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甕中捉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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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思寒將遙奴按照遙遠的指示,帶去了大夫人的房中,遙遠將我們的事情和大夫人簡單的說了說,大夫人一聽說寶貝女兒的病好了,連忙對著我們千恩萬謝,我和慕思寒微微點頭以示尊重,這遙遠更是說話算話,將五十兩黃金塞進我的手裏,我既然做了事,當然坦然的收了下來,另外囑咐大夫人道:“令千金,這鎖骨處的外傷,還需要好好修養,還要她三魂七魄方才歸位,注意這幾天莫再受驚嚇。”

    “一切都聽您的!”

    這下算五十兩黃燦燦的東西到手裏了,我心情大好,當我回頭看向慕思寒時他依舊麵色凝重,我知道他擔心那個二夫人,若一回奴兒醒來證實了嬌兒的死,那現在的二夫人又會成為我們另一個難題,雖然我和慕思寒都知道這個二夫人定有古怪,可是我們仍舊沒底,好在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蹤術,可以隨時追到她的行蹤,可若要他現形,還需她在采陰補陽之時下手,最為保險。現在我們隻有等,看樣子我們要做縣太爺府上,住上一兩天了,我走到魂不守舍的遙遠身邊道:“大人,令愛的事也解決,可是二夫人的事,還要等待時機,這兩天要在你府上叨擾了。”

    “俠士,說的是哪裏話應該的。”遙遠看我們要住下來,原本那蹙起的眉毛,慢慢也放鬆了下來。

    “大人,小姐在這裏養傷我看不妥,要是方便,您還是將小姐安置在其他地方養傷,一會你就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慕思寒在遙遠耳旁竊竊私語了一陣。

    “好!”遙遠連連點頭表示一定配合。

    “娘……”一個柔弱的聲音,從床榻處緩緩的傳來。

    “老爺,奴兒醒了!”大夫人激動的雙眼朦朧,看向站在慕思寒身邊的遙遠。

    遙遠兩步一邁便來到床榻前,看了一眼虛弱的遙奴,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奴兒,父親問你話,你好好回答,事關重大切不可妄言!”

    遙奴點了點頭。

    “嬌兒,是不是你推下井中的?”

    遙遠的問題顯然是出乎了遙奴的意料,遙奴始終沒有回答,隻是兩行熱淚不停的簌簌落下,無聲的哭泣,讓一旁看在眼裏的大夫人心疼不已,她不悅的對著遙遠道:“奴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才剛醒,你就這樣逼她,遙遠自從你納妾之後真的變了!”

    “夫人!不要婦人之仁!”遙遠此刻已經深深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爹爹!是我,是我推她下去的,我不是存心的……”遙奴越說越激動,整個身體都抽搐了起來。

    我一看情形不妙,攤開手掌寫了一個“定”字,拍在遙奴眉心隻之上,方才安定下來,我抬頭看向遙奴上方的橫梁,用勁叫破食指在定魂咒上畫了個個八卦,對著八卦默念了一陣降魔咒後,食指一隻“起”,血紅的八卦隨著我手指的方向淩空而起,落在正對著遙奴的房梁之上,八卦慢慢的轉動起來,越轉越快,最後發出一道白光罩住遙奴的身體,遙奴再此昏睡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我對著遙奴輕聲念道:“乾坤定,無極燈,滅!”白光突然變得刺眼無比,一陣忽閃忽閃後,連同奴兒一起消失了。

    “這……這”大夫人長了大嘴,一臉驚奇的看向我。

    我淡定的道:“夫人莫急!原本我也想按照寒師兄說的,盡快給令千金挪地方,可是剛剛你也看見了,她魂神不定,我怕冒然移動,從而造成她剛聚齊的靈魂再次潰散,因此我布了陣法,她依舊在這個房間內,隻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真的?”夫人滿麵愁雲,輕歎一聲。

    “放心吧!道長法術高超!一會我們還要按照寒道長所說的好好演一場戲。”遙遠輕輕拍了拍夫人。

    靈體的事情算是了解了,我和慕思寒在遙遠安排好的客房中休息,我一杯水還未喝下,門口忽然傳來一群家丁的叫喊聲“不好啦!大小姐房間走水啦!快來人啊!”接著傳來“哐哐”的敲鑼聲,外麵騷動不斷。而慕思寒卻出奇的淡定,他揚起嘴角道:“好戲開場了!我們去看看。”隨便拉著我就往外走,我眼巴巴的看著那水杯,此刻真是後悔萬分。

    待我和慕思寒趕到遙奴的房門前時,遙遠已和夫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就連二夫人也惺惺作態的在一旁抹著眼淚,一雙細長的的丹鳳勾魂眼,時不時的看著遙遠和大夫人。

    這一幕看著我心裏都好笑,想著這些妖物不是血便是吃人肉,為其修煉,可是不管怎麽修都擺脫不了妖物的本體,與其這般費事不如百年後輪回,說不定能轉世為人,再進行正道修真,一旦修成正果便能早日成仙。

    既然演戲當然要做全套,我和慕思寒即是遙大人請來的貴客,現在他家中發生劇變定然不能做事不理,於是我裝出一副難過的表情,走到遙遠和大夫人麵前,輕聲一歎道:“大人,夫人節哀!”

