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完美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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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配麥當勞或肯德基的背景音樂就沒問題。

    ——

    時間平穩的劃過一個周,在五天自殺式的襲擊之後,都市顯出來難見的安定和平。警署裏的案子大都有了一定的進展,而馬先生雖然還會時不時的拜訪,但沒鬧出什麽大動靜。那個女人也沒再出現過。

    瘡痍被治愈,傷口被撫平,那些恐怖的襲擊隻停留在受害者家屬的痛苦中,對其他的人來說幾乎無關緊要,不過一時哭一哭議論一下。然後生活照舊。

    現實真是殘忍,人性真是冷漠。她原以為,隻有自己這種人才會不在意這些生生死死。

    原來都是這個樣子啊。

    自打跨年夜後,裴傾真的認真過起了舒適悠閑的貴族生活。

    她姐姐開始介紹和她同齡的女生認識,雖然沒什麽話聊,但喝下午茶的時候她能耐心地坐在那兒聽,名媛們也樂意和她說些什麽事兒,總之就是她偽裝得好,還挺受歡迎。

    於是她的活動就多了起來,清晨被叫起來去跑步(然後她發現自己的體力居然比不上這些嬌小姐,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和傷害,從此發奮圖強),上午幾個人結伴去逛街大出血,下午先是健身房各種力量練習,或者去打高爾夫,騎馬打馬球,隨後一頓下午茶,晚上一頓減脂餐後便是酒吧狂歡。

    每天這麽過,她每天回去都要困死了。

    警署那邊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接連的襲擊讓他們懷疑豫都藏著什麽他們需要得到的東西,所以肯定還會再次出現作案,他們需要提前監測,等待,然後一網打盡。

    這也算件好事。

    傍晚,江碧顏難得有時間,約裴辛旖一起用晚餐。

    “那我就不去了。”裴傾穿著睡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舉著平板打遊戲,今晚難得沒有人約她(她把手機關機了),樣子悠閑地很…雖然裴辛旖就沒怎麽見過她正經是什麽樣子,“你倆約會帶家屬算怎麽回事兒啊?”

    “哎可是你一個人在家的話…”她有些擔心,裴傾笑了笑,“有管家看著我呢別擔心別擔心。我不會殺人放火的。”

    裴辛旖笑著拍拍她的頭,“行,在家好好呆著。”

    “好,”她乖巧的點點頭,“姐姐約會愉快哦。”

    門砰地關上,她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備車,我要出去。”

    “是。”

    ……

    她先去了一家西式快餐店。彭言蹊把她約那兒的。

    裏麵人滿為患,基本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來吃,家長們吊兒郎當的打著電話發著微信,孩子們撒了歡的在屋內瞎跑,或者在娛樂區瘋狂尖叫,總之整個餐廳亂成一鍋粥,而她剛推門進去就看見彭言蹊靠窗坐打著嗝玩著電腦,一點都不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反而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她走過去“啪”的一拍桌子,“說好請客,你是把我那份兒也吃了吧彭彭。”

    他一抬頭,看到是她,也不反對她這個稱呼,笑嘻嘻地說,“還以為你們這種千金大小姐不吃這種垃圾食品呢。”

    她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去點單,你還想吃點什麽?”

    “再來兩份大薯和一杯可樂,”他略一停頓,“和一個甜筒。”

    裴傾看著一桌子的炸雞紙袋,有些說不出話來。

    排隊的時候被一個熊孩子掀了裙子,家長打電話裝沒看見,實際上過了好一把眼癮。她安靜的端著餐盤,在男人伸手接甜筒的時候踹一腳他膝蓋,他腿一軟手裏的甜筒整個扣在自個兒子頭上,而他自己一聲痛呼跪在了地上。

    她腳步加快的離開那裏,那人打算算賬的時候她已經安安穩穩地坐在彭言蹊對麵兒了。

    “你搞的鬼?”

    “我做的好事兒。”她否定他,“我這是幫那個家長教育一下他兒子。”

    “你姐知道你這麽厲害嗎?”他頭就沒從電腦屏上抬起來,但話是問她的。

    “我可是國際特警,”她說,“雖然辦了離職。”

    “得了吧我可知道你不是簡單人物,那破資料還是我給你弄的。”他問,“你到底是誰。”

    “收了錢就少說話多辦事兒。”她懶懶的托腮看窗外人來車往,“懂不懂規矩啊?”

    他撇嘴喝可樂,“對了,你打算怎麽解釋你和施誠的事兒。”

    她咬著一個香芋派,“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了?”

    “雖然這幾天你過得很平靜,但很快你就會被審問。聽說警方已經有點頭緒了,施誠很可能成為他們的突破口。”

    “不擔心,我撒謊功力一級高。”她說。

    “你姐沒懷疑你?”他用髒乎乎的手從她那兒抓了一隻雞翅,她氣的想打他但看到他油乎乎的手放棄了。

    “不過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啊,我真的超級好奇,我這個人吧,一旦有了疑問就格外的想被解答,”他還是有點不懷好意,她看了一眼,內心勸解自己“這他媽是個有用之才不能殺”,隨後跟他“坦白”,“我是個殺手,專門殺你這種好奇心旺盛的人。”

    “我去,那我好怕。”他沒當回事兒,“以後有需要繼續找我哦。”

    “對了,我姐的電腦你看著嗎?”她問。

    “自然,”他回,“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在防著誰,但我看著她的id賬號,有異樣馬上就跟你說。”

    “希望你的嘴巴能很嚴實哦。”她歪頭,“你在玩什麽遊戲啊?”

