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收視報告時，林凡真的過了最美妙的一星期，因觀眾對夢鎖銀城的反應真的很好，而現在…收視也是很好，隻是別人更好。

    林凡更是聽到不少耳語，其實也不是耳語，是兩個人在她麵前說話，而她站中間，很明顯是有心要她聽著。

    其中一個人就在她左手邊說：“不是說編劇獨立會影響劇集質素嗎？影響什麽呢？”

    另一個人在她右手邊說：“影響某人的前途吧！年紀輕，能力又無、人脈亦無，靠的就隻能是張嘴說些驚世駭俗的來抬高自己，震蕩一時後所有事情最後也會水落石出。”

    左邊那人問：“水落石出什麽？”

    右邊那人裝作一臉驚訝：“那人是騙子，欺騙全世界，隻為了自己升職加薪。”

    林凡隻恨自己站在升降機裏，硬是要聽這兩個人說盡尖酸刻薄的話，十七歲升導演礙著他們眼嗎？還是他們知道自己永遠也沒有機會升職，說話才會這麽酸。

    兩人見林凡對他們的話不為所動，正想再說多幾句，直至林凡說：你們到了，還不出去嗎？

    他們這時才發現升降機門開了，他們隻好急步離去。

    林凡對著別人可以很強硬，然而，心底裏她也有過懷疑，究竟觀眾是否真的喜愛不斷重覆的題材呢？看得明白，大約知道下句對白，不用深思劇集內容，觀眾們可些沒有負擔，太多的創意不單為難幕前幕後工作人員，也為難觀眾，電視劇就隻是用著相同的橋頭段就能滿足觀眾，做多餘的事隻會吃力不討好。

    不經意間，升降機的門又開了。

    她步出去，找蕭爾海。

    蕭爾海早就猜到林凡會來找他，林凡這個人什麽都好，隻是太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令自己太大壓力。

    林凡對著蕭爾海苦笑：“看來我們輸了。”

    蕭爾海拍拍她的頭。

    “劇集都還未播完，那麽快就認輸。”

    “如果我們很辛苦的去想一個全新慨念的劇集，也輸給翻抄舊橋段的劇集，我們還可以勸其他人去革新嗎？就連我自己也很懷疑改革是否真的對電視台好，觀眾要的真是創意嗎？還是隻是想開著電視，看著自己明白的劇情，和家人聊天，甚至一邊看，一邊做功課或做家務，看完輕輕鬆鬆就可以了！”

    蕭爾海嚴肅的看著她，然後問：“懷疑自己做的一切嗎？”

    林凡苦笑道：“你叫我用自己的標準看劇集，我認為是好的，看來觀眾不一定認為，我…”

    林凡忽然不知怎樣說下去。

    蕭爾海看著她頹喪的樣子，歎了一口氣。

    “我不是說過作為一個創意工作者，不能懷疑自己嗎？

    林凡再度苦笑：“我不像升哥，即使票房不好，收視不好，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這個毅力、這種信心我未必有的，我覺得我沒有他那麽強大的心理素質。”

    蕭爾海想了一會兒後，才道：“我和你去吃飯。

    林凡的心一下子狂跳，蕭監製約她吃飯，一男一女，和工作無關，即是…即是…約會嗎？

    他…她…的關係會不止是同事、朋友，還可以更進一步嗎？

    一切的頹然，也被蕭爾海這句話驅散，有的是無盡的緊張，還有隱隱約約的甜蜜。

    林凡輕聲問：“在哪裏吃飯？

    “你不是很喜歡大埔嗎？我們去一間大埔的茶餐廳。”

    林凡的臉更紅了，更覺得這像是一個…約會。

    林凡再問：“今晚嗎？”

    蕭爾海對她點點頭。

    林凡神情恍惚的離開，整個腦子也是她要約會了，是第一次約會。

    她望著衣櫃裏為數不多的衣服，紅著臉想選一件較為女性化的衣服，卻發現她衣櫃裏除了是牛仔褲，t恤，還是牛仔褲、t恤，為了方便工作，她從來也沒有買裙子，使林凡非常苦惱，穿和平時一樣的衣服，會不會令蕭先生覺得她不尊重這次約會呢？

    不如買件裙子？

    但是…太隆重又會不會令大家尷尬呢？可能隻是一頓很普通的飯。

    那要不要洗個澡呢？

    林凡用力拍一拍臉，為什麽要洗澡？她究竟在想什麽？

    望望手表，都快五時了，由將軍澳去大埔也要一小時多，她還是快換好衣服，不然可能會遲到。

    林凡選了一件粉紅色的t恤，顯得亮麗一些，始終約會都是穿得漂亮些，才會給男生好的印象。

    林凡坐在公車上，仍是帶著甜笑。

    蕭監製可能覺得她去不慣那些西餐廳，才和她去茶餐廳。

    他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一想到這裏心腔更是發熱，今天，她和他不是聊公事，他們可以聊什麽呢？不如先想一些話題，不然過一會兒，她和他沒有話題，那可能他們就沒有第二個約會了。

    說笑話啦！

    一個法國人和一個英國人等如什麽呢？

    就用這個打開話題。

    林凡比蕭爾海早到，她先點了一杯奶茶，她一邊喝著，一邊等待著。

    晚上七時半，穿著休閑服的蕭爾海出現了。

    林凡揮手喚他過來。

    林凡待他點完食物後，才問他：“一個法國人和一個英國人等如什麽呢？”

    “這個是笑話嗎？”

    蕭爾海反問。

    “都算是吧！你知不知道答案？”

    “這隻是算術題吧！一個法國人加一個英國人，不就是二個人嗎？有什麽好笑。”

    林凡心想：“你猜到當然不好笑。”

    林凡沒想開場白就這樣被他打斷，她一時間想不到用什麽打起話題。

    這時蕭爾海卻問：“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約你？”

    林凡的手心開始冒汗，很輕很輕的搖頭。

    有個很重要的原因。

    林凡垂下頭，很緊張、很緊張，卻仔細的聽著。

    “我想你知道…”

    林凡心跳加快，很想知道下文，蕭爾海卻停下來，並喝著奶茶。

    林凡抬起頭，看到慢條斯理的樣子，開始覺得自己有些事情誤會了。

    蕭爾海笑著說：“在茶餐廳，你可以聽到觀眾對劇集的反應，有些觀眾會不單會在茶餐廳看電視，更會一邊看，一邊說評語。”

    林凡終於知道自己是徹底會錯意，覺得喜好一開始什麽也沒有說，不然她丟臉丟到去火星。

    “難怪你約我在這裏！”

    蕭爾海很認真的說：“林凡，留心一會兒發生的事。”

    蕭爾海的眼神有些淩厲，林凡開始覺得蕭爾海帶她來不是為了知道觀眾的反應，而是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