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難得有休假，當然是想親自拜謝曾幫她的人，秦升和程崇濟也要到中國內地工作，故她隻好帶上一個大大的果籃上任以行的家。

    開門的竟是淩如煙。

    林凡即時呆住了。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林凡是一萬個震憾。

    淩如煙瞥了她一眼，然後冷冷的問：“你還要站在這裏多久？”

    董太走了出來，笑容滿臉的說：“凡，你來了。”

    淩如煙望著董太，問：“你認識她嗎？”

    “她是以行的學妹。”

    董太有些奇怪姐姐對林凡的敵視。

    淩如煙盯著她，盯得林凡內心發毛，林凡正想借故離去，沒想到董太卻拉著她。

    “以行未回來，你就坐進去等啦！”

    林凡見到淩如煙已是不知所措，僵硬的被董太拉進屋裏，還要陪董太和淩如煙一起聊天，林凡覺得自己坐又不是，離開又好像不對，整個人也坐立不安。

    她完全沒想過董太就是想拉著林凡作個緩衝。

    董太又名淩星華，是淩如煙的三妹，她很多時也不會逆大姐的意思，不過這事關於任以行，她實在不能答應大姐，隻好和大姐大耍拖字訣，剛好林凡來到，就倒黴成為她的陪客。

    淩如煙鄙視的望了林凡一眼。

    “星華，以行快大學畢業，不如叫她加入蕭氏，我敢肯定她一定比那些所謂年輕監製更有前途。那些根本沒有以行的才華，卻自持自己才華橫溢，我就不禁生氣。”

    “大姐，如果以行想進電視台，她會開聲，你不用替她擔心。”

    林凡被董太的話嚇著，不是因為任以行是否會進電視台，而是她對淩如煙的稱呼，大姐，即是淩如煙原來是任以行的姨媽，那她不就是一直和她的姨媽打對台。

    “星華，你就是太放任她，以行的才華你不是不知道，中學時代代表學校參加話劇比賽，那有輸過，贏到被雜誌訪問，贏到被社區會堂邀請去表演，還可以收票錢，這就叫實力，她不進去蕭氏拍劇，還有天理嗎？”

    林凡很快就被點名。

    “林凡，你覺得你的學姐有沒有才華？”

    林凡在淩如煙的盯視下能說不嗎？況且學姐有才華她也是認同，這根本就是事實，她不需要不承認。

    林凡很自然的答：“學姐對戲劇的確很有觸覺。”

    此刻輪到董太睨了她一眼，林凡在心中喊冤，怎麽個個也盯著她！

    淩如煙順理成章的說：“既然是這樣，不如叫以行由低做起，就做監製。”

    林凡盯著淩如煙，她不是最講輪資排輩嗎？怎麽她的姨甥女就不用儲年資，這人私心得離譜。

    董太還想再說，淩如煙已阻止她。

    “星華，我沒有小孩，淩家的下一代就隻剩下以行和以俊，唉！我在蕭氏實在是孤立無援，那人當正我是仇人，現在是箭箭穿心，如果沒有可信的人，我怕…”

    “大姐，你也年紀不輕，為什麽不享享清褔呢？”

    “清褔，星華，你不想爭什麽，我明白，但是你還記得當年你嫁卓賢時多妥屈，如不是作益替你作聲，董家會讓你入門嗎？現在姓董當家的是卓賢的大哥，你猜他會怎樣對卓賢？星華，在香港，每個階層也要爭！”

    “大姐！”

    淩星華當然明白大姐內心的苦，當年淩家因為投資失利，家道中落，大姐帶著二姊和她受了不少白眼，她對名利的追求，她體諒，但是絕對不會獻上以行，她是二姊唯一的小孩。

    淩星華笑道：“以行也快回來，你自己問她吧！她向來有主見。”

    不知為何向來對任何人也很霸氣的淩如煙對著任以行卻很忍讓，不用說逼她，連對她一句重話也不會。

    淩如煙也不傻，和以行說就即是什麽也不用說。

    “以行向來尊重你這個小姨，你說一句，她不敢有第二句，你答應我就可以了。

    淩星華正想再敷衍幾句，沒想到大門就開了，正是任以行回來，還帶著大家最寵愛的小男孩。”

    七、八歲的以俊已是個帥氣的男生，更是懂事可愛，簡直可以萌死所有女性生物。

    以俊乖巧的叫姨媽、凡姐姐。

    淩如煙忍不住擁著他，和星華說：“你的兒子越來越可愛。”

    任以行也乖巧的叫了一聲姨媽。

    淩如煙望著她和林凡，想到一些事情，她的神情有些黯然。

    隻得蕭爾海，林凡能完成一出又出的劇集嗎？

    隻得蕭爾海，就能完成那些改革構想嗎？

    為什麽蕭爾海會這麽相信林凡？他們應該是不認識的。

    關鍵的人物隻得一個。

    淩如煙輕聲問：“凡，你快畢業了，打算做什麽？”

    一直讀下去，然後在大學教書。

    淩如煙歎了一口氣。

    “走你母親的路子，你和你母親一樣，也是倔性子，隻要認為對的事，你一定會做。”

    任以行握著淩如煙的手，然後說：“傷親人心的事我不會做，起碼不我親自做。”

    淩如煙拍拍她的手。

    “那就好了。”

    任以行對林凡說：“你不是有說話要和我說嗎？我們去咖啡店談吧！新開的咖啡店甜品很不錯，你應該喜歡吃。”

    林凡被任以行帶到一間咖啡，點了一杯近三十元的咖啡，過了一會兒，林凡終忍不住問：“你是淩如煙的外甥女，為什麽會幫蕭監製？”

    “因為爾海是對，而我姨媽是錯。”

    “很簡單的答案，就是幫理不幫親，但是又有幾多人能做到呢？”

    “你為什麽不去蕭氏呢？以你的才華會有一席之地。”

    “我也相信我可以闖出一片天，我可以鏟平所有的障礙，長驅直進，然而，我會失去更多呀！凡，做人是要取舍。”

    林凡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說：“真的很不錯，之前我不舍得喝這麽貴的咖啡，現在手頭寬裕，終可以嚐嚐。”

    任以行凝視著她。

    林凡微微笑道：“我曾以為以學姐的瀟灑，不會介意任何人事關係，你總是那麽不羈，不過，我現在知道學姐你學懂了體諒他人，成長了，就不會這麽肆意，當我們還是青春的時候，我們可以活得很任性，很自在，成長了，我們學到很多東西，得到一些東西，但是青春卻是永遠也不會再回來，我們也沒有了那些最純淨的心境。”

    任以行望著咖啡杯上的圖案，那是一隻很可愛的小豬，她曾很喜歡這個卡通人物，現在也很喜歡，隻是心情再也不一樣，她的心情隻有細心的林凡才能體會。

    林凡拿著咖啡杯和她的杯撞了一下。

    “敬青春。”

    任以行看著林凡，綻放了微笑。

    即使青春消逝，友誼也能長存。

    林凡和任以行歎著咖啡，聊著天，發覺這就是她想追求的平靜。

    不過，很快她就要回去工作。

    一個永遠風波不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