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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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健身房人不多。大都是她們這種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氣溫適宜,旁邊的西瓜汁已經快要沒了,裴傾穿著運動背心和束腳jgr褲坐在訓練器上蹬自行車,速度超級超級慢,刷著手機無精打采,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旁邊有女生拍拍她,“阿傾你怎麽了?”
跟她說話的是市內襲商鍾家的千金鍾芊綾,人瘦,也美,小家碧玉的那種經典閨秀。她父親是江幫,這些幾乎都不成為秘密了,經緯如此分明。
“困。”她簡單的回答,視線還是不離開手機,吊吊的沒有禮貌的樣子早就習慣了,反而還有點喜歡她這幅誰都懶得搭理的樣子,鍾芊綾打趣她,“你這是幹嘛了累成這樣啊?”
她秒懂她的意思,手機一收眼神一甩,“少意淫。”
這時候慕卓惠走了過來,拿著兩瓶低糖苦瓜汁。她像個大姐姐,姿色平庸一些,中上等水平,不過性格很好。
她父親是市委,位高權重,同時還是司幫,兩家交好。
她遞給她一瓶,“芊綾,你忘了上次裴傾躺跑步機上睡著的事兒了嗎?”
裴傾,“這種事兒少提。”
“自己做了還怕人說,”鍾芊綾打擊她,“反正你是在這家健身房出名了,連鎖的幾家都瘋傳你的照片兒呢在健身圈可火了。”
裴傾,“…說吧你們誰傳的照片。”
“我啊。”
這時候剛做完了力量訓練的司婼澄走了過來,麵容美豔,回頭率爆表的那種,而身材更是特別標準,有胸有腿還有馬甲線,特別讓人羨慕的那種,神采奕奕,很有她父親的風範。
沒錯,她父親就是司總司。
父輩的立場倒沒影響她們的感情,這個年齡還帶著青春期叛逆末端的小小掙紮,交際圈還未到利益至上的階段,大抵看的還是合不合得來。
“也不知道你身份是真是假。你抗打嗎?”她上下掃她一眼,看著她瘦削的身型和驚人的美貌,“總覺得你這種金絲雀適合養在籠子裏,怎麽,你這麽美還沒有男朋友?”
“我聽說你也投過申請。”她正好停下來偷懶,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不過沒通過,真可惜。”
她總是能在一分鍾內就把她惹炸毛。
“欸欸阿婼,你上次的傷好了沒啊就做這麽劇烈的活動?”慕卓惠上前看她,她搖搖頭,“早就沒事兒了,哪有那麽嬌弱。”
“你們幾個還真是挺幸運的啊。”她托腮笑她們,慕卓惠又想起什麽事,“不過梓姌這幾天挺累的,還得去醫院看她爸爸。”
召梓姌是市長之女,父親站司幫。
“對了,”裴傾撐腮,“召市長怎麽樣了?”
“傷的挺嚴重,估計是要退位了,還有一同的連部也幹脆退休了,”司婼澄淡淡地說,“很快豫都就要變天了。”
話題一下子被她拉得很沉重,她是“當事人”之一,所以提起這個話題太敏感,可她又總是心直口快,其他人也不說什麽。
有一說一,總好過心計叢生。
“幹嘛提這麽沉重的問題,”她笑著打圓場,“誰說今兒跆拳道要打趴下我來著?”
司婼澄二話不說就拖著她的領子把她拉走,還拉斷了她幾根頭發。
她是真沒她勁兒大。剩下兩個人歡欣鼓舞的去看戲。
司婼澄是真練了一身本事,而且還是左撇子,出招順序相反,裴傾兩隻手換著打,不敢用五分力,更不敢顯得太厲害,所以遷就她,不是很認真也不是太隨意,主要在防守,她的攻勢迅猛,每一招都有風刮過耳邊,但每一招都落空。氣的她越來越急躁,動作也漸漸有了破綻,最後被她輕鬆抓著手腕一個過肩摔。
周圍兩個女生倒吸一口氣。
司婼澄的臉上很過不去,起身看著她,眼光如刀子,“再來。”
她聳肩,“來啊。”
直到兩人都有點累,慕卓惠給兩人拋冷飲。
可樂。
她拉開拉環,眼瞅著另一邊的司婼澄噴了自己一身,笑了笑。
司婼澄一看她這笑容就頓時明白了一切,瞬間炸毛撲上來,“裴傾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打哭!”
