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78年，我的村子被毀滅。

    死亡充斥著這個世界，外族來襲，侵占我們的家園。

    那一天，我和哥哥出去打獵。

    “卡爾，父親肯定很高興。”我背著一隻鹿，哥哥卡爾提了一些野禽。

    “對虧了你，這下弟弟妹妹也不用挨餓了，能吃好幾天呢。”卡爾笑得很高興。

    卡爾很瘦，其實他該很壯，但是他與父親總是將食物分給我們，自己吃得很少一點，就說吃飽了。

    我很尊敬我的兄長，他好像什麽都會，他會在弟妹們要睡覺時給他們講故事唱歌，他會教我識字，他身體不好但是教會了我打獵知識。他在父親病倒後扛起了整個家，如果沒有他，我們早就死了吧。

    “韋德，停下。”卡爾拉著我蹲下。

    我不明白，卡爾指了指村裏的方向。

    一眼望去，灰煙彌漫，已經好幾家房子已經燃燒起來了。我的家在村子比較裏麵，尚未遭到攻擊，但是也快了。

    那是，山賊強盜。又是他們，戰爭以前，他們還沒有那麽囂張，偶爾打家劫舍而已。

    前幾日聽說附近的兩個村子已經被燒成廢墟了，沒想到那麽快就到我們了。

    我的想法很簡單，爸媽還有弟弟妹妹還在家裏，要帶他們出來！

    放下獵物，拿起斧頭就打算衝進去。卡爾拉住我，對我搖搖頭。

    “為什麽？拉娜和安迪還在…”

    卡爾指了指村口，我瞬間如遭雷劈。全村人，除了幾個出門覓食的，全部，被殺了。

    我看得到，血匯成了一條小溪，慢慢流入這養育我們的土地，滋潤著下一代在這生活的生命。

    明明出門前，拉娜還與我說要平安回來，可是我平安回來了，你卻沒有等我。

    “卡爾，我們現在，要怎麽做？”我忍住淚水，問哥哥。

    “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有朝一日有能力了回來報仇，若是不行，平安的活下去就好。”

    我一聽就驚訝了：“可是村裏的人都死不瞑目！等著我們給他們複仇，你卻要我當懦夫？”

    “不是當懦夫，你覺得他們會希望你去白白送死嗎？韋德你幹什麽？”

    我掐住了卡爾的脖子：“他們，你有能力殺了他們的是不是？”

    “沒有！我絕不會讓你去死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卡爾你什麽時候都能保持冷靜，為什麽你會這麽無情！”

    我的腦子終於冷靜一些了，這時才反應過來，哥哥他好像沒有一點被仇恨衝擊了頭腦的樣子。

    “我就是太看重情了才不讓你去！你覺得你和他們哪個能過上一招？不出十秒，你就會和地上的人躺在一起！”

    哥哥很清楚我的弱點，所以比我瘦弱很多的身體依舊將我快速的製倒在地。哥哥就是這麽強，我知道他一定有辦法的。

    “快走！他們往這邊來了。”

    還是晚了一步，我們被發現了，一支哨箭從卡爾頭頂飛過，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還有兩個，這邊！”射箭的人用土話對他們首領喊道。

    “追！一個都不能放跑。”

    好幾個人騎馬追向我們，哥哥拉著我四處鑽，找那些馬難以跨過的地方跑。

    但是顯然他們對這片森林也不陌生，很快就拉近了距離，我甚至感覺馬蹄聲就在我後麵。

    卡爾突然往我懷裏塞了什麽，把我往前一推：“跑快點，不要回頭，一會我會追上你的。”

    這一次我沒有和他爭論，但是我也知道，他追不上來了。卡爾你就是個騙子！我在心裏大喊。

    後麵沒有傳來慘叫，但是卡爾的壓抑的悶哼依舊傳到了我的耳中，宣告著他的死亡。

    我慌不擇路，拚命往森林深處跑。

    我沒有家了，但是我的家還有我，我的命是爸媽給的，我的命是卡爾救的。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死。

