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除了你那些噩夢之外。”

    語氣，有幾分澀然和傷感。

    又有幾分不自覺的期盼。

    他其實不太敢妄想。

    從來就沒有把握她對自己的愛情，有幾分重量。

    林夢潔能感覺得出來他語氣裏的悵然，眼眶不由得有些發熱。

    其實，又豈止是隻是入了她的夢而已？早已是浸透了她每個呼吸……

    自從來到這裏，遇上了他……

    她默然的伸手將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扣緊了。柔軟的掌心，溫暖的熱度，讓沐辰逸心下微微一震，但沒轉頭，隻是將視線落在前方的路況上。

    柔軟的掌心，溫暖的熱度，讓沐辰逸心下微微一震，但沒轉頭，隻是將視線落在前方的路況上。所以，沒有發現，她眼裏有輕微的淚光閃爍。

    “其實，我常常夢到你，好的、壞的，甜蜜的、難過的……”林夢潔開口，目光一直盯著他的手背，沒有抬頭。聲音很輕，不像是同他說的，倒像是自言自語。“我很想你，想到後來把自己都變得不太正常……”

    沐辰逸呼吸一重。

    她簡單的幾句話，讓他心裏，劃過一絲激流。

    他差點握不緊方向盤。

    這算表白嗎？

    哪怕是晚了十年。

    林夢潔不知道他的心情，隻沉浸在自己過去的心情裏，語氣，越發的哀婉，“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把自己折磨得隨時像是要死掉……”

    她的話，說完，沐辰逸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甚至，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隻是靜默的繼續開車。

    林夢潔看不穿他心裏在想什麽，但是，這樣的表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是一件叫她失望的事。

    所以，她什麽都沒有再說，隻訕訕的將臉別到窗外，盡量調整自己的心情。

    可是……

    一會兒後，車突然一個旋轉，繼而隻聽‘吱——’一聲響，穩穩停在了路邊。

    她狐疑的轉過臉去，還沒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沐辰逸握住了下頷，將她的臉掰過去和他直直對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離得很近很近。

    近到，他所有的神情，都落進她眼裏。

    他眼神複雜，裏麵含藏著各種情愫，她看在眼裏，心頭亦是激蕩。

    呼吸，收緊了一些。

    “辰逸……”她低喚他一聲，嗓音有些暗啞。手，抬起來，輕輕扣住了他的。

    他呼吸也是深沉的，“剛剛的話，是不是真的？沒有騙我？”

    他們之間的信任，始終蒙著一層薄薄的紗。他想要相信，又試探著，害怕相信。

    林夢潔苦笑，不敢強求。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還真沒有方法能給你證實這些話是真是假，總不能讓你跑我夢裏去證實。”

    沐辰逸凝望著她，下一瞬，重重的咬她的唇。像是帶著幾分懲罰，是真咬。林夢潔嚐了痛，哼出一聲，“辰逸，痛……”

    他立刻鬆了力道，可是，唇卻還落在她的唇上，沒有抽離。眼神，沉沉的盯著她，“如果真和你說的那麽想，為什麽這十年都不來找我？”

    林夢潔隻扣緊他的手，酸楚的搖頭，說不出理由。

    理由，他們彼此心裏都清楚。

    那一步，哪是那麽好跨的？哪怕是過去了十年，都沒有衝淡他們彼此間的心結。

    林夢潔站在最理虧的位置，又有什麽資格再主動？（再說現在的林夢潔已經不是以前的林夢潔了）

    沐辰逸沒有再多問，他亦不再去深思這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她再次騙自己的，此時此刻，他想跟著自己的心走。

    如果有那麽一天——真有她再背叛自己的那天，他會和她同歸於盡。死在一起，也算是沒有白費這十年的苦苦糾纏。

    “辰逸，你的手機在響。”林夢潔的提醒，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回神，看她一眼。

    她情緒還沒緩過來，眼裏還遺留著過去的痛楚，那樣的神情，帶著幾分小女人的破碎，讓他胸口發悶。

    他恍惚間覺得，麵前的女人，不是十年前的那個林夢潔，但是，能讓他輕而易舉就心疼的林夢潔。十年後剛遇見她，渾身是刺，身穿盔甲，要強又倔強，輕而易舉能把他的怒火挑高的她。

    可是……

    其實無論是哪種她，他都逃不過一栽再栽、一陷再陷的結局。

    他摸了摸她的長發，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自覺地柔軟，“我聽個電話。”

    “好。”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