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耀 我能給你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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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把罌粟的香味運用到如此熟練的地步,甚至隻幫她脫困而不會讓人上癮的地步,會是誰?

    能在場中那個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對她下手,毫無知覺的掌控她,差一點兒成功的,又會是誰?

    錦嵐冷了冷神色,去一邊的桌上取水,卻意外碰到一隻手。

    那柔軟嬌嫩的觸感讓她瞬間一愣,轉頭,對上一張美豔而風情萬種的臉。

    那侍女笑笑,恭恭敬敬地遞上杯子:“方才的水冷了,女婢擅作主張重新換了一杯,望後姬不要怪罪。”

    她的嗓音柔媚,雌雄難辨,聽著就酥麻到了骨頭裏。

    如果是平時,錦嵐定要稱讚一句:好一個絕世尤物!

    但是這個時候,任何不明的事物,都能引起她懷疑敏感地神經。

    錦嵐眯了眯眼,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抓住了她的手,而不是杯子。

    侍女微微一驚,跪伏在地:“後姬大人!”

    “你是誰?”

    “女婢是帝子宮新來的侍女,名芳華。”

    芳華嗎?

    三月芳菲,那桃花一般的容顏看上去倒是絕配呢。

    錦嵐鬆開她的手,轉過頭,狀似無意摸了摸鼻子。

    確實沒有罌粟花香,倒是一股子的桃花香。

    難不成真的是她多心?

    可是那罌粟香,是那樣的近,她怎麽會聞錯?

    什麽時候,凱蒂斯已經混進來這麽多人了?

    真愁啊。

    “端盆水,我要淨手。”果然還是習慣不了觸碰別人,連一刻都忍不了,真的很惡心。

    “是,大人。”

    芳華微微服身,不過多時就取來一盆水,動作熟練地端到恰到好處的位置。

    錦嵐不得不感歎,不愧是訓練出來的,歐洲的那些個貴族大管家都沒人家一個女婢做的好,手都不抖一下。

    她淨了手,去過侍女遞上的雪白毛巾擦了擦。

    很明顯,後姬有潔癖的毛病,整個帝子宮都是知道的,此刻也沒有一個人感到驚奇。

    錦嵐歪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狀,隨手對著芳華揮了揮。

    “下去吧。”

    芳華無聲行禮,平靜退下。

    君卿從一邊上來,看了看剛剛離開的芳華,又將目光落在錦嵐身上。

    “怎麽了?一臉愁苦?”看著還有點兒凝重。

    錦嵐微微揉著額頭:“方才被人算計了。”

    君卿一驚,旋即沉下臉色:“誰這麽大膽!”敢在他和迦若梵香都在不遠處的情況下動手!

    “就是身體不受控製了,說起來倒是有點兒像仙俠裏的——奪舍!”那種陰冷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奪舍?

    君卿急急忙忙伸手檢查她:“嵐嵐你沒大事兒吧?!”

    錦嵐拍開他,沒什麽好氣:“沒事兒,有人幫了我一把,但現在的關鍵是,這兩個人,我都不知道是誰。”

    有人幫忙?

    君卿的臉色黑壓壓的一片,媳婦兒出事兒不在身邊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別人在占便宜!

    雖然救了她他是非常感謝的,但是,最好別對她報什麽想法,否則他下手一定不會留情!

    你看你看,每天都有大把的刁民覬覦我家媳婦兒,讓我怎麽放心地離開一秒鍾!

    “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凶手不可能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來吧?

    “下手的人,給我感覺很冷,不是那種冰冷而是帶著點兒陰森森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錦嵐頓了一下,繼續道,“而救我的人——我隻聞到那股迷離的誘人罌粟花香。”

    怎麽會是罌粟花呢?

    君卿一愣,依照錦嵐的精神強度被控製就絕對不是一般人,而能準確利用花香不傷人本身的,這個世界上,不到三人!

    而偏偏是罌粟花?

    錦嵐看他的臉色不對,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可是想到什麽了?”

    “按你的說法,救你的人,這個世界上,我所知道的,隻有三人。”君卿搖了搖頭,“這也是最不可能的三個人。”

    “講講看?”

    “第一個人,月神雪蓮異族的謫仙——月蓮。這是與我族關係不算好而且驕傲自大的種族,我們從來沒有交集。”

    “第二個,糜華罌粟異族的豔鬼——釋華音。這個種族的人都不與外界交流,很神秘,也很討人厭,所過之處都有人討伐。”

    “第三個,也是最不可能的一個。水墨雲芝異族的聖者——相逢。”君卿皺了下眉,“我說他是最不可能的,是因為這個種族亦正亦邪,用得好,是絕世的良藥,用不好就是見血封喉!而且他們是最為冷血殘暴的!”絕對沒有救人的可能。

    錦嵐不由得閃過些許疑惑:“可是——釋華音是在榜上的人物!”這個什麽相逢連榜都沒上過!

    “那個榜單總不可能把所有的異族都添加進去的。總會有些——例外。”君卿眼眸微深,“嵐嵐你要好好想想,你聞到的真的是——罌粟?”

