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荊棘滿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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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程展媚其實並不難,起碼程崇濟和她是堂姐弟,透過他就可以找到程展媚。
這一刻林凡就在她的家中,看著程展媚的笑臉。
“崇濟說你有些事想找我,是不是問演戲的事?”
程展媚有著清麗無匹的臉孔,雖然已是三十多歲,歲月卻是很優待她,她有著如少女般的氣息,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她如水的溫柔,有人說過隻要程展媚坐在你的身邊,你就能感受到有如大海一般的寧靜。
如果林凡不心虛,她應能享受到的。
林凡垂下眼,然後輕聲說:“我寫了一個劇本,希望你給我一些評論。”
程展媚笑笑的取去那個看起來很厚很厚的劇本。
程展媚掀了幾頁後,臉色變了幾變,然後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的臉垂得更低,程展媚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劇本。
全場隻剩下沙沙的掀紙聲,那種氣氛使林凡感到非常不舒服,她多希望此刻程崇濟是坐在這裏,已不是進了廚房煮飯給她們吃。
程展媚放下劇本,然後說:“這個劇本不是你一個人寫的。”
這已是肯定句。
林凡輕聲說:“是我和秦升寫的。”
程展媚眼神幽幽的道:“應該是的,他這個人想什麽也很灰暗,這部劇本有些希望的色彩,他應是和你合作才能寫出這種觀眾接受得到的劇本。”
林凡不作聲。
程展媚繼續說:“以前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個很有理想的人,很樂觀很喜歡笑,他…原來無論論你怎樣喜歡一個人,你也不能給他理想,愛情不是一個人的唯一,甚至是無關重要的東西。”
說著說著,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程崇濟走了出來,他看見堂姐流眼淚,很傷心的樣子,他不禁質問林凡:“你究竟做了什麽?”
林凡呆呆的看著他,又望望程展媚,覺得是萬分抱歉。
“學姐,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你的往事。
程崇濟看著程展媚,忽然醒悟,然後大怒。
“你為什麽在我堂姐麵前提起那個混蛋?”
隻有秦升才會令他的堂姐這麽傷心!
林凡垂下頭,不敢作聲。
程崇濟直接對她下逐客令。
“你走!這裏不歡迎你!”
林凡垂著頭的離去,程展媚卻揚起淚顏的叫住她。
“這個故事你真的會拍?”
林凡看著她的淚顏,仍是點頭。
即使會惹程展媚傷心,她仍是要拍!因為她和秦升寫了一個好劇本,不把它拍出來,實在太可惜。
程展媚咬牙道:“這是我的故事。”
林凡不禁縮一縮肩。
“我不會讓其他人演。”
林凡再縮縮肩。
“我會演那個角色,就當是紀念。”
林凡又呆著。
這下子輪到程崇濟尖叫。
“你不是說會長住加拿大嗎?怎麽忽然去拍劇?”
程展媚沒有理會他,隻是對林凡說:“你的劇本有些場景錯了,我要你糾正。”
雖然,已是深夜兩時,秦升仍是未睡。
這時家中的電話響起,秦升接聽了。
“我找了程展媚,她願意出演,不過她說你有些事忘記了,故她寫了一個場境要我加入劇本中。”
“我記錯?我記錯什麽?”
“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時間。”
“什麽?”
“我把文件檔寄到你的電郵,你自己看吧!”
林凡的語氣很冷淡,使秦升更好奇展媚寫了什麽!
他打開了自己的電郵,一路看著內文,他不禁呆住。
程展媚的父母早年因為車禍已亡故,他們的希望就是展媚能入到大學,展媚很努力,但是天資有限,最終也是重讀了一年才能進大學,她甚至放棄了自己愛的戲劇。
上了大學,課業更是沉重,她常常懷念之前在話劇社的日子。
有天她在電視上看見了訓練班招生的廣告,她想演戲的心又被字勾起了,她決定去試試。
沒想到那天卻下大雨,她卻沒有打傘。
整個人也被雨淋濕透,她整個人也狼狽不堪。
招收訓練班的人員看到她這個樣子,連麵試的編號也不給她。
她隻能站在一角,傻傻的落淚。
這時一個男生走了過來。
“你怎麽呀?”
麵對突如其來的溫柔,她更是難過。
“那些工作人員為難你嗎?”
她囁嚅的說:“他…們不給我編號,連話也不和我說。”
“我帶你去換衣服!”
程展媚被他呆呆的拉著走。
那男生懇求著服裝間的工作人員。
“借一件衣服又不是大事,怎麽不借呢?上次你要借錢,我也借給你!”
“你也在電視城長大,你應該知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生的,一個女生下著大雨也要來麵試,為什麽不給她一個機會呢?”
“你今年也讀訓練班,不怕多一個對手嗎?”
“哼!要識的東西我早就認識啦!隻不過想取一張證書以後方便一些,現在什麽也要講證書,很麻煩,隻是借一件衣服,是不是也要嘮叨我這麽久?你是不是朋友呀?”
那人被他煩透了,不單替他拿來連身裙,還有一條幹的毛巾。
那男生滿意了,遞給了程展媚。
“這裏有更衣室,去換衣服啦!換完後,應該就可以拿到號碼。”
程展飛快的抹幹頭發,換好了衣服,就去找那男生,但是他已失去蹤影。
她有些失望,不過他讀訓練班,如果她麵試成功,她會再見到他的。
她很想再見到他,她很喜歡被他幫忙的感覺,心中的無助突然消失了,如果她和他能成為朋友,甚至…她應該就不會常感到孤單了,甚至幸福。
秦升望著那些文字,才明白為行程展媚初遇他時,就對他很親切,原來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
原來他曾帶給她這麽溫暖的回憶。
林凡應該生氣的他對展媚的放手。
或者隻是因為她不知道他之後做盡傷盡展媚心的事。
秦升望著電腦,苦笑著。
電腦桌上卻積著一小灘的水漬。
不是雨,隻是某人情感的顯露。
林凡躺在床上,也是睡不著。
一出劇要拍成真的不容易,不單要鞭策自己,更要為難別人。
原來夢工場,很多時要造夢,就代表要其他人發著惡夢,林凡開始明白了。
秦升和蕭爾海說的人生的苦澀是什麽!
她會慢慢學會的,隻是真的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