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著急的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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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
餘柳聽到陶行樂的話狠狠一愣,他把掃帚放在一邊,笑道:“東家這話何意。”
“你聽不懂嗎?”陶行樂挑了挑眉頭,說道:“大家都休息去了,這裏也沒有別人,你就不必再裝了。”
餘柳看了一眼已經快熄滅的篝火,篝火堆邊原本準備好的木材已經燒光了,隻剩下了一些殘餘的斷木,在火堆裏堅持著。
就在剛剛過去的一個半時辰裏,這裏有人圍著篝火在上課。
隻是現在人差不多都走光了,這裏也就冷清了下來。
火堆裏發出了劈啪的低響,餘柳沒有立即回答陶行樂的話,而是走到了篝火堆邊,他輕輕動了動篝火堆。
風入,原本已經快湮滅了的火堆一瞬間又旺了起來,火光把餘柳的麵龐映照得通紅一片。
餘柳說道:“東家,我真聽不懂你的意思。”
“是因為我旁聽了小僮教練的課嗎?”拍了拍手,他說道:“不是東家叫人喊我來院子裏打掃衛生嗎,隻是我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上課了,我也不好打擾大家不是?”
頓了頓,餘柳說道:“如果因此東家認為我是在偷聽你們上課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陶行樂說道。
“不好意思,東家,餘柳愚鈍,還請東家開門見山。”餘柳說道:“不然,餘柳真的猜不著。”
行,裝傻是吧。
“既然你想不到的話,那我就提醒一下你,”陶行樂說道:“鴿子,說說鴿子是怎麽回事吧。”
“原來東家說的是這件事情。”餘柳看著陶行樂,他輕輕笑道:“隻是東家,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哦?”陶行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理由。”
“理由很簡單呐。”餘柳攤了攤手,他看著陶行樂,說道:“是,東家您是把鴿子交給我喂,隻是東家您也沒有告訴我這鴿子的用途啊,這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餘柳對陶行樂說道:“東家您也不想想,冷大人要從我的手中拿走乳鴿,是我能阻止得了的嗎?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若不是被冷大人拿走了一隻鴿子,您想說服他來訓練大家,也沒有那麽容易吧。”
聽到這話,陶行樂笑了,“這麽說,這件事情我非但不能怪你,反而應該感謝你嘍?”
“不敢。”
“不敢?”陶行樂看著他,說道:“我怎麽覺得,你就是這個意思呢?”
“既然東家已經這麽認定了,那餘柳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餘柳搖了搖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好一個無話可說。”陶行樂說道:“既然你的理由已經說完了,那麽,你應該不介意聽聽我的理由吧。”
餘柳斂著的眸光輕輕閃了閃,他說道:“東家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問我。”
“好。”陶行樂盯著他的頭頂,問道:“我且問你,今天下午劉琰他們在談論烤乳鴿的時候,你為何默認?”
小僮要搶鴿子餘柳沒有辦法阻止,這個陶行樂相信。
隻是陶行樂更清楚的是,小僮從餘柳的手裏拿走小鴿子的時候,餘柳壓根就沒有出聲阻止。
陶行樂清楚小僮不可能聽他的,但這句話說與沒說,在陶行樂看來,真的不一樣。
餘柳說道:“東家,您隻是讓我喂養而已,並沒有告訴我這些鴿子用來做什麽的。”
“可是我還讓你喂馬呢,你怎麽沒有把馬也給宰了烤馬肉?”
餘柳一噎,“東家說笑了。”
“怎麽,”陶行樂挑了挑眉頭,“很委屈?”
她的信息係統剛剛起步,就讓人吃了一隻,難道她不委屈嗎?
她還委屈呢,隻是她心裏淌的血,隻能往心底流罷了。
“不敢。”餘柳低頭說道。
不敢?
陶行樂可不相信。
陶行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抬起頭。”
餘柳不動。
“我讓你抬起頭,別讓我說第三遍。”陶行樂冷冷地說道。
餘柳身子一抖,沒有辦法,雖然不怎麽情願,可也隻能緩緩地抬起了頭。
卻沒想到陶行樂一下子捏住了他的下巴,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陶行樂,“你!”
他完全沒有想到陶行樂還有這種癖好,就像是曾經仙樂樓裏那些無理取鬧,故意占便宜的豪客。
“我什麽?”陶行樂撇開了他,“以為我做的一切,都在故意羞辱你嗎?”