    錦嵐篤定地點頭,那濃鬱靡麗的香味她永遠不會聞錯,因為她當年見過一個二貨把罌粟當熏香,而她和那個二貨待在一起足足兩年,聞的都快中毒了!

    “難不成真的是——釋華音?”君卿輕輕嘟噥了一聲,表情有點兒奇怪。

    “你怎麽一臉見鬼的樣子?”錦嵐挑眉。

    “不是啊,嵐嵐,說實話,我寧願是相信月蓮,都不敢相信是釋華音,因為那個家夥——非常恨女人!”尤其是名字裏帶著n字音的。

    這是什麽怪毛病?

    “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你要知道,釋華音的夫人至少四五百,卻死的非常快!早就覺得不正常,所以我前段兒時間專門去探了探,結果——”君卿摸摸鼻子,“那位何大人卻告訴我,釋華音對這些夫人有種莫名的熱衷,每個夫人都有個n字音,甚至他會強調夫人們必須穿藍色的衣服,幾乎成了一種執念。”

    這是強迫症還是精神變態?

    這已經不是執念了,這是病變吧?

    “但是,他這樣做,不是喜愛,而是恨。他會經常把那些夫人拖出去讓他的傀儡吃掉,甚至一不開心就會殺幾個。”這簡直就是相當大的仇恨了,“聽說是因為他的正妻,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個人類,名字叫做——淑蘭。”所以還是個蘭。

    淑——蘭?

    錦嵐瞳孔微縮。

    “嵐嵐?嵐嵐!你沒事兒吧!”君卿看她驚慌的神色連忙抓住她的手。

    頭好痛!好痛!

    錦嵐搖了搖頭,感受著腦中的一陣陣抽動,疼的仿佛要裂開一般。

    為什麽她明明沒聽過這個名字,卻記得如此之深!

    為什麽她的腦中會出現對這個名字的恨意?

    “嵐嵐?”迦若梵香走過來,看她的臉色,猶豫的問了一句,“要不你先回去?”

    “我,我沒事。”錦嵐閉了閉眼,“大典開始吧。”

    迦若梵香還想說什麽,卻看見君卿朝著她搖了搖頭。

    沒用的,錦嵐不想說的東西,是永遠問不出口的。

    那,好吧。

    迦若梵香轉過身,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走上祭台頂端,慢慢抬起右手。

    懸浮在空中的圓形祭台是層層疊疊向上,帶著恢弘壯麗與不褻瀆的威嚴佇立,九九八十一個定魂炫鈴在空中伴隨著海風搖擺,像是一種無聲的召喚,祭奠死去的,讚頌活著的。

    “海的勇士,指定要在海中曆練,不忘祖先,不忘海的女神。”

    淡淡的如同梵音一般的聲音響起。

    下方的百姓紛紛閉上眼睛,合手祈禱著親人的歸來,祝福著即將遠去的後輩。

    “年輕的將士,上前來。”迦若梵香向著早已等待的子弟招了招手。

    不過七八歲的孩子,被迦若梵香在額頭上畫下一個印記就變成了魚身,而下一個動作就驚呆了錦嵐。

    祭司大人讓他從至少兩百多米的懸崖上——跳下去!

    那隻是個孩子,他當然會害怕,當然不肯,哆嗦著尾巴,遲遲不肯落下。

    祭司大人一點兒都不生氣,而是淡定地揮揮手。

    一旁的驚羽笑嘻嘻地提起他的胳膊,轉手扔進海裏。

    那尖利的慘叫聲足足持續了二十多秒才消失在深海裏。

    頭疼中的錦嵐被吸引了注意力:……這算是虐待兒童吧?

    “這是茫途的第一關,真正的勇士怎麽能畏懼懸崖?身為凱蒂斯如果對生死有太多的顧慮,就注定不能活著。”君卿淡淡的說著,“我當年比他們慘多了,我那個時候,出生一年就被丟下去,要不是我姐姐護著我,我早就成了海底的骨頭渣了。”

    真殘忍。

    錦嵐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兒看了看那高聳的懸崖:“挺危險的啊!”不小心磕在上麵,絕對是腸子都會碎成泥的那種。何況海邊的石頭常年被腐蝕本身就帶有些許毒性,要是不小心劃破了,絕對會毀容留疤。

    “那是,我當年見過一跳下去就摔成麵條的那種。”君卿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放了很久的麵條。”就是已經被泡到快爛乎乎的那種。

    錦嵐:……這麽惡心的事兒就不用強調的這麽清楚了。

    接下來毫無疑問的,一個個少年被送出去的,乖乖跳下去也就罷了,不跳的?

    扔!

    痛哭流泣的?

    扔!

    抓著東西不肯走的?

    連東西一起扔!

    方正就是各種扔扔扔,直到扔得一幹二淨。

    迦若大祭司依舊是清仙麵孔,風雅的不得了。

    錦嵐:……這才叫人生贏家!殺人大概都沒人覺得是錯的!

    ------題外話------

    為可憐的小人魚阿門~ps:最最最愛的釋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