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借酒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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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依婷雖然安全歸來,但心裏的心結始終沒有解開,原來隻是覺得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刻沒法保護她,可今天這件事卻讓她感覺趙祁晟這個男人竟然挖了個坑給她跳,著實有些火大。

    當趙家人都各歸各的回到屋裏,邵依婷也默默回到秋月閣裏,屁股後麵還跟著趙祁晟讓她煩悶不已,便在進門時直接了當的拒絕了他要在這裏過夜的想法。

    “四爺,我今天累了,隻想好好歇息,請四爺給我個安靜的空間讓我一個人待著。”

    麵對邵依婷的拒絕,趙祁晟有些失落,還想勸說她能放進去坐一會。

    “我就是想看看你,你也要拒絕嗎?”

    邵依婷明顯有些不耐煩了:“四爺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還有什麽想看的嗎?我今天身子不適是在不適合伺候四爺,請您回去吧。”

    說罷,便將大門一關,把趙祁晟直接鎖在了屋外。這時候論他的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一時負氣離開。

    他一個人在花園裏兜兜轉轉,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走著走著便到了福佑苑,見裏麵燈火通明便想著進去探望一下侄兒,順便了解一下今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進門就看到趙智煊已經洗漱幹淨,換了套清爽的淺藍色裏衫側著身子躺在沙發上,一個人傻傻的坐在那裏出神,都沒有發現趙祁晟的到來。

    許久,趙智煊覺得身邊有個黑影閃過,身子一僵差點一記老拳揮過去,還沒碰到對方的臉就發現那人正是他四叔,趕緊收手,但此刻趙祁晟的臉色已是非常難看,坐在沙發上臉黑的和包公有的一拚。

    “四叔,你嚇我一跳!大晚上的不回去休息,怎麽跑我院子裏來了。”

    說著,趙智煊挪挪屁股坐得離他遠一點,總覺得趙祁晟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寒氣,坐他身旁壓抑的很。

    “怎麽?四叔還來不得了?是不是你這裏藏女人了?”趙祁晟冷著臉給他開玩笑,怎麽聽都不覺得好笑了。

    “開什麽玩笑,我藏什麽都不會藏女人好嗎?要是被祖母知道豈不是要遭殃了。”

    趙智煊總覺得氣氛不對,抬手撓撓自己的後腦勺,裝作一副無知孩童的模樣,心裏卻惴惴不安,不曉得四叔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虧你小子還有自知之明。”

    趙祁晟深深歎了口氣,緊抿著薄唇起身繞過屏風向屋裏走去,趙智煊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便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在後麵。穿過書房就是趙智煊的臥房,兩個房間之間有一個巴洛克式的玻璃酒櫃,裏麵放著趙智煊父親珍藏的洋酒,這些年來趙智煊也從國外或者是上海運一些好酒回來,不喝放在櫃子裏慢慢欣賞。

    而趙祁晟對這些酒格外感興趣,打開櫃子拿了一瓶白蘭地,雖說是瓶x,但珍藏價值不高,趙智煊也隻是看中這個玻璃瓶才會帶回來放著。如今四叔看中這瓶酒他自然隻好忍痛割愛,雙手奉上。

    “四叔,你來我這裏就是看中我藏得這些酒呀?早說嘛,這瓶你喜歡就拿去。”

    趙智煊嘴上說得毫不在意,心裏卻肉痛到不行,這個包裝可是典藏版,還是他從法國吭哧吭哧背回來的,這麽好看的外包裝若是被破壞了那這瓶酒的價值也就降到了零點。

    “不了,就在你這裏喝吧,一個人喝悶酒怪沒意思的。”

    趙祁晟把就放在櫃子上,順手從櫃子裏拿了兩個水晶矮腳杯,關上櫃子後在酒瓶蓋上用力一擰“哢擦”一聲外包裝被起開,趙智煊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這一聲清脆的響聲給擊碎。

    我的瓶子……我好看的瓶子……嗚嗚嗚嗚……

    撥開玻璃蓋子,琥珀色的瓊漿玉液被緩緩倒入酒杯中,那晶瑩剔透的色澤在燈光下泛著金光,一時間房裏芳香濃鬱醇香撲鼻,趙智煊忍著心痛到滴血,接過酒杯小口品著他私藏了這麽多年的好酒。

    趙祁晟纖長的手指端著酒杯,手上骨節分明,無名指上的戒指及其顯眼。他的一舉一動都透出貴公子的優雅氣質,可是此刻的他卻完全沒有了過去的自信,在邵依婷那裏一次次碰釘子,原以為上次去茶樓的時候兩人關係已經明朗可以順利的發展下去,誰知道這個女人的態度來了急轉彎,讓他瞬間有種從天堂掉到地獄的失落感。

    “智煊,你告訴四叔,喜歡一個女人怎樣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讓她也喜歡上我自己?”

