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備受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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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說,你跑撒子嘛,不是喜歡看嗎,那就進來看個夠撒。大半天過去了,那個男人沒敢露麵,她以為他被她的瘋狂給嚇跑了,正準備關上窗戶睡覺,就在那時,蹲在窗戶下的野男人偏偏又站了起來。她用不屑的眼神瞅著他嘿嘿一笑,進來吧,進來才能看的清楚些。
那男人非常羞愧的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番,你,你是不是瘋啦。她又是嘿嘿一笑,我就是瘋啦,咋的,不喜歡瘋子嗎。她的皮膚很白,白的能把屋子照亮。懷了孕的她胸部很飽滿,她有意用手揉搓著兩隻奶,然後抬起一隻腳踩到窗台上說,咋了,咋不說話嘛,想吃奶就過來。
野男人麵如土色的說,你,你瘋了,你真的瘋了。她獰笑著說,我就是瘋了,我也要你跟我一樣變成瘋子。說完便伸出那雙長著長指甲的手去掐他的脖子,她恨男人,從孩子他爸離家出走後她就特別的恨男人,而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幾個糟蹋她的男人是一路子貨色。她極度痛恨這種貨色,如果能力允許,她真想把他們趕盡殺絕。
那男人一害怕往後退了兩步便從台階上摔了下去,她握著那把鋒利的剪刀從窗台上跳下去站在台階上準備把他的“命根子”給剪掉。從窗戶裏透出來的一絲光亮照在她和男人的臉上,為了不傷到腹中的陔子,她慢騰騰的走下台階,男人見她目露凶光,拖著摔斷的腿連爬帶滾的逃走了。
為了不驚動爺爺奶奶,她放棄了追殺他的念頭悄悄的回到屋子。
天上的星子像水晶一樣明亮璀璨,她把門窗關好,然後坐在床上借著桐油燈微弱的光線撫摸著身上的抓痕和淤青心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既然沒被別人看見,就讓它永遠爛在肚子裏吧。如此想著她的心裏稍微好受了些,於是吹了燈睜著那雙再也流不出淚水的眼睛瞪著漆黑的屋子。
老公雞在雞窩裏叫了兩三遍之後,她才閉上疼痛的雙眼,那時,天已經快亮了。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沒見村裏人說閑話,她便心存僥幸的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噩夢,誰知幾天之後,她件傷風敗俗的事情就在村子裏傳開了,而且傳得沸沸揚揚,公公婆婆差點被氣的昏死過去。
從此,那個窮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家便成了村裏人談論和嘲笑的對象。後來,她的肚子漸漸大起來,村民便私底下罵她是個騷婆娘,懷上了別人的野種。
她忍著屈辱把孩子生出來,自家的男人還是杳無音信。很多人都說他死了,她也覺得他死了,於是就又產生了輕生的念頭。孩子含著她的奶不停的吸呀吸,看著他胖乎乎的臉蛋和手腳,她就心軟了。她死了,誰給孩子喂奶呢,不,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把他養大成人,等他長大了,她再把那把剪刀插進心窩也不遲。
一個多月後,爸爸蓬頭垢麵的回來了,媽媽差點用菜刀砍斷他的脖子。
他會走路的時候,媽媽帶著他到村裏竄門子,就有一些人以開玩笑的方式叫他小雜種。
每次想起這件事,莫言就氣得渾身哆嗦,到現在還有人叫他小雜種,雖然這是村裏人一種粗魯的說話方式,信口開河似的,經常掛在嘴上的粗話,大部分人都不在乎,但是因為媽媽遭遇的不幸,因此別人那麽叫他時,他就認為是奇恥大辱,恨不得把那人的舌頭割掉喂狗。
這是他**歲時,無意間聽一個婦女講的,她講的非常認真,似乎真的發生過那種事情,可是否屬實除了媽媽沒有人知道。
這件醜事就像一顆炸彈,媽媽,爸爸和爺爺奶奶一直三緘其口,從不提及,他也不敢過問。
為了躲避村裏人的閑言碎語,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家裏不出門。
漸漸的,他長大了,但卻變的自閉,孤僻,內心也衍生出一些羞於讓人知道的陰暗麵。
十二歲那年,他們趁著移民搬遷的大好形勢把家安到了交通比較便利的鎮上,原以為從此一家人就能遠離閑言碎語,幸福的過日子,可媽媽的性格卻變的易怒易暴,古裏古怪,並且還像瘋子一樣經常自言自語。
如今人們似乎已把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給忘了,但村裏人對他們家的羞辱莫言永遠都不會忘,尤其對於他和媽媽來說,那是到死都無法洗刷的恥辱。
一想起那件真假難辨的事情,莫言就會困惑和痛苦,此時,他睡不著也沒心情看電視,頭枕著雙手躺在床上呆呆的盯著蒼白的天花板,開始思考以後的生活。
他還這麽年輕,人生的路還很長,總不能一直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吧?可是做什麽事情好呢?他可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凡事總是急於求成,可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一下子就能做成的?沒有努力和付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夜市上的嘈雜聲毅然如常,藍藍細微均勻的呼吸聲使他的內心更加寂寥和迷茫。
好幾次,他都想敞開心扉把積壓在心裏十多年的醜事講給她聽,可就是沒有勇氣。剛才他幾度躍躍欲試,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世上最大的桎梏不是**上的創傷,而是精神上的捆綁,他的精神已經被捆綁了很多年,他覺得好累!好累!
