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住院的事情。還是張小麓第二天一早知道的。至於知道的原因。倒不是花米樂來說的。而是聽到病房外小護士在討論。

    說是大明星沈非昨晚在醫院昏倒。這會兒還在重症監護病房沒出來呢。

    張小麓聽了。哪裏還坐得住。趁著花米樂去買早餐的時候。自己忍著痛扶著牆往重鎮監護病房走去。

    因為這是部隊醫院。所以一般狗仔是沒有辦法進入醫院的。沈非病倒的消息自然也就瞞下來了。等她來到病房外時。隻有沈媽媽孤獨地站在那裏。身影看上去疲倦而惹人心疼。

    “沈阿姨。”

    聽到張小麓的聲音。沈媽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過頭。雙眼猩紅。受傷的目光讓張小麓有些心疼而自責。

    沈非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犯病。

    除了自己昨晚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張小麓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麵對毫不知情的沈媽媽。張小麓這會兒才越加自責。

    “小麓。你……”沈媽媽看著張小麓穿著病服扶著牆勾著腰的樣子有些詫異。隨後又連忙伸手扶住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怎麽在這裏。”

    “我身體有點不好。住院了。”張小麓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隨後又遙望著病房裏躺著的沈非。“沈非怎麽樣了。”

    張小麓不說還好。一說。沈媽媽就忍不住掉眼淚。“小麓……我自認為這輩子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為什麽我家小非……為什麽就要這樣對小非。”

    “沈阿姨……”

    “如果可以。我寧願老天讓我少活半輩子。也不願意看著小非受這樣的苦難。”話說到這裏。沈媽媽已經是聲淚俱下。連張小麓看著也有些不忍了。眼眶也跟著紅了。眼裏含著淚光。

    寧先生穿著白大褂拿著病曆走過來的時候。正見著這一幕。不由往她們這邊走過來。“張小麓。你在這裏幹什麽。”

    “寧老師。”張小麓詫異地望著寧先生一身白大褂的樣子。轉頭的時候。淚水也跟著掉了下來。

    寧先生看後。雙眼微微半眯著。反而是沈媽媽站了起來。“寧醫生。小非他……”

    呃……醫生……

    張小麓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又連忙跟著沈媽媽站了起來。一靜一動間。牽扯到了傷口。又是一聲痛吟。

    寧先生見狀。眉頭一皺。招手喚來一個護士。讓她送張小麓回病房。嘴裏還輕輕抱怨著。“一個剛做了手術的病人就別瞎跑了。自己先回去。等會兒我去看你。”

    說完。寧先生又轉過頭準備和沈媽媽討論沈非的病情。張小麓不肯走。沈媽媽看她虛弱的樣子。也忍不住開口勸她。讓她先回去。

    張小麓這才不情不願地回到了病房。

    寧先生給沈媽媽講了一下沈非大概的情況之後。便去了張小麓的病房。

    張小麓放心不下沈非的狀況。也沒有心思躺在床上了。可坐在的時候。傷口又一陣一陣地疼痛著。

    寧先生走進來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有些無奈地開口。“不舒服就去床上躺著。”

    看著寧先生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樣子。張小麓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好似這麽多年過去了。原本性格古板地寧先生竟跟變了一個人似得。性格開朗。說話也隨意。完全不像以前那樣。

    “寧老師。沈非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再不濟也就那樣了。”

    寧先生語氣不鹹不淡地開口。隨後有些擔憂地望著張小麓。“你身體素質不錯嘛。傷口被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麽久。居然還能下來走路。”

    寧先生這話無非是想打擊張小麓。張小麓一心隻想知道沈非的情況。也就沒把這些放在眼裏。轉而語氣更加的急切。

    “寧老師。沈非究竟怎麽樣了。”

    “沈非的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沒什麽好擔心的。今晚之前就會醒來。”寧先生當下手中的病曆表。伸手拖過椅子在張小麓對麵坐下。“隻不過受了點刺激而已。正常反應而已。”

    “正常反應。他都進重護病房了。”

    “對他而言卻是是正常反應。”

    “寧老師……”

    “誒。”寧先生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張小麓要上演什麽戲碼。趕緊擺擺手示意她別再繼續。“這件事情你求我也沒有用。沈非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就算做手術。成功的幾率也不高。況且他還有凝血障礙症。那這手術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啊。”

    “實話跟你說吧。我在首都那邊就看過沈非的病例。因為他在國內的主治醫生是我師傅的一個師弟。所以我對沈非的情況很了解。現在能做到的就是控製病情。其他的別無他選。”