    他說得很含蓄,但聯想到今天的失態趙智煊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四叔口中所述喜歡的女子就是邵依婷,尤其是白天在小鎮的藥材鋪裏發現了邵依婷的驚天大秘密,弄得趙智煊都好奇他們夫妻倆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樣讓喜歡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心?嗬嗬,我也想知道,我也想讓喜歡的女子喜歡上自己。

    可是,這麽多年來憑借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優越的外形趙智煊從來都沒有嚐試過主動追求一個姑娘,更別提讓對方喜歡上自己。好歹過去十八年以來他趙小少爺都是人家先自動喜歡上他的,隻要勾勾小手指,那些姑娘都會前仆後繼的衝上來對他示好。隻有邵依婷,對他不冷不熱,高興的時候對他笑笑,不高興的時候直接給他臉色看,就連剛才受傷了都沒說過幾句安慰他的軟話,喜歡上她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四叔,你有這麽多姨太太應該比我懂得多,我還沒追求過小姑娘,更別提讓別人喜歡我。”

    看自己侄兒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惹得趙祁晟好笑,一個人“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有這麽好笑嗎?”趙智煊皺了皺挺括的鼻子,有些氣惱的嘟著嘴,在趙祁晟眼裏就和小時候那個不聽話的小包子一樣可愛。

    “沒想到,你長這麽大都還沒追過姑娘,等你有喜歡的人了就會有這樣煩惱。”

    趙祁晟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激得他更加不甘心,猛地一口把杯子裏的酒喝完,擦擦嘴巴不想理會他。

    “四叔怎麽知道我有沒有喜歡的姑娘,我喜歡的人她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強留她在我身邊,讓她高興讓她自由我也就開心了,何必在意她是否喜歡我。”

    說是這麽說,趙智煊心裏還是殷切的希望那個傻丫頭可以喜歡上自己,雖說這兩人是不可能的,可兩情相悅不正是人人都夢想的美好結局嗎?

    “你喜歡她都不想將她占為己有嗎?”趙祁晟的問題不止是在問侄子,更是在問自己。

    “四叔,你都有四房太太了,還想將誰占為己有,能不能留點好姑娘給我這等孤家寡人?”

    趙智煊的調笑逗樂了趙祁晟,心裏的鬱悶也逐漸減少。

    邵依婷已經是我的四夫人,逃也逃不掉,現在小打小鬧也隻是暫時的,早晚有一天她的人是我趙祁晟的,心也隻能是我趙祁晟的。

    想到這裏,他的嘴邊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風度翩翩的他不信得不到這個小丫頭的心,遲早邵依婷也會一心一意的對待他。

    “臭小子,我問你,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居然把自己傷成這樣。”

    被這麽一問,趙智煊有些緊張,他似乎很擔心趙祁晟會知道邵依婷殺了人的事,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希望找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悍老婆,可是不說出來這四叔也不好糊弄,隻能硬著頭皮瞎編了點故事情節,比如他們四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他身上的傷是鬆林給他包的,至於邵依婷的拳腳他倒是不敢隨意亂說,說的趙祁晟半信半疑。

    “不過四叔,我今天才知道小嬸嬸原來這麽厲害,一個千金小姐居然還會打架,她平時和你在一塊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呀?”

    咳咳,邵依婷不能怪我哦,要是不這麽說四叔一定會懷疑我們是怎麽跑回來的。

    “阿嚏、阿嚏”正在秋月閣裏沐浴的邵依婷狂打噴嚏,她摸摸自己的鼻子覺得身上一陣寒,立馬將身子浸沒在熱水裏泡著。

    “可惡,一定是下午被這該死的臭小子給弄感冒了,過兩天看我怎麽收拾他……阿嚏——”

    “是嗎?依婷她從小一個人和鬆林在國外留學,自然是會一些防身術的,不過平時她還是很溫柔熱情的,也沒你看到的那麽冷冰冰。”

    被問及敏感問題,趙祁晟也會避重就輕的回答他,其一是為了保持邵依婷在外人心中美好形象,其二是不想讓趙智煊發現他其實也很害怕邵依婷的拳腳。好歹夫妻一場,趙祁晟和這個軟糯的姑娘也同床共枕了不下十來個夜晚,若是讓他侄兒知道這個人前風光的四叔連邵依婷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了。

    可他不知道,趙智煊早已見識過邵依婷的真麵目,所謂的溫柔熱情,冷冽凶悍,就連開朗奔放的那一麵也見過,唯獨不曉得這個丫頭害羞是什麽模樣,一時也挺好奇的。

    “不過,四叔還是要感謝你把她安全的帶回來,今天辛苦你了。”

