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荊棘滿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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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爾海叫林凡和那位秦先生不要在電視台裏談細節,怕被其他人知道,蕭爾海更說整出劇不會在電視台拍攝,會像驚豔時光般用實景,他不想其他因素影響拍攝。

    其他因素當然指的是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看來蕭監製已有拍攝計劃,林凡打量著這間準備用來拍攝的房子,盯著那位秦先生,想著怎可以完成劇本。

    那位秦先生麵對林凡不善的目光,仍然能笑著的自我介紹。

    “我叫秦升。”

    “我叫林凡。”

    “我知道,你的劇本有寫!”

    一說起劇本,她的頭就很痛。

    “我明白我的劇本不夠立體,但是秦先生…你的人生觀太灰,跟著你的方向寫劇本,觀眾會不喜歡”

    秦升認真的對林凡說:“如果你隻顧著觀眾是否喜歡你的劇集,你永遠也隻會重覆你成功的經驗,在藝術創作上,你就是失敗,你在驚豔時光中強調青少年人的活力與樂觀,這個慨念很好,好的地意方是因為沒有人做過,重覆多一次就是失敗!因為已拍過,每一次創作,也要創作新的東西給別人看,這才是創作,新的東西才是最重要。”

    “你的意思是我重覆創作,不!我的故事取材是新的。”

    秦升歎息:“但是人不是新的,你仍是用著你眼光看世界,用你熟悉的方式說故事,人事變遷,是你的弱點。”

    林凡低下頭。

    “可能吧!那我聽你的話。”

    “也不能。”

    林凡心煩的抬起頭來,問:“為什麽?你什麽也懂,為什麽不能全由你負責?”

    秦升苦笑:“因為我拍過的電視劇和電影的收視或票房也很差!”

    林凡睜大雙眼,隻感難以置信。

    秦升是一個有才華的人,即使隻是短時間的接觸,她也能察覺,這個人怎會拍不到好作品。

    “好作品不等如觀眾會欣賞,我取過幾個國際性大獎,但是香港人那會記住我取過什麽獎項,他們隻會說我拍的電影他們看不到明白,說我曲高和寡。”

    秦升淡淡的說。

    這種不像哀傷,卻比哀傷更濃的情感直激林凡的心房。

    “那我們找個折衷方式,一定能拍好又叫座的作品。”

    “藝術是不能折衷。”

    林凡望著他,深思著他的說話。

    好一會兒才說:“你的意思是你想拍什麽就什麽,不需要理觀眾的反應,是嗎?

    秦升點點頭,也很認真的說:“觀眾是最難猜測的生物,你以為你很了解他們物想法時,他們突然就來個急轉彎,就講結局呀!你拍個哀傷結局,他們不喜歡,說什麽有違他們的期待,他們要的不是這樣,好啦!拍個大團圓結局,他們又說你沒有新意,隻會重覆又重覆,浪費他們的時間,要跟他們的要求,就不用拍了。還有的是每次有新的拍攝手法時,他們就會用看不明白來形容…”

    秦升忍不住說了無數的三字經,還要是兒童不宜那些。

    “不明白就去進修一下,時代要進步,人也要進步,那些單細胞生物隻會說廢話去批評,不懂得鑒賞的,我的劇、我的戲真的…真的”

    “很有藝術性,是嗎?就像梵高和莫內的畫,當代的人看不明白,後世的人就用他們的畫作發財,這種藝術性就是你想要嗎?當代的人完全不理解的作品在說什麽就是你想要的嗎?”

    秦升向來很是心高氣傲,別人的批評他從不聽從耳裏,然而林凡這句話不像是惡意的批評,她隻是陳述一件事實,甚至是一個選擇。

    林凡輕聲說:“如果你隻把製作戲劇是一種情感的發泄,你不需要別人理解你,這個當然不是問題。”

    林凡接著一笑。

    “不過投資你的電影的投資方可能覺得是問題。”

    秦升忍不住一笑。

    林凡笑笑道:“如果你的劇作隻是你情感的表達,你又為何覺得不甘心呢?”

    秦升不作聲,這個小女孩說的竟然直擊他的心房。

    “我第一次接觸戲劇是看我學姐演的舞台劇,她扮演的是一個女俠,她的個性也很相似,那出舞台劇使我愛上了表演,不!應說是想成為一個可以參與其中的人,學姐和我說舞台是劇作者和觀眾溝通的平台,等如你和觀眾說話,使他們產生各種的情感。”

    秦升望著她,深深的觸動著。

    “當你隻拍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時候,不就放棄了和他們溝通的機會嗎?”

    秦升很快說:“但是我隻拍他們以為喜歡的東西,那也不是溝通,而是隨波逐流。

    林凡點點頭。”

    “我同意呀!所以就要有折衷,拍我們想要拍的內容,但是又要他們看得明白,用他們明白的方式,這不是容易的事,夢工場呀!做一個夢出來,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但是不代表我們要放棄呀!”

    林凡揚起笑容,她的笑容能秦升想起以前的自己,第一次拿著鏡頭的自己,第一次想著構想劇本的自己,那個仍是充滿夢想的自己,那個還未被現實磨平的自己。

    秦升也對她笑說:“那我們就寫一個最好又最受歡迎的劇本。

    兩個星期後,江楓華問蕭爾海:“有沒有後悔?”

    “後悔什麽?”

    找秦升回來幫林凡。

    “我為什麽要後悔?”

    “他呀!這幾年的電影票房可說是向最低記錄邁進,他不是沒有才華,隻是大眾不欣賞他的作品,你還叫他製作電視劇,那更要麵對大眾,你覺得他可以處理到嗎?林凡更不用說啦!她仍是個半新人,要她擔起一出重頭劇,還要是決定她前途的劇作,她可以處理到這種壓力嗎?爾海,你下的棋子太險了!”

    “楓華,你都愛用險棋,為什麽要說我?”

    “我才不愛下險棋,我樣樣也計算好!”

    “鍾倩兒已是個險棋,聰明,但是城府深,懂得用她,可以扭轉局勢,然而,她隨時會加入別的陣營,咬你一口,危險和成效幾乎是一樣。”

    “你這樣說是諷刺我,還是讚美我?”

    “我是想說在蕭氏裏多的是冒險的人,我和你也不例外,成功了,我們就上位,失敗,最多不就是重新來過,我還輸得起。”

    江楓華還想說什麽,這時辦公室外傳來有節奏的叩門聲。

    蕭爾海揚起了微笑,這種節奏的叩門聲,他已知誰來找他。

    他按了個製,開自動開了。

    門外的林凡和秦升同時齊聲的告訴他:“共識找到了,劇本也寫好,你有沒有興趣我看?”

    蕭爾海望了江楓華一眼。

    江楓華知道他是示威,不過他就不相信林凡和秦升第一次合作就能寫出極出色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