    遙遠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抽泣著道:“俠士有心了!”

    我和遙遠的一席話,倒是給嬌兒鑽了空子,她妖嬈的走到遙遠身邊道:“老爺,真沒想到奴兒的房間會突然走火,哎,都是命啊!奴兒命苦,我們一定要替她風光大葬才行。”

    “下葬?這人都燒成灰了,那什麽下葬?”遙遠撇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到底是跟了遙遠多年,這幅表情遞給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他要做什麽,而大夫人卻忽然暴跳如雷起來,“什麽?不下葬?即使沒有屍首,那怕給奴兒一個衣冠塚,也要給她一個安魂之處!”

    “放肆!衣冠塚?我堂堂的縣老爺,居然給女兒立衣冠塚傳出去,遭人笑話!”遙遠一臉怒容。

    這原本還抱頭痛苦的夫妻,此刻像是天大的仇人。

    “笑話?我還要將遙天叫回來,給她姐姐設令堂,這麽大的事情,做弟弟的一定要回來!”

    “你給我住口!你很夠了沒有?有客人在你少給我丟人,回你屋去!”

    “我瘋?我遭人笑話?你納妾就不招人笑話了?還納一個青樓女子,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放?”

    這兩人沒完沒了的掐了起來,我聽得是覺得逼真,就算是裝出來的,可有些也是他們的心裏話,這樣說出來也好,至少心裏會好些。

    “喲!大姐,您還記著呢?老爺!您看我都嫁進來這麽久了,大姐還將我在‘夢杜源’的事來說!我是沒什麽,命不好,也不能怨誰,可是讓外人聽了,被笑話的還是老爺您!”二夫人往遙遠懷裏一靠,撒起嬌來。

    這挑撥離間的功夫簡直是天下第一,我要是男人肯定也為這樣的女人著迷。

    說話間這火也已經被救滅了,遙遠扶著嬌滴滴的可人兒,隨手一揮道:“都散了吧!”

    “是!”

    家丁盡數散去。

    “你也回去了。冷靜一下,不要在這裏丟人!”

    遙遠不耐煩的丟下一句話,便看向愣在一旁的我們,道:“不要意思沒招待好你們,你們先回房休息吧!晚飯我會讓下人送到你們房間。”

    我和慕思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應了一聲,便回房了。

    暮色降臨,屋內呼呼的燭光,隨風晃動,照著慕思寒的影子也左右扭曲,明明平靜而祥和夜晚變得陰森恐怖。

    與遙遠約好這個時辰見麵,可是一直未見到遙遠的人影,我忽然有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不由的一拍桌子騰地站起來,道“不好!”

    慕思寒本就大病初愈,有些嗜睡,對於妖物的感應度自然不如我,我這嚇人的反應也著實有些過了,慕思寒沒從床榻上掉下來已經不錯了,“又怎麽了?”他還有些不以為然。

    “遙遠怕是找了那妖孽的道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

    慕思寒聽了我的話也感覺出了不妙,立馬從床榻上座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對著我一揮手:“走!”

    我便兩步並一步的趕了上去,飛身一躍便上了房頂,順著遙遠的氣息尋覓到一處屋簷之上,我掀開黑瓦,看了半天也不見遙遠和嬌兒的身影。

    “婷婷,快用追蹤咒!”

    慕思寒提醒了我。

    我食中指一並在胸前順時針一繞,朱砂落粉在黑瓦上畫個一隻仙鶴,默念了一句:“太極乾坤,誅邪追蹤,起!”

    那栩栩如生的仙鶴拍了拍翅膀,如有仙氣的飛了起來,此時我心中一樂,沒想到第一次用著個法咒居然成功了,剛想沾沾自喜一番,便被慕思寒投遞過來的眼神給抑製住了。

    我們跟著仙鶴穿過那一條條街道,走繞過城外的小溪,走進城西北邊的一片灌木叢,這片灌木叢非常茂盛,我正大量周圍環境隻是,忽然聽見腳下傳來一片窸窣聲,我本能的低下頭,這一看我渾身寒毛豎立,我和慕思寒的腳底下不知何時遊來了一堆蛇,在不遠處還有一**的蛇向我們遊來,這下可好進了蛇窩了!我和慕思寒一起,縱身一躍上了樹,誰料我剛上樹便踩到了一條蛇,我定睛一看這世上也密密麻麻的不滿了蛇,無奈之下又躍了下來。

    慕思寒從樹上折了兩根樹枝,在一陣迅速轉動後,終於查出了火花,我們一人一根燃著火的樹枝,向地上的蛇照去,果然此蛇怕火,一見著光便分分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