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衝突過後，沒有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連林凡的表弟也乖巧了許多。

    有一次她接表弟放學時，他輕聲的對她說：“表姐，不要生氣。”

    那時林凡很後悔，她不應和舅母吵，起碼不在表弟麵前吵，表弟是頑皮些，但是膽子從來不大，會嚇壞他。

    林凡輕聲說：“我沒有生氣。”

    說完就去便利店買了一盒朱古力給表弟，看著他的滿足的小臉，歎了一口氣。

    明天她就放榜，她隻望舅母能放過她，讓她找自己喜愛的工作。

    不過舅母不是好相處的人，她一能會找林凡麻煩。

    果然，舅母在吃晚飯的時候問：“凡，明天就放榜，你打算怎辦？”

    林凡還未說，舅父已說：“如果林凡想讀書，考得好就上預科，考得不好就重讀一年，不用出去找工作。”

    林凡沒想過舅父會替她出頭，心中有些感動。

    舅母就想再發作，但見丈夫的厲眼，終收了聲。

    林凡高高興興的吃完這頓飯，安隱的過完這一晚。

    翌日，林凡回校等成績發放。

    她和其他同學打招呼，葉嬅卻把她拉到一邊。

    “蕭監製有沒有找過你？”

    林凡決定把之前和蕭爾海見麵的事保密。

    “沒有呀！”

    葉嬅很是心急。

    “他究竟要我們等多久？”

    “過了一個月而已，可能他要花多些時間處理行政問題，你還是放些花機在升學問題。”

    “升什麽學？都沒有機會。”

    “你不打算重讀嗎？”

    “我對讀書沒有興趣。”

    “你不是和廣告商談拍廣告嗎？”

    葉嬅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道：“沒有下文了。”

    葉嬅向來心高氣傲，她吃了閉門羹，心當然不舒服，林凡就不再在這個話題打轉。

    這時老師對所有同學說：“成績已經收到了，麻煩你們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後等待老師派發。”

    林凡坐在座位等著，有些緊張，老師帶著成績表走到她身邊。

    “其實已不錯。”

    林凡打開了自己的成績單。

    唔！全部也合格，但是未夠分升學，或許可以找間私校讀，但是她沒有錢，卻不夠分數入讀公共學校。

    香港升學有很緊格的限製。六科十四分就可以直升預科，再考入大學，不夠分的同學，隻能入私校，而私校的學費一點也不便宜。

    林凡苦笑的搖頭。

    真是尷尬的分數。

    不過她也沒什麽好怨，大部份女生一收到成績單就哭起來，男生們都是眼眶含淚，課室裏隻能用愁雲慘霧來形容。

    林凡握著成績單，打算離開了。

    倩兒走到林凡身邊，也問：“蕭先生那邊有消息嗎？”

    她哭得紅腫的雙眼使林凡不忍。

    “還未，你等多一會吧！”

    倩兒的淚流下來。

    “阿爸說要我出來工作養家，弟弟成績好，是家中的希望，現在我也不能反駁，我的分數…我的分數…”

    倩兒嘩一聲哭了出來。

    “我真的不知怎辦才好！不能升學，出去也不知能找什麽工作，我很害怕。”

    林凡也不知說什麽話來安慰她，因她有同樣的迷惘，同樣的困境。

    劉俊傑也走了過來，問：“你們怎樣呀？”

    三張失望的小臉回答了劉俊傑的答案。

    “你們也…唉！我父母想我重讀。”

    葉嬅拍拍他的背，然後說：“你算好了，我父母隻差未替我找工作，說我之前發明星夢，他們說電視台再沒有消息，就要我到我親戚的店鋪幫忙。”

    倩兒已是泣不成聲。

    劉俊傑也問：“凡，你有沒有蕭監製的連絡方法？就算他想我們等，也要告訴我們等多久，有個限期，我們和家人也可以交待。

    俊傑說個有理，故林凡考慮了一會後，就說：“我有的，我現在回家打電話。”

    葉嬅連忙道：“回什麽家？用俊傑的電話打吧！”

    林凡一時忘記，俊傑電話不離身。

    林凡打了蕭監製的電話號碼。

    接聽的是個女士。

    “請問誰找蕭監製？公司還是組織，留下姓名和電話。”

    對於秘書形物體，林凡不懂應付，猶疑了一會才道：“我叫林凡，蕭監製叫我有事可以找他。”

    秘書不耐煩的說：“他沒有空，你留下電話。”

    林凡隻好留下劉俊傑的手提電話，因為她家中的電話蕭監製很早就有了。

    葉嬅見找不到人，很是失望。

    “有沒有別的電話？”

    林凡搖搖頭。

    劉俊傑說：“這也正常，不給阿凡公司電話，難道給私人電話嗎？用官式方法連絡，是轉接些。”

    “今天不會有結果。”

    就在他們準備離去的時候，劉俊傑的電話響起。

    劉俊傑自己接聽。

    “我是蕭爾海，剛才是不是阿凡找我？”

    劉俊傑隱約察覺出蕭爾海對阿凡的感情不像是那麽官式，像是很有交情的朋友。

    他的心並不舒服，卻神情不變，把電話給予林凡。

    林凡隨即接聽了。

    “你今天放榜，成績如何？”

    林凡歎了一口氣。

    “不行，其他人成績也不算好，所以我們打算問你，我們能否進電視台？”

    蕭爾海歎了一口氣。

    林凡追問：“是不是不行？不行我也不勉強你。”

    其他人已用了眼神死光射穿林凡，尤其葉嬅。

    “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要告別你的學生生涯。”

    一時之間，林凡聽不出他的言外之音。

    “我很無奈的要把你投人電視台的大染坊中，沒有了學生的純真了。”

    林凡這句聽得明白。

    “即是我們全部也可以入電視台。”

    蕭爾海給他一個堅定的回覆。

    “就是，我明天和你談詳情。”

    林凡和其他人互望一眼，然後忍不住驚呼。

    沒想到今天的他們會像坐過山車般上了又落，他們年輕的人生原來是充滿機遇的。

    困境中他們仍是找到出路，他們慶幸此刻他們不再迷惘，找到自己新的出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