    “哎你不知道,”他說,“別想了你的智商不夠的。”

    “告訴我名兒,一個月我能把你打趴下。”她說。

    ……

    於是當晚回去她就下載了那個遊戲。

    ……

    跟他吃完飯後她去了醫院,看了上一任管家。他還躺床上修養,帶薪休假,日子過的可舒服。

    就簡單聊了幾句,沒多說什麽,大抵都是祝他早日康複的事情,隨後驅車回了別墅。

    那時候她姐沒回來,那時候她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我今晚不回去了阿傾。”

    她摁“好”。

    彭言蹊說的很準確,她第二天就被蔡文東打了電話,說需要問她一些問題,希望她配合到警局一趟。

    去就去唄,誰怕誰呢?

    她穿一身純良的白襯衫搭黑色百褶裙,長發散在後肩,一副讓人挑不出錯的樣子,隨後淡淡定定地上車,“警局。”

    署廳內還是那個樣子。她熟門熟路的走進去,前台值班的警員還笑著衝她打了個招呼,她笑著一擺手,禮貌極了。

    四樓,她出電梯的時候碰到了經過的西千稀,她簡單的問了她傷勢,她回全好了,自己的恢複能力比較快,讓她別擔心了。西千稀還有事情要忙,說改天一起出去玩。她答應了。隨後熟門熟路的找到談話間,咖啡色係的裝潢暖意而微醺,蔡文東和白晨七一起來的,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繞著耳機線,那抹亮色和她一身的氣質很不相符,暖氣輕輕勾起她的頭發,幾縷隨意的勾在耳後,細看她的頭發沒那麽黑,略微泛著霧棕色,太過柔和,和她本人太不像。

    有種氣定神閑的悠然,疑似不諳世事,又好像成竹在胸。

    她在門響的時候就抬頭看向兩個人,手上動作不停,重複。而嘴角的笑容依舊那麽隨意淡然,仍舊是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但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樣子。

    他們最頭疼這種軟硬不吃的“疑犯”。

    “裴傾,你來了。”白晨七說了一句廢話,她沒應。

    “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蔡文東拖椅子坐在她對麵,而白晨七坐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她靠著沙發,翹著腿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據我們所知,施誠並不是國際刑警組織中的一員,他極有可能是某罪犯偽裝的,請問你知不知情。”

    這是門外江碧顏和一個俊朗的白人男子正麵容嚴峻的討論什麽,邊討論邊經過扇扇玻璃窗,身影隨著玻璃厚度與做工的不同而略有扭曲,“那就是新來的探員?”

    蔡文東敲敲她麵前的桌子,“這件事情非常嚴重裴小姐,施誠離開的那天晚上,豫都發生了三件大案,自那之後便聯係不上他了。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麽。而且根據antkidney所知,組內根本沒有施誠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我怎麽會知道。”她收回視線,微笑,“既然你們查過,那肯定知道我們其實不在一片轄區,我根本不認識他。他有證件,還是直接聯係你們的,怎麽都得你們自己去查他的身份吧。”

    “你毫不知情?”他問,“那你們兩個看起來怎麽會顯得那麽熟悉…甚至是親密。”

    “可能他事先調查過我?或被委托的時候讀過我的資料,”她再次頓了一下,掛上了“得意而虛榮”的微笑,“也可能他在哪個現場對我一見鍾情,一直默默地暗戀我,關注我。”

    “裴傾!”蔡文東一看到她的這麽不正經整個人就爆炸,“給我好好說話。”

    “蔡sir,”她平靜的看著他,一點怒色都沒有,“我不是你的犯人,我好心來配合你調查不是看你給我甩臉色的,你要是想發火,算是找錯人了。”

    末了加一句,“你再對我態度這麽不客氣,我是要找我姐姐。”

    “所以你們真的沒有關係?”白晨七輕輕拍了拍蔡文東,示意她來,“裴傾,這件事情真的很緊急,江警官為了這件事這幾天幾乎就沒有休息,她是你姐姐最好的朋友,就算為了你姐姐,也幫幫我們,盡量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她和我姐關係好,又不是我。”她托腮,有耐心的分析著,“我為什麽要費那個腦子去想啊?”

    “裴傾,我們在現場的一片摩托車碎片上找到了這個,”白晨七將一個取證袋放在她麵前,那個薄片,居然沒有在這個熱度中毀壞,“經過取證上麵有你的血跡。”

    “我的資料從來未曾入庫,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白晨七一下子就噎住了。

    “你們這叫作偽證你知道嗎?”她慢慢的,指尖對指尖,態度太過放鬆,“對我沒有絲毫威懾力。”

    “裴傾,你別給我裝無辜!”蔡文東逼近她,隻是她的眼睛,火焰與冰交纏,勢均力敵,“你肯定知道什麽。”

    “是,我知道我差點死了。”她淡淡地說,“原來他想殺了我啊。”

    “裴…”“講真,我現在心裏也有陰影了,你們再問我可能要精神崩潰了,萬一一個發瘋你們控製不住那該怎麽辦?”她一聳肩,“我也是替你們考慮。”

    “…”

    “我想我對你們應該沒有什麽幫助,”她起身,拍拍裙子,捏著小包,“那我先走了,我還有約呢,祝你們查案順利。”

    他們沒理由繼續留她,隻能看她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間。

    “哢嚓”她拉開門,慢悠悠的往外走,整個人半邊被室內的陽光照射著,半邊攏進略暗的走廊,“不過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她慢慢地說,“其實施誠不會再成為你們的問題了。”

    “…”

    “因為我解決了他。”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