“來啊來啊。”她一側腰順利的躲過去。
……
中午的時候依舊四個人一起吃午飯,司婼澄還在生氣,切牛排的刀子尖銳的劃過盤子,發出“哧啦”的聲音,鍾芊綾嚇得一個勁兒往嘴裏塞布丁,慕卓惠嘴角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唯獨裴傾是一臉光明正大的“嘲笑”,“說過你打不過我的,你再練練吧少女。”
司婼澄要掀桌了。
“你們四個從小關係就很好嗎?”她的叉子戳著盤中的薯條,有些好奇的問。
“嗯?算是吧,”鍾芊綾想了想,口氣中帶了些惋惜,“其實以前我們的圈子還挺大的,不過後來很多朋友要麽出國了要麽跟爸媽工作調動而搬家了,還有幾個…出事了。”
“出事?”她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抿一下嘴唇將裏麵的顆粒舔了舔,“這麽恐怖啊?”
慕卓惠將新上來的布朗尼遞給裴傾,她笑著說謝謝,她接著說,“嗯,不過都是意外啦,沒什麽好深究的。”
“那你們從小到大…有碰到什麽意外嗎?”她切一塊整整齊齊的正方形牛肉填進嘴裏,“像我這樣。”
司婼澄淡淡地,卻很突然的說,“沒有,大約是我哥幫我把厄運給擋住了。”
她真是冷場王。
慕卓惠在她耳邊輕聲說,“千萬別跟婼澄提她哥哥,上次拿這事兒刺激她的人被她打斷了四根肋骨,還差點把腰椎頂了。”
“這麽厲害啊。”她穩穩地端起一勺意式濃湯,毫不在意的樣子,“那還挺有意思啊。”
“說真的裴傾,”慕卓惠拍拍她,“知道你愛玩,知道你性子淡,平常日無傷大雅的玩笑說說罷了。但這點真的是雷區,別輕易踩。”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對啦裴傾,聽說你還沒考慮去學校的事兒啊,”鍾芊綾托腮,伸叉子從她那兒挖掉一大塊布朗尼,氣的她差點要用叉子把她手背釘在桌子上,她還恬不知恥的問,“要不一起好啦,我學金融的,你也可以學,以後還能幫你姐。”
“跟你一起,”她托腮看她又舀了自己一勺湯,“你天天中午搶我午飯怎麽辦?我餓死怎麽辦?”
……
於是當晚她就從她姐那兒找到了鍾夫人的電話號碼,委婉地表達了慕卓惠最近略有些胖同時把中午她搶她食兒的事兒說了,鍾夫人很感激她的通風報信,不僅承諾她會好好管她同時希望裴傾也能幫她監督。
她當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也同樣當晚,鍾芊綾幾乎要把她的手機ehat和s刷爆了。
下午的時候慕卓惠要和鍾芊綾逛街,裴傾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被她們嫌棄,司婼澄下午有散打課,兩個人順路一起走。
今天進入了小寒,寒潮來襲氣溫跌破零點,滴水成冰,嗬出的白霧瞬間消失,裴傾拉緊了自己頸間的圍巾,戴上耳機。
“你好像對政治挺關心的。”兩人並肩走著,裴傾縮縮脖子,漫不經心地提起。
她冷淡答,“嗯?嗯,如果你有個要競選國家級位置的父親,你也會對這些有了解的。”
“你覺得你父親勝算大嗎?”她歪頭,纏著耳機,白細纖長的手指在陽光下呈現透明的質感,指甲修剪整齊,十分幹淨。
“你問這些幹嘛?”
警覺性起來了,不錯啊,她笑了笑,整理好機線,“好奇,你不想說就不說了。”
她淡淡地看她一眼,“那我不想說。”
裴傾,“…”
司婼澄在這時候注意到她的與氣質不搭的耳機,“耳機又醜又舊,幹嘛不換一個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窮成什麽樣呢。”
“前男友送的。”她將手機滑進口袋裏,連同右手一起,凍紅的關節緩緩地從僵硬的狀態恢複過來,“不舍得扔。”
“你還挺專情的。”她笑,“多久了?”
“兩年了。”她的目光投到對麵的公交車站,有閨蜜挽手說笑,互相攥著手,還有穿著還停留在深秋的都市女性,麵色紅潤的微笑著。
“什麽人物能讓你惦念這麽久?”
“某富家公子。”她說,“見著他的時候他還跟我裝窮。”
“那你看人挺走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