,並且思索著對於我的利弊——嗯,著實不錯,我沒有看錯人,海苑靈交於你的事我會盡快幫著同你一起解決,你的傷也不必擔心,我這畢雀樓裏還能缺了這世間上好的靈丹妙藥不成,你先安心養傷,估計再過幾日便可下床走動。”
我聽著鳶雀的話想著確實如此,這畢雀樓中的各類寶貝可比那些個皇室貴族一朝之君都要多,定當也缺不了靈丹妙藥,更何況自己身上還帶著一瓶臨走前老藥仙丘緣給的撫傷藥粉,本想著未必能用的上,看來還是太高看自己了。
既然這鳶雀看似並非急於讓我去尋他口中所說的物件,還能幫我一起尋這兩位消失上宗的下落何樂而不為呢(越發覺得自己臉皮又變厚了些許——),所以我索性多修養幾日,剛好填回耗空的靈力,畢雀樓中雖然奢靡華貴但蘊含的靈力卻也不少,但與老藥仙的室外桃園當真無法相提並論,“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勞煩在您這裏多住些時日。”我打著哈哈‘奉承’道。
鳶雀笑著擺擺手“誒!哪裏話,以後昳雲兄想在這畢雀樓裏住多久都可以,那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便推門而出,離開了房間的鳶雀臉色又變得一如既往地陰沉。
荒月宮中渡恒老頭兒在寒霜四溢的殿內摩挲著雙手來回獨步並不時怪聲怪氣地歎息著“唉,誒呀——”。
一旁從一團寒霧中踮腳走出的月姬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渡恒,不耐煩的道“老頭,有完沒完了。”這渡恒已這般在殿中晃悠了小幾個時辰,月姬因此離開了多回但回來還是這樣——
渡恒終於停下來回踱步仰頭歎息道“唉——你說昳雲這小娃娃還真是黴運連連,竟讓他能在大草原上碰到魔靈凶獸,真是————”
月姬瞪著雙眼打斷渡恒的話“老頭!你剛說什麽!?”
渡恒扭轉過腦袋一臉‘不耐煩的樣’怪聲道“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還沒老朽的耳朵靈光,我剛說——”
還沒待渡恒重複剛說的話月姬便一步上前揪住渡恒的衣衫凶狠的將臉湊近道“你為什早不和我說。”說完鬆開渡恒便要化作寒霜離開,渡恒整了整衣衫趕忙說道“誒!下丫頭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這已是幾天前的事了——”
月姬顫抖著轉過僵硬的身子怒吼道“渡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