所以哪怕明知道那些小鴿子根本不是送到膳堂的,卻任由別人拿去烤了。
“難道不是嗎?”餘柳握了握拳,他那張極為秀氣,甚至比女人還要妖嬈的臉變得通紅一片。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和容王私交甚好,她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給容王出氣罷了。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必喂馬喂鴿子了,”陶行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讓你喂馬,讓你喂鴿子,不過是想給你一個賺錢給自己贖身的機會罷了,至於羞辱你?”
陶行樂輕嘲道:“我還沒有那麽閑。”
是,陶行樂不否認自己想用他,她太缺人了。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狠狠地給陶行樂提了一個醒,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她所用的。
贖身?
自從賣身進仙樂樓的那一刻開始,雖然薛掌櫃對他不錯,甚至師徒相稱,可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如何贖身。
看著陶行樂離開的背影,餘柳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從他手中流走,任他怎麽抓都抓不住。
陶行樂回去的路上,卻被一道人影堵了個正著。
尋聲望去,卻見小僮坐在樹上,如輕盈的貓兒立在樹梢上。
小僮笑道:“其實他說的沒錯,你是該好好感謝他。”
陶行樂一點也不意外他聽到了自己剛剛和餘柳說的話,畢竟他是慕雲容專門派到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的。
“你很閑?”陶行樂好笑地看著他。
小僮被陶行樂這樣的眼神盯著,隻覺得汗毛倒立,他警惕地看著陶行樂,“你這女人,該不會又打什麽歪主意吧,我告訴你,你不可能再得逞的。”
事情有一不能再有二,他在陶行樂的手裏栽了一次還說得過去,要是再給陶行樂機會敲詐自己,那他真的會吐血。
“嗬嗬。”陶行樂笑道:“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誰緊張了?”小僮炸毛。
“好吧,既然不緊張的話,幫我去叫一下周原過來吧。”陶行樂說道。
“什麽?”小僮驚訝地看著陶行樂,“已經這麽晚了,你還要見其他男人,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們爺嗎?”
“哦,我明白了。”陶行樂抬了抬眉,“原來慕雲容讓你來,不光是為了保護我,原來還是為了盯著我。”
“哼,你知道最好。”小僮揚了揚下巴,說道:“所以,你最好別做什麽對不起我們爺的事情。”
“你這話倒古怪的緊。”陶行樂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你們爺,應該沒有半文錢關係吧。”
事實如此,陶行樂隻是說了實話而已。
隻是為什麽,心裏空曠得這樣厲害呢?
“你這個女人!”小僮要氣死了,“你沒良心!”
沒良心嗎?
陶行樂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也許根本沒心吧。
不過奇怪的是,這天晚上,陶行樂和小僮分開之後,倒是直接回屋去了,沒再出來。
暗處的小僮撇了撇嘴。
不過,次日一早,小僮居然就看見陶行樂去找了周原,還是自己親自去找的,這讓本以為陶行樂終於被他罵醒了的小僮氣炸了。
“無可救藥無可救藥!”小僮在周原房門外守了小半個時辰了,簡直度日如年,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陶行樂居然還沒有從屋子裏出來。
小僮的臉黑的徹底,“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不行,如果我不和爺說這件事情,我就不姓冷!”
“小僮教練,東家和周原在裏麵談什麽呢,這一大早,神神秘秘的。”
小僮臉色更黑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劉琰莫名其妙地被噴了一句,他摸了摸鼻子,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麽嘛,問問又怎麽了,一大早吃錯藥了吧。”
沒有人知道陶行樂和周原在屋子裏談論什麽,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小僮盯著陶行樂盯的更緊了。
對此,陶行樂並不在意,因為她太忙了,壓根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在意這個問題。
這天早上,陶行樂和周原談論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但要說能猜到一二的人,不是吳六,也不是劉琰,反而有可能是餘柳。
因為那天之後,周原便行色匆匆地出了門,而不就之後,聽說前堂陸續有人進來了,聽說,那些人都是來麵試的。
餘柳的心一沉,第一次感覺到有一絲後悔。
是,昨天的事情他就是故意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竟然白白浪費了一個送上門來的攢錢機會。
沒半天的功夫,就聽說新人已經選出來了。
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餘柳還有些不相信,畢竟太快了。
可是周原卻帶著一個人進來,而這個人他也有印象。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就叫做葛崇。
“葛崇,以後你就先在這喂馬,順便喂養鴿子吧。”
葛崇看著周原點了點頭,說道:“周掌櫃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
“嗯,行,那你先熟悉熟悉,有不懂的就問我去。”周原笑道。
“好,那謝謝周掌了。”
“不謝。”
“周掌櫃!”
周原回頭一看,原來叫住他的人是餘柳,“怎麽了