    趙祁晟的話無非是想讓侄兒知道,邵依婷的身上貼著他趙祁晟的標簽,就算是自己的親侄子他也不得不防。今天辛苦趙智煊將她安全帶回,不代表以後還要麻煩他來照顧自己的女人,就算他從來沒吃到邵依婷這塊肉也不能讓別人看著眼饞。

    這話到趙智煊耳朵裏也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他自然明白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反正對他而言隻要邵依婷過的幸福,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他也不奢求。

    喝完酒,趙祁晟又跌跌撞撞的回到秋月閣,看著屋裏的燈還沒暗,借著酒勁壯膽去敲響了邵依婷的門。

    “叩叩叩”敲了幾聲,沒引來邵依婷,反倒是將喜喜給招來了。

    “四爺,您來啦?”喜喜看著緊閉的大門,便知道邵依婷故意不來給趙祁晟開門。

    “四夫人剛才沐浴完說累了,現下應該已經歇下了。”

    趙祁晟完全不理會丫頭的話,自顧自的敲起門。

    “燈還亮著,應該還沒睡吧,邵依婷開門!讓我進去!”

    敲門聲越來越響,鬧得歡歡也披著外衣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見是四爺在那裏,便將喜喜拉開輕聲說道:“四爺喝了酒,一門心思要尋四夫人出來,我們還是別攔著的好,免得出了什麽事對我們撒氣。”

    “可是四夫人受傷了,而且剛才看她有些感冒已經歇息了,這會再起來隻怕身子不適還會惹毛了脾氣。”

    喜喜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邵依婷出去住了一天都沒好好休息,頭一天閃著腰疼得她到清晨才睡了一會,大白天還遇到那些匪徒一路打架逃命,現在已是精疲力竭,洗澡的時候還狂打噴嚏,可見是身子扛不住。

    任由趙祁晟怎麽敲門,裏麵的人還是不為所動,直到將趙祁晟逼急了在外麵撞門,好似要把整扇大門都踹下來才甘心。

    “嘎吱”一聲,大門被打開,迎麵傳來的是這屋女主人身上獨有的玫瑰香水的氣息。趙祁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如此失態的撞開了大門,定神一看,邵依婷身上穿著淺黃色絲質的吊帶睡裙,外麵披著紗質繡花的披肩,微露香肩,鳳眼迷離,一雙柳眉微皺,一副被打擾了好眠的慍怒神情,驚得丫頭們都不敢出聲。

    “四夫人,四爺好像喝了點酒,所以……”喜喜顫顫巍巍的說到一半就被邵依婷打斷了。

    “歡歡喜喜,夜深了早點回去歇息,四爺這裏由我照顧就好。”

    四夫人都這麽說了,兩個丫頭趕緊轉身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留下趙祁晟一人酒氣熏天的站在門口。

    “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門口幹嘛?還不進來?”

    邵依婷語氣不太好聽,但也算是同意趙祁晟進門,自己轉身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進臥室。背後的趙祁晟跌跌撞撞進了屋,知道自己鬧了太大的動靜,便悄悄關上門,跟在她身後。剛想上前從背後抱著她,卻被邵依婷一個轉身抬手頂在他胸口,一雙鳳眸眯起細細的觀察到他臉上的紅暈。

    “四爺喝酒了?”

    “嗯嗯,難受。”趙祁晟抓起她的小手想放在嘴邊親一口,卻被無情的抽走。

    “既然難受就應該找媽媽們給您煮個醒酒湯,或者找大夫給您把把脈,跑我這裏來又是摔門又是吵鬧的不讓人歇息,是想讓整個趙家的人都知道我將您拒之門外嗎?”

    邵依婷的話說得他有些不舒服,雖說過去一直有些怕她,但此刻怒氣上來了一股腦的對著麵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人一通發火。

    “邵依婷,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太,我進你屋就是看中你,喜歡你。可……可你呢?一次次的拒絕我,把我關在門外,我再喜歡你也不能忍受這樣的委屈,我是個男人,我是你邵依婷的男人,你必須對我好,對我溫柔體貼,給我投懷送抱,給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邵依婷一手刀給劈暈,她揉揉被喊得快耳鳴的小耳朵,覺得世界總算是安靜了。然後將倒在地上的趙祁晟拖到臥室的貴妃榻上,蓋上毛毯讓他自己窩在那裏。

    “切,還溫柔體貼投懷送抱,再廢話老娘就把你的頭給打爆了,真當自己是大爺了,臭不要臉。”

    邵依婷坐在床上剜了一眼趙祁晟,越看越覺得討厭,便蓋上被子關了燈美美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