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揉了揉雲子衿小臉，“如今春冬更替，加上大雪不停，難免感染風寒。西越處於江南，沒有這嚴寒氣候。子衿可要來西越養病，正好隨我一起走。”

    “顧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我這不隻是風寒，更是心病，醫不好的。”雲子衿招來漣漪，漣漪捧著顧陌的那件龍袍遞過去。

    顧陌看了漣漪一眼，“你換了宮女？”

    “菱紗死了。”雲子衿不願多提這個話題。“你把這龍袍拿著吧。”

    顧陌接過龍袍披在雲子衿身上，“衣服我又不缺，倒是你大病在身還隻穿這麽些。”

    雲子衿噗嗤一笑，“我已經穿了這麽多你還嫌少，那我要是隨你去了西越，不得被你裹成粽子？”

    由於禦花園風太大，顧陌找到雲子衿寢宮，這才好好看著她。披風裏麵是幹淨的淺紫色襦裙，發絲隨意挽起，她靠著軟榻，臉色蒼白的不像話，眼下有淡淡的青黛。

    屋裏燃著暖香，她身邊置了火爐，手中還捧著手爐，人卻依然在外衫下瑟瑟發抖。

    “你若是在東陵待不下去了。就來西越找我吧。”顧陌輕輕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再無其它逾越舉動。

    “暫時不會。”雲子衿錦帕捂唇咳了幾聲，她早就在東陵待不下去了，可她不能走。曾經不能，如今更不能。

    顧陌掩去眼中失落，溫文爾雅的開口，“我隨時等你來西越找我，當年的龍形玉佩還在，你就可以隨意進出皇宮。”

    雲子衿剛要點頭，身後一道冷冽的聲音插入。

    “她哪也不去。”君無恨拿開顧陌的手，將雲子衿摟在懷裏。雲子衿捶著他胸口，但是她大病一場，能有多少力氣，顧陌看起來無非是**模樣。

    雲子衿用力推開君無恨半分，卻已經用盡全身力氣，輕輕喘氣。

    君無恨抱起雲子衿直接往自己寢宮裏走，昨夜的狼狽已經收拾好。雲子衿聞到他一身刺鼻的酒味，怕是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君無恨，你放我下來。”

    君無恨將她放在床上，伸手抵住她身後的床榻，低頭含住雲子衿蒼白的唇。

    待他放開雲子衿，她眸間水光瀲灩，極是誘人。

    “發生了這種事之後，你還能當什麽都沒發生嗎？”雲子衿輕喘。

    “我隻知道——我愛你。”君無恨突然明白林朽的心情。

    他們都一樣，做了那麽多讓她厭惡的事，隻是為了討她歡喜。

    “禦花園裏滿園梅花，你喜歡嗎。”君無恨理順她的青絲，溫涼的唇落在她耳珠上。

    雲子衿嗅到他刺鼻酒味下清冷的梅香，“你種的嗎？”

    君無恨銀眸上挑，“三百株梅花，綠萼梅，灑金梅，照水梅，宮粉梅，玉蝶梅。每株一根枝幹上紅線打了玲瓏結，你可會喜歡？”

    她打在和君華初遇的那株梅樹上，也是玲瓏結。

    宣王君華大婚，府中紅綢高掛。雲子衿這病磨了大半個月，禦醫開藥也沒有好轉。

    沐鳶兒來看她，順便帶上喜帖邀她出席。她將紅的極致，極致到刺眼的喜帖放在桌邊。

    “其實我本不該嫁給君華的。”

    沐鳶兒坐著木椅，玉手撐頭。“倒是你嫁入皇宮作為君無恨的妻子，和顧陌曖昧不清，你來我往，可對得起他？”

    雲子衿本身就大病未愈，聽了這話有些搖搖欲墜。

    “你…你心儀君無恨？”

    沐鳶兒淹著唇咯咯的笑，“怎麽，很吃驚嗎。嘻，雲子衿，你可知道他君無恨的身世？”

    雲子衿沉默一二，“知道。”

    沐鳶兒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眉眼含笑，說道：“七情六欲，九天之中掌控人心罪惡的禁忌，無法泯滅的陰暗，十三妖花。”

    雲子衿算是知道近日民間茶坊，關於君無恨禁忌身世的猜忌傳言，是怎麽來的了。

    傳言他君無恨是十三妖花，是個禁忌不是人類，不配坐在龍椅之上，坐擁天下。

    “這樣一個男人願意永生陪著你，給你永生，給你他的一切，你有什麽不知足？”

    “命中注定，強求不得。”

    “不錯。”君無恨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推開門，紅衣翻飛站在門口，饒有興致的挑眉。“你能知道到這麽多，究竟是朕疏漏了讓你查到，還是某個人告訴了你？”

    沐鳶兒毫不退縮直視他的眼睛。“你便是如此，甘願在人間泄露十三妖花不可告人的身份，放棄半個天下，也要一心護著她，不肯愛我嗎？”

    她說著便哽咽起來，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君無恨皺眉撇開眼，冷漠的音色如碎冰，神色上盡是厭惡：“你算什麽東西竟然和她比？你惡心到我了。”

    這凡人堆裏，他所喜歡的，唯獨丫頭一人。

    永生歲月裏，唯獨丫頭一人，是個特例，其他人不可比擬。

    沐鳶兒早就料到如此，隻片刻就止住哭腔，咯咯的笑，與平日清純無二，隻不過眼中更加狠毒。“君無恨，我的餘生會全部用來恨你。十三妖花又如何，我要親眼看你如何毀在一個凡人手裏。”

    她目光含深意看向雲子衿，大笑著出門揚長而去。

    雲子衿這十幾日瘦了不少，尖尖的下巴埋在深色披風的領羽裏，白淨的臉更加顯得蒼白。

    “十三妖花，”她喃喃，“我不過一個凡人，又不願意永生。百年後美人遲暮，也不過一捧白骨，值得你為我做什麽？”她求一個答案。

    君無恨靠著她坐下，“隻要我一日不死，定護你一日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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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無恨好撩好撩啊…撩到我了雲子衿初吻初擁都被搶了，還這麽會說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