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莫言才閉上酸澀的雙眼。夜市上的喧囂如燃盡的火焰終於熄滅了,而新的喧囂又從大街小巷一波一波的往外冒。
十點鍾左右,藍藍醒來時,莫言睡的正香,她盡量放低聲音梳洗完畢,然後寫了張紙條放在床頭櫃的酒瓶底下便往宿舍走。
宿舍管理製度明文規定,凡進宿舍者必須出示出入證,且晚上回宿舍時必須把出入證留在樓管處,否則視為夜不歸宿。
藍藍嫌帶著出入證麻煩,因此倚仗哥哥的權勢出入宿舍時經常不帶出入證。有一次她把出入證弄丟了,補辦還花了十塊錢。一般回宿舍時,必須把出入證拿出來交給樓管,或主動把它卡在牆壁的鐵絲網上,出去時再帶著它。
有幾次去上班時她故意不帶出入證,晚上下班就直接跟著莫言去了他家。很慶幸那時樓管沒有投訴,所以哥哥還以為她在宿舍。然而昨天下午去上班時,她正好帶著出入證,晚上又沒在宿舍。今天一大早回來難免會感到不安,生怕哥哥知道了罵她。
對麵上鋪的大姐正在繡鞋墊,藍藍回到宿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她就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給我倒杯水吧。”她坐在床邊,雙腿不停的晃蕩著,一不小心就能踢到藍藍的頭。藍藍很不情願意的倒了杯水放在床邊,一句話都沒說。
那大姐見她板著臉,這才笑嘻嘻的問:“你種的那是個啥啊?怎麽總不見開花呀?剛才我還給它澆了些水。”藍藍拉上圍在床邊的簾子邊換衣服邊說:“誰讓你給它澆水的?澆死了怎麽辦?”那大姐皺著眉頭瞅著那株依米花說:“喲!澆個水還澆錯了呀?盆裏的沙幹巴巴的再不澆就要渴死啦。”
藍藍探出頭微微一笑:“大姐,它就像先人掌一樣生長在沙漠裏,很頑強的。你看我很久都沒給它澆水了,它不也長的好好的嘛。不過,還是謝謝你!”那大姐喝了口水放下鞋墊,收回雙腿跪在床上說:“不用謝,不用謝,你呀,要多笑,你看看笑起來多漂亮啊!”藍藍轉了轉眼珠子:“真的?我怎麽沒覺的?”大姐端著水杯從上鋪爬下來把她左右打量了一番:“人長的這麽漂亮怎麽樣都美的很啦!哦喲!都十一點半了我得去吃飯嘍。”說著就穿上拖鞋往外走。瞅著她寬厚的脊背藍藍微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個人真有意思。
那大姐走後沒多久,藍藍便穿好鞋子往食堂走,誰知剛到食堂門口,便看到了哥哥,於是一害怕就躲到了柱子後麵。
食堂隸屬人力資源部監管,公司人員的一日三餐都吃些什麽菜,以及要用多少夥食費都由該部門安排和核算。一般情況下,這些事和食堂的環境衛生都由助手去代勞,作為經理的哥哥雖然盡職盡責,可很少親自出麵過問這些事情。為了弄個究竟,藍藍便探頭探腦的朝食堂張望著,隻見他一隻手背在背後,一隻手指指點點像是在批評洗菜的阿姨。
藍藍見他凶巴巴的一直躲在牆柱後沒敢露麵,大約半個小時後,他便拿著把雨傘從食堂出來然後出了停車場,她這才跑進去打好飯回到宿舍。
宿舍裏隻有阿雙一人,也不知她在看什麽書,藍藍跟她打了個招呼,她都沒聽見,她便埋頭吃飯沒再說話。
飯剛剛吃完,電話響了,接通之後還沒來得及說話莫言就開始抱怨:“走的時候怎麽不叫醒我呢?現在都十二點多了怎麽辦?房子退不了了。”
藍藍拿著紙巾一邊擦嘴一邊說:“那就不要退了,再住一天吧。”莫言哼哼嘰嘰的囔囔:“好吧,不過,你晚上一定要來哦。你要是不來我一個呆在裏麵有什麽意思呢,嗬嗬!你說是不?”她非常堅決的拒絕:“我偏不來,你要是感到無聊買個榴蓮陪你吧。拜拜!”莫言似乎還有話要說,她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