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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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她姐差不多大,是那種極有特色的美,眼鏡後麵的目光淩厲,“聽你姐姐說,你是最近才回來的。”
“手上的紋身很好看。”她坐在對麵椅子上,姿態很輕鬆隨意,仿佛真的就是互相聊一聊,隨後一亮手,“我也有,獅子座的。”
小拇指上都有一個星座符號紋身。
女人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這麽小就紋身?”
“喜歡啊。”她說,又好好奇,“你呢?”
女人漸漸意識到兩個人好像跑題了。
“你不願意和你姐姐說過去的事情,是怕她擔心還是就不想讓她知道?”不提。
“我都不對姐姐說,會對你說嗎?”她反問。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她問,“我看到你姐給你做的體檢報告,你的身體狀況很差。”
“好著呢。”她反駁。
“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你這幾年過得風平浪靜,你越是隱瞞越是惹人生疑,為什麽不說出來呢?她是你姐姐。”
“因為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啊。”她說,“我的記憶丟了,曲醫生厲害的話應該是能檢測出來的對不對。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那為什麽不幫我找回記憶呢?”
“這不在我的領域之內。”
“騙人。我知道你,你是國際上很出名的心理學家曲尋,”她自始至終都很放鬆,仿佛被檢視的是曲尋,目光投著讓人不自在的視事通透指尖輕輕點著,節奏雜亂。突然話鋒一轉,“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在找你,挖空心思在找你,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曲醫生,這麽會藏這麽會躲。”
“是嗎?”她防禦性的將手置於胸前,呼吸微微急了那麽一秒。
“是啊,”她有些同情她的開口,“以後可有曲醫生忙的了。”
空氣靜了一會,玻璃杯裏水麵平靜,略受空調吹出的氣流影響,微微泛起漣漪。
“你和我姐姐是什麽關係啊?”她手指在胸前做塔狀,一副主導者姿態。
話風又一個突轉。嗯?被反問了。
“前女友?”她看著她,“還是藕斷絲連呢?”
“…”
“你還忘不了她?”她咋舌,嘴角染上了頑劣,“可惜她現在和江警官在一起了,你沒有機會了曲醫生。”
“你還知道的挺多。”她聲音有點低沉。
“是猜的準,我也對心理學很感興趣。”她撐腮歪頭,“其實,她們的感情現在並不好。”
這點她也有所耳聞,但不動聲色,知道她想談條件,手在身前交握,一副聽她說的樣子。
“如果你出去跟姐姐說,我沒事,心理健康的很,我就以後時不時的跟你透漏點她們倆的事情。”她轉著頭發,“怎麽樣?”
仿佛這讓步不夠大不能讓她動心,她安靜了好一會,而她就坐在那裏安靜的等著,不浮不躁,等她答案。
一場暗波洶湧的心理戰。
在經過漫長的一段時間後,她點頭,“好。”
簡單交代之後裴辛旖還是有些疑惑,但大體還是放了心,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謝謝你,那我們先走了。”
“辛旖。”曲尋突然開口叫住她,“有空一起吃頓飯吧。”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隨後搖搖頭,“不了,今天會診…我會雙倍價錢付給你。”
說完就離開了,裴傾有那麽幾秒沒跟上她姐姐的腳步,而是看著曲尋,她受挫。裴傾看見她眼睛裏孕育的翻滾沸騰的黑暗情緒,她很熟悉。
這種眼神,真的太熟悉了。
……
“前女友?”車上,她纏著耳機線問她。
“嗯?”她反應了一秒,“不是。”
“…”
“一麵之緣而已。”
她不再問,目光放到車載電視上,兩次襲擊與都老先生逝世的消息循環播放,網上輿論熱度高居不下,不少人都擔心會出現第三場,第四場。
她將手機放進口袋裏,安靜的看著新聞,手指在無規律的地敲打著什麽。前方到了要進入bd的路口,不過不到一天的時間,還沒有完全修繕整理好,路口仍舊封閉,遠處還能看到斷壁殘垣。
終究是影響了這個城市。車繞道,進入了輕微擁堵的副路上。
鳴笛,車輛緩慢的前行著。
隨後切入政治新聞,江總局在記者會上舉行選民動員,擁護者支持,屏幕下方滾動著實時評價,她開口問,“是不是下屆軍事部長的位置基本就是江總局和司總司二選一了。”
突然切入政治話題裴辛旖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嗯。”
“那姐姐你站隊了嗎?江總局?”她又問。
她點點頭,覺得這沒什麽可隱瞞的。
“他是個好人嗎?”政客大多虛偽,演技不亞於職業演員,背後再多肮髒的事台麵上都光鮮亮麗。
“我持觀察態度。”她扯開話題,“晚上想吃什麽?”
……
晚飯沒有吃成。
兩人落座於豫都最好的一家旋轉西餐廳,高海拔,三百六十度防爆玻璃環繞,俯瞰整個豫都摩登而華麗的夜景,餐廳裏交響樂靜靜流淌,醇厚入耳,配美酒與佳肴,她對這些沒什麽要求,目光放在室外,而裴辛旖用熟練的法語點單,英俊的aiter微笑的恭維了她幾句,裴傾有的沒的歪著腦袋聽著,遠處慕卓惠正和男朋友在約會,看到她輕輕招了招手,她微笑點頭。直到她合上菜單,隨後撐腮看裴傾,“你笑的很耐人尋味。”
“姐姐不論怎麽樣都是萬人迷。”她恭維,語氣自然而然,絲毫不帶勉強,“能幫我加一個芒果嗎?”
“芒果?”她頭一次聽她誇自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岔開了話題。
“嗯,”她點頭,“聞那個味道很舒服。”
“好。”
“江警官還在忙?”她不用這個話題逗她了,適時關心一下她的感情生活。
“嗯,”她點點頭,所帶的感情有些複雜,“聽說這次的刺殺和dia有關係,事態挺嚴峻的。所以國際刑警組織那裏派了人手來幫忙,今天晚上到。她要去接機。”“國際刑警組織?”她被這個名字引了注意力又被他姐突然的問了一句,“所以阿傾,你和這個組織是沒關係的對不對。”
她淡然的搖搖頭,“我是有不能說的身份,但不至於壞的透徹,他們隻知道我反擊了,卻沒想萬一那群人對付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會怎樣。”
“所以你是好的?”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開胃酒,微涼,竄過了五髒六腑,整個人都精神了,“或許你很快就知道了。”
周圍大多是名流,都是豫都有頭有臉的人物,她看著他們假意逢迎,你來我往,突然覺得很沒有趣。
但她沒想到的是,“有趣”的事很快就找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