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遙城捉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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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我一身淺藍素衣,白帶束發,精神奕奕的站在客棧門口,等著慕思寒。

    “若婷!陪你們去過縣太爺府,我再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我還想在你身邊多呆一會,等會小寒來了,我不出聲,就藏在你的衣袖中,可好?可好?”嘟嘟的話中帶有絲絲哀愁。

    我心一軟便答應了,忽然眼前閃過慕思寒,那張冷冰冰的麵容,一滴汗珠情不自禁的從額上滴下。心裏祈求道:“千萬別被發現!”

    有時候我還真怕慕思寒嘮叨。

    “小寒來了,我躲起來了。有事喚我哦。”嘟嘟一個小跳,便消失在我的衣袖中。

    “早啊,來了!怎麽這麽半天?”這句客道話我問的真是有失水準,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慕思寒似乎也沒有懷疑之色,倒是有些就坡下驢道:“早!我準備了一樣東西。”慕思寒從懷中掏出一個脂粉盒,遞到我的手上。

    我微笑的接過,想著這慕思寒也有送我胭脂的時候,心裏正樂著呢,打開蓋子後一陣傻眼,這裏麵裝的不是胭脂!是朱砂!我手用勁向腦門一拍,不覺的看到麵頰兩旁一陣熱,心中念叨:自作多情了,羞羞。衝著慕思寒呆呆一笑,掉頭就往前走。

    “別急走啊!等我!”慕思寒在我身後喊了起來。

    我趕不急的答道:“這個我會用!縣衙門口見!”

    傳過幾條繁華的小道,便來到富有震懾力的縣衙門口,縣衙大門緊閉,木門上的銅環冷冷的趴在那裏動都不動,我掌風一揮“哐哐”那冷冰冰的銅環,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木門上起伏的晃動了起來。

    “來了!來了!誰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門縫內傳了出來。

    我手一收那銅換又恢複了原樣,安靜的如同不曾動過一般。

    “吱……”在一個很長的拖聲身後,笨重的木門露出一條狹長的縫隙,半張臉貼在木門縫隙上,一隻眼珠不停的對我打量一番後,道:“你誰……誰,誰呀?”

    蒼天啊!這開門的居然是個結巴。

    “我找你們縣太爺!”我上來便說出來的目的。

    “你……你,你不懂規矩!有……有冤案,先敲,敲鼓……再再……”

    “再……再什麽再?”我聽得氣都快上不來了,一掌將門打了開來。

    “哎喲!”那個結巴衙役給我的掌風震了個人仰馬翻,這下我懂快多了。

    這時慕思寒也跟了上來,對著衙役道:“叫你們縣太爺出來,再耽擱下去,你老爺的寶貝女兒要沒救了。”

    “是!是!”衙役灰溜溜的跑去傳話了。

    我和慕思寒對視了一下,看見慕思寒臉上那犯賤的笑容,我正想上去抽他一巴掌,轉念一想,我大人有大量,不必與一個道士計較。

    不多時,那個結巴衙役身後跟著一個老者,大步向我這裏走來,“老爺,就……就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縣太爺手一揮,那結巴便閃到了一旁,眼睛還不忘瞪我一眼。

    縣太爺看向我和慕思寒,神情中透著一絲疑問。

    我上前一步,將榜文從懷裏拿了出來,遞到他手中。

    “大人!家宅不安哪!”我說出了道士經常忽悠人的一段說詞。

    “俠士說的正是!請裏麵說話!”縣太爺眼中掠過一絲哀愁。

    “不必了!我們一邊說一邊去您府上看看吧!”慕思寒蹙起眉頭,一臉擔心,情不自禁的浮現在他俊美的麵龐之上。

    “好!”縣太爺領著我們向他府上走去。

    “大人,簡單的說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是我和慕思寒最關心的問題。

    “事情是這樣的……”縣太爺開始慢慢和我們說起來。

    我和慕思寒的思緒也開始隨之化開了,仿佛回到了那日,也就是遙源納妾之時,一陣鞭炮聲在‘夢杜源’門口響起,這‘夢杜源’不得不提,它是遙城有名的窯子,堂堂縣太爺從窯子裏納妾,可是轟動了整個遙城,至於這個被娶的女子,遙遠對她也隻是一麵之緣,納她為妾之前可碰都沒碰他,可誰想到一麵之緣而已,她便死心塌地的想跟著遙遠。

    可是就在洞房花燭夜之時,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突然要死要活起來,怎麽都不願意從了這位縣太爺,而這個女人是遙遠用白花花銀子買回來的,他買回來不能碰,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讓他情何以堪,當晚一氣之下便撕了那女子的衣服,來了一個霸王硬上弓,將她徹徹底底的變為他的女人,但是他吃驚的是,這個女子竟是完璧。