    “哈哈哈，小子，我看你還能去哪。”

    我前麵是懸崖，我走錯路了！

    站在懸崖邊上，盜賊早舍棄了馬，他慢慢走過來，手上的刀被他把玩著，像是就要脫手向我飛來。

    “乖一點會少一點痛苦，爺爺的刀是很快的。”

    “騙鬼去吧，幾十年沒磨過的垃圾。”

    說完，我向後倒下，死，也不死在強盜手裏，玷汙了我的命！

    “想複仇嗎？”

    是誰在和我說話？

    “你們一家世代供奉我，就為了有朝一日能保下你們。如今是我兌換承諾的時候了。”

    “韋德·l·希伯來，你想複仇嗎？”

    “你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們第一代人道到你的名字，但是你是第一個需要我的力量的人。”

    “你到底是誰？！”我有些煩躁，他一直沒有回答我。

    “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解釋，我是罪，這個世界本源的罪。”

    “你快死了，韋德，考慮好了嗎？”

    我快死了？對了，我從懸崖上跳了下來。

    “要！我要你的力量！”

    管他那麽多做什麽，我要複仇！

    “韋德·l·希伯來，交易達成，你將擁有不死之身，來自罪的力量，代價是你的靈魂。”

    話音一落，我從草叢中醒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夢，無論我再說什麽，都沒有那個叫罪的聲音。

    檢查了身體，一點傷也沒有，我發現我健壯的肌肉消失了，身形苗條勻稱，頭發也變得極長，而且是白色的，但是我的力量，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了。

    我這是，原來，沒有了靈魂，我沒有了人類的一切了，我現在是惡魔，強大的惡魔！

    輕越幾步，我便回到了懸崖上。那幾個強盜一看到我，全部嚇軟了身體，還有一個尿褲子了。

    真是可笑，你們自己是惡魔殺人時怎麽沒有把自己嚇到，看到別人要殺你們了，就嚇軟了。

    十秒，哥哥說的，十秒我殺了他們。聞到他們的血，我有一種餓了的感覺，本能驅使我吸幹了他們。

    味道一般般，有恐懼，有他們的罪孽，影響了味道。

    我的速度也變得很快。我找到了哥哥，他的身體已經碎成好幾塊了，不然，我還能讓他與我一樣，舍棄靈魂而活。

    悲歎一聲，收全了他的屍體，用手給他挖了一個墳，將他埋進去。

    果然，唯有殺才能止殺。村民我救不了，但是現在我能給他們報仇。

    他們的慘叫真的刺耳，他們的血真的很難喝，惡心得我不想碰他們。

    這一次，我殺得很慢，算是在虐殺吧。我變得殘忍，變得比他們還恐怖。

    後來，我離開了這個世界。哥哥當初給我的是一個懷表的殼，裏麵有一塊血紅的石頭，它給我很多知識，裏麵有哥哥教過的，原來哥哥是靠這個學習。

    我發現，這個被後世稱為中世紀的時代，沒有人性的存在。

    一個父親，可以為了自己能活，把自己女兒交出去當成巫女燒死。一個家庭，可以為了蠅頭小利互相殘殺。

    或許，我已經不是人了才能認清，如果我還活著，會不會蠢到要去感化他們？

    這是個可笑的想法，因為我就是罪的一部分，我有什麽資格去說他們。

    我來到了一個比人類世界高級的空間，這裏的生命，就算是螻蟻，也比人類強。我甚至在這裏找到了我的同類，但是我對他們來說，我是初代。

    初代，是最強的。我平定了一個戰亂的小空間，成立了血界，以人類的貴族等級分開他們。

    我累了，想睡上好久，永遠都不醒來是最好的吧。

    等有朝一日我醒來，不隻是血界，整個天下都大亂了吧，有點期待那個罪的世界，大概會很有趣吧。

    或許我會死，誰會殺死我？預言上說，是一個血族，是一個比我強的同類呢。

    克雷爾·艾爾·阿魯卡爾德

    神曆465·7·8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