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衿扶正發間那隻銀釵，“你的意思是我十二月還得在金陵呆著？”

    “估計開春之後五月之前萬事解決，或許我死，或許他死。”

    雲子衿忍住沒打擊他，他要是真的努把力，說不定可以篡位稱帝，然後打下東陵變沙國，改個國號從此天下姓段。

    不過……

    要君無恨死似乎不太現實，永生的十三妖花啊，哪能這麽容易死？

    “能不能有什麽事早些解決，我不想待在金陵過上元節，上京就已經夠冷了。”雲子衿歎了口氣，“段舒，之後我們雙方，各憑本事，你想打回沙國登基稱帝，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她轉身往長街反方向走，顧希抱著先前買的一大堆玩意，“怎麽突然這麽唐突挑明了，今日密室裏見誰了受刺激了？”

    雲子衿停下來歪頭看他，“沒有啊。”

    “那你怎麽突然這麽有戰意？”

    “金陵冬季有多冷你是不知道，讓我在金陵過上元不去讓我死了算了。”

    “就為了這個…？”

    “不然呢？”語氣裏有些不解，“你指望有什麽嗎？”

    顧希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發頂，“那你好好玩你的心計權謀離間，玩完了就好回去。”

    雲子衿認真的點點頭，“我一定會在元月回上京的。”

    她曾經二月來過一次金陵，一天沒呆到就帶病回去了，北風是那個吹。要是如今她這個畏寒的體質，加上身子弱，如今君無恨的血和春風一度的藥性，要是在金陵二月估計活不了幾天。

    雲子衿想了一下二月那個雪花飄飄的場景，隻覺著渾身刺骨寒意，哆嗦了一下，攏了攏身上的貂皮披風。

    生理上畏寒是體質原因，可這心理上畏寒，那就是從前不好的回憶了。

    雲子衿甩開腦海中浮現上來的回憶，往回趕去。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在雲子衿和上京中君華秘密。傳信的同時，和君無恨的書信也更加頻繁了。安宸丞相職位不動，六部的除了吏部是君華的人，剩下的居然全部勾結了段舒，被君無恨砭的砭，流放的流放，君華還弄了兩個扔到軍中。

    再加上雲子衿先前送回來的名單，京中牽涉進來的權貴抄斬示眾的和株連九族的都有，一番雷霆手段之後，君無恨幹脆把君華封攝政王，讓他代理朝政。

    君華接手這一堆破事，把去年的科舉進士都找出來，安排在朝中空缺的位置。到後來直接把君無恨登基後四年科舉，每一年文武比試的前三甲都給了適當要職。一時間朝堂上全都是陌生的熟悉麵孔，君無恨更不想上朝了，因為他發現這些新人一個都不認識。後來連早朝都扔給君華這個攝政王處理，君華倒是一心選拔人才，沒安插一個自己的探子。

    畢竟目前的情況來說，救出雲子衿才是最關鍵的。要是這個時候內訌，那估計他們三個都別想活了。

    君無恨又讓人送來了一個小匣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麽。三十瓶血，夠她撐兩個月到一月了。

    那個是時候，事情也應該完結了。

    已經到十一月了，將近年末，今年上京格外冷，更別提金陵了。

    雲子衿更加堅決了早日回京的打算，正好今日安宸約了段舒商討對策，她就毫不猶豫的把那天找辰風要的藥，全部給下了。

    無論段舒的湯汁茶水，糕點膳食，入口的一個沒放過。/

    段舒和她的關係單方麵的曖昧，想都不想直接把湯喝了。估計一覺醒來就是十二月了。

    雲子衿舒心的去院子裏走走，又遇到段琦。段琦七個月的身孕有些臃腫，見她來了小心的抬步走過來。

    “孩子七個月了，快了。”段琦這話一開口，旁邊的小侍女沒懂，雲子衿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段琦比以往豐滿的臉上，紅唇扯了扯，“就連我皇兄段舒，這個從來利益第一的人都對你動了情。”

    雲子衿在寒風中緊緊捧著手爐，盡管雪白的白狐披風厚重，她仍然抓著領口，臉色白的和披風有的一比，冷的瑟瑟發抖。她聽段琦這話，微微一蹙眉“段舒？”

    段琦看著她，傾城絕色的女子，才情家世皆是難得可貴，手段權謀天下難有匹敵。性子清冷，但是又隱隱從骨子裏透出倨傲。她若是男子，想必也會為這樣一個驚才豔豔的女子傾心吧。

    那日安宸是要和段舒商談大事，結果段舒沒來。他已有不悅，隻當段舒有事，後來連著幾日給段舒送來密信，可是段舒尚在昏迷又如何回信。

    安宸便不再書信過來，甚至撤了兩百精銳帶走。

    雲子衿坐在昏迷的段舒床邊，手頭還有最後一包紙包，是辰風給她的那種。

    還有四日就要十二月了，她若是此刻就把這藥給他服下，他就能再睡十日。或者她直接一刀了結了他，剩下也沒那麽多事，隻是那樣她和顧希就會被暗衛圍住，根本出不去。

    雲子衿突然手一抖，紙包險些落地，她從桌邊拿起瓷瓶打開，一飲而盡其中鮮血。

    殷紅的血染上她的唇，徒添幾分妖異。

    “顧希，你說我如今要怎麽處理段舒？”

    “既然殺不了就用藥，當初他對你用了春風一度，也算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了。”顧希抱著琴坐在門口，就怕外麵的暗衛突然有個衝進來。

    “媚藥下了之後他…怎麽解決？段琦七個月的身孕，難道苦了其他小侍女？”雲子衿本覺得這辦法可行，沉思一會還是搖搖頭。

    顧希薄唇一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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