    寧先生的話像是一道驚雷。狠狠劈向張小麓。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昨晚拒絕了他的求婚。所以他才會受刺激犯病暈倒麽。當時說那些的話的時候。一心想著的隻有池墨城。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沈非的感受。

    如果換做是自己。也會受不了麽。

    張小麓在心裏暗暗責備自己。寧先生見自己話已經帶到了。也就不多說什麽了。站起身來拿著病曆表準備出門。臨到頭了又轉過身來。“對了。張小麓。你好像一直覺得我姓寧對麽。”

    “呃。”張小麓被這無厘頭的問題問懵了。難道不是麽。“難道你姓寧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麽。”

    她可還記得每次學校的海報上麵最受歡迎的老師就是刊登的寧先生啊。那個大大的寧字她還能看錯。

    “這個呢。”寧先生望著張小麓疑惑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其實我姓淩。而不是寧。當然。作為你曾經的老師。我不介你叫我叔叔。本人在家裏排行老四。不然你就叫我四叔叔吧。”

    張小麓抽搐了一下嘴角。看著那個站在門口笑得春風得意的“淩叔叔”。表情隨之變得僵硬。

    淩季乾看她這般的反應。眼底浮現一絲失落。最後還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算了。還是叫我寧老師吧。我去看我的病人了。你好好休息。”

    剛才。寧先生說……他不姓寧而是姓淩。還讓她叫他叔叔。

    張小麓隻覺得心裏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池墨城似乎很忙。連著兩三天都沒有來看張小麓。因為開店的事情。她也很少讓花米樂來陪她。更多的情況是她去沈非的病房陪著他。

    因為沈非和她入住的是不同的科室。所以兩人的病房隔著三層樓。張小麓除了傷口偶爾還會隱隱作痛之外。倒是沒什麽大的影響。

    沈非的病情又向來是反反複複。

    雖然好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抖。可經曆過這次的事情之後。無論是沈家人還是張小麓自己。在沈非麵前都是分外小心的樣子。

    反而是沈非感覺到大家對他的小心翼翼。心裏麵無故增生了不少的愧疚在裏麵。

    沈非出院的那天。張小麓正準備去他的病房看他。卻沒想到沈非先下來了。看著沈非穿著西裝大衣的模樣。張小麓還有些錯愕。傻傻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穿成這樣。”

    “小麓。我要出院了。還要回b市拍戲呢。已經耽誤了劇組太多的時間了。再這樣耽擱下去實在不合適。”

    “你要出院。醫生允許了嗎。”從沈非犯病到今天。也不過四五天的時間。隻怕沈非的病情根本就沒有穩定。如果就這樣出院了。再發生什麽緊急情況可怎麽辦。

    張小麓擔憂地看著沈非。除了擔心之外。恐怕就是自責了。

    當初這部戲是她求沈非接的。可從拍戲開始到現在。沈非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又這麽急著趕回去拍戲。如果密集的工作安排。他身體怎麽吃得消。

    “小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似乎看出了張小麓的擔心。沈非輕輕笑了笑。溫和地開口。“在這部戲沒有拍完之前。我不會出什麽事的。做事半途而廢。那可不是我的風格。”

    “沈非。”

    “好了。小麓。我們不說這個了。”沈非打斷張小麓的話。“我在回b市之前。有個地方想和你一起去。你快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啊。”

    “什麽地方啊。這麽神秘。”

    沈非在張小麓麵前賣關子。什麽都不吭說。張小麓心裏好奇。但他嘴巴緊得很。什麽東西都問不出來。她又不想他多等。幹脆換下病服和他一起出去。

    現在的沈非。無論臉上的笑容有多燦爛。但內心深處卻十分孤單和寂寞。這份寂寞來至於張小麓對他感情的不肯回應。

    可是他那麽喜歡張小麓。所以他也舍不得逼她。所以寧可把孤獨留在自己心裏。也不肯說出來讓張小麓去分擔這份痛苦。

    沈非那顆跳著的心。大概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而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的張小麓。卻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她身邊的人為了她都在做著什麽。

    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池墨城正一臉疲憊地坐在車裏。雙眼緊閉著養神。開車的是李黑虎身邊的一個小弟。也認識張小麓。車子剛到了醫院門口。他就眼尖地盯住了張小麓。

    “池哥。墨狐姐跟一個男人上了出租車。”

    池墨城聽後。閉著的雙眼猛地睜開。隨後望著那個正坐進車裏的沈非。冷冷地說了句。“跟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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