    第二日她便想不開白領,一條白綾,來個魂斷丞相府,幸好被身邊的丫鬟發現給救了下來,自從一命得救後,輕生的念頭仍然不死,在一個入夜,她再此投井,不過她也命大,竟然被夜間巡邏的衙差所救,幾經輕生不死後,她也沒了那個念頭,不但如此對遙遠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僅日日討好遙遠,還夜夜笙歌,纏著遙遠與其歡好。

    這下可讓遙遠歡喜不已,對她像是得了個寶貝一樣疼愛有加,從而忽略了對女兒的照顧,但是遙奴即是遙遠的掌上明珠,對遙奴的婚事,他就怕女兒嫁不好,或者女兒不喜歡,他選的李家大公子李蒙,他和遙奴從小青梅竹馬,就在這幾日遙奴被李家下聘,遙遠準備婚嫁還禮之時,遙奴忽然的說不嫁了。

    這對於遙遠來說如同晴天霹靂,這李家都準備迎親了,遙奴突然又變卦了,這麵子上怎麽都掛不住,遙遠一氣之下抽了遙奴幾巴掌,遙奴將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喝幾日,遙遠看著覺得不行,將她放出來後想著懷懷幾天,或許就好了,誰知當遙遠再看見遙奴時,遙奴已經瘋了,還差點將遙逯給活活打死,遙遠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又將遙奴關了起來,還叫上衙差牢牢將她看起來,免得她發瘋時再傷到別人。

    漫長的一路,聽著一漫長的故事,我給慕思寒傳心術道:“都是納妾惹的禍。”

    意外的得到了慕思寒的回應,“放心!我不會的!”

    切!你會不會我也不關心,用不著和我匯報,隻是他意外的回應我的傳心術,我心底還是歡喜的。

    “俠士我說了那麽多,不知道你們怎麽看?”遙遠眼看就要到府門口了,他叭叭說了一堆,我們一點也沒有和他交底,他顯得煩躁起來。

    慕思寒淡定的勸道:“遙大人,您不要擔心,雖然我們還不能給您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們可向你保證!這件事一定能幫你解決,無須擔心。”

    遙遠聽了慕思寒的話,焦慮的情緒雖然好些,可是對我和慕思寒仍然心存疑慮,不過我也能理解,畢竟那麽多道士都沒有解決的事,現在竟然交道兩個毛頭小子手上,就能解決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一會進去你表現如常即可,現在是白天你女兒應該沒有犯病,你不必害怕,一會命人將她放出來,我單獨和她談談。還有您那妾室!哎!我看遙大人還是暫時不要再和她同房了,你也不要問為什麽,總之相信我們都是為你好,在你府上還沒有平靜之時,還是少一些事端,也少一些尋歡作樂,潔身自好的好。”

    “好!”

    這個字從遙遠嘴裏蹦出來的很快,隻是實行起來恐怕要費些周折。不過這也不是我擔心的,聽著遙遠的話,我對那位妾室已有了相應的目標,能有如此狐媚之術的,不是狐狸精便是蛇精,不論哪種若是有了一定道行,對付起來可實屬不易,若再碰到是降魔通靈塔之內的妖物,恐怕我這散盡道行也不一定能將她們製服,老天保佑!爹爹保佑!

    慕思寒走到我身邊低頭道:“好了!進府了,我們隨機應變,若妖物厲害爭取一擊即中,若是沒有把握,從長計議,切記不能硬碰硬。”

    我輕輕點了點頭,可是我的降魔鈴卻不自主的震動起來,而且越震越厲害,我條件反射的念起降魔咒,降魔鈴還未安定。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院中傳了出來,“老爺!回來了?”

    一聽聲音我便知道是她,我趕緊停了心中的念咒,一抹微笑掩蓋住心中的不安。

    我輕聲對著遙遠,道:“大人,莫提我們的身份。”

    “嬌兒!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讓你待在房裏嗎?”遙遠一臉不悅,用著低沉的聲音喝道。

    “人家,不是想了嘛!”

    酥酥麻麻的聲音不要說遙遠了,就連我都無法抗拒,真不知道遙遠往後的幾日如何果斷的拒絕她,真讓我替他捏一把汗,越是日日與妖物纏綿,這精氣便日日減少,用不了多久便精血浸透,命喪黃泉,無力回天。

    “沒看見有客人在!快回去!還有以後有客人在,你不要穿成這樣!”遙遠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嬌兒身上。

    “是!老爺!”嬌兒情不甘心的轉過身向院內走去。

    我方才趁著遙遠對嬌兒說教之時,取出了少許朱砂,在我的手心中寫下了‘追’,此刻正好嬌兒背過身,我掌心一抬一個血紅的追字,穿過遙遠的錦袍,映在了嬌兒的紅色紗衣上,忽閃忽閃後便隱藏了起來。

    輕輕的試探之下方知道,這個妖物雖有些道行,好在道行不高,我尚且能對付,心也安定下來。

    此時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從背後冷冷的看著我,猛然回頭,慕思寒那殺人的目光像我掃射過來,我不自然的一笑,轉身跟著遙遠走向遙奴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