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真的很快就寫完劇本大綱，也如蕭爾海所料，很偏頗。

    蕭爾海撫著自己的額頭。

    “凡，男主角隻是不和女主角在一起，不是十惡不赦，不用先瞎眼，再患癌吧！”

    “辜負情深的女孩，就等如殺千千萬萬的人，他沒有淩遲處死已是我手下留情。”

    蕭爾海隻是搖頭。

    蕭爾海沒有想過林凡對愛情嚴苛的要求會使她創作上有盲點，還有的是她太理想主義，人生其實有很多無奈，她的劇本實在不夠紮實，她需要的是多一些的腦力激蕩。

    蕭爾海收了林凡的劇本大綱，卻沒有下任何評語，林凡知道他大綱不滿意，但是她的創作方向就是限著她寫這些吧！他要她改，她就盡量改，不用用沉默製裁她！

    這天，她特意上蕭爾海辦公室，想問清楚他對劇本的看法，她先叩叩門，然後門就開了。

    沒想到蕭爾海的辦公室裏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三十多歲，相貌平平，但是他的眼中充滿了滄桑感，林凡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那人問她：“劇本是你寫嗎？”

    林凡點點頭。

    那人道：“你寫的是童話嗎？完全不符合現實。”

    林凡向來知自己有很多不足，故靜心的聽下去。

    娛樂圈是出了名現實，成了名你會有一切，未走紅時你呼吸大聲一點也是錯，那有你寫得那麽無害，男女主角被人陷害過無數次。

    林凡忍不住說：“我也有寫。”

    “程度不夠呀！要加深，加多些被人虐打，潑鏹水啦！”

    “這是電視劇，不是限製級電影，出不到街。”

    “不拍這些鏡頭，用對白交待就可以。”

    “但是你會嚇到那些觀眾，觀眾不喜歡看這種驚悚的劇情。”

    “但是我們是藝術創作者，即是我們的創作不應受任何人局限，包括觀眾。”

    林凡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有道理之中卻帶有一些不合理。

    那人還在批評。

    “男女主角的感情線也很不合理。”

    “怎會不合理？我是真人真事改編。”

    “你問過那對情侶嗎？”

    林凡搖搖頭。

    “即是傳聞啦！會有偏頗。”

    “就算是，我也可以加些想像力創作。”

    這下子到那人呆著，這個小妮子反應也幾快。

    “創作不是不行，也要合理。”

    林凡皺起眉頭。

    “那有不合理？”

    “男主角不和女主角在一起是為她好，為什麽要寫他患癌又瞎眼？”

    “玩弄完女生的感情後，就說為她好和她分手，這種賤男處死他也不過份。”

    那人的神情一僵，蕭爾海帶著幸災福禍的神情看著他。

    那人淡淡的說：“既然你覺得那男的這麽壞，為什麽最終寫女主角和男主角在一起？

    “因為那個女的不能離開他，難道你看不”出那個女的愛到那男半死，他是她的偶像，更是她的快樂，我是想給她最好的結局，觀眾也喜歡大團圓結局。”

    那人盯著她：“那才是最沒有可能的結局！那男的和那個女的地位相差那麽遠，他倆是不會有結果，男的會對著女自卑，女的會覺得自己可以找到更好，接著大家互相質疑，互相怨恨，所有愛也在現實中消失殆盡，兩人分開，互相懷念才是最好的結局。”

    “不是這樣的，有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那人怒說：“你真的很天真，隻有像你這麽天真的女生才會覺得愛可以解決問題，有什麽人會進娛樂圈？一是貪錢的人，二是虛榮的人，三是有野心的人，這三種人都不會因為愛情而放棄一切，你說你的劇是說這個圈子的故事，麻煩你寫實一點，不要貽笑大方。”

    “什麽人也隻是你說，我也是在這個圈子，我不貪錢、不虛榮又沒有野心，難道你把我看做糞便我就是糞便嗎？”

    那人收了怒容，然後一笑：“蕭先生，這個小妮子很倔強。”

    “不然也不會想你和她合作啦！”

    林凡指著他，難以置信的說：“合作，他？那誰是主導者？”

    林凡知道自己和那人的想法很不相同，如果他是主導者就跟他的意見吧！菜鳥是沒有作決定的權力。

    蕭爾海笑笑的說：“講明是合作，當然是沒有主導者，你們要有共識！”

    那人和林凡共同的盯著蕭爾海，他們那有可能有共識，根本上他們的製作方針，甚至人生觀樣樣都不同。

    蕭爾海對著他們笑道：“我也有一種看法，你們想想聽聽。”

    那人和林凡開始覺得蕭爾海的笑容有些討厭。

    “我相信的是一個人的構想，並不全麵，隻要大規模的腦力激蕩才會有好的作品。”

    林凡立刻道：“那要找一組人才可以。”

    “不！兩個人也可以。”

    林凡和那人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

    蕭爾海笑笑的說：“兩個南轅北轍的人互碰起來，火花更大，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那人也追問和林凡同一個問題。

    “辯完總有個人要下決定，不然就沒完沒了。”

    “秦先生，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共識！”

    “你似是作弄我們多過要製作！”

    那位秦先生怒說。

    林凡難得同意這個秦先生說的話，暗暗的點頭。

    蕭爾海卻攤攤手。

    “我隻是想要最好。”

    那位秦先生怒道：“我不是蕭氏的員工，我不是非參與不可。”

    “那我就采用林凡的的劇本，那件事就會有個官方答案，男主角就是罪無可恕的負心漢，偏激、低智、沒有才華，隻是個滿口廢話的中年人。”

    那位秦先生吸了好幾口氣才說：“算你狠，我會參與製作。”

    林凡望著他，又望著蕭爾海，忽然有種落了陷阱的感覺。

    她隻是想拍好一出劇，為什麽總是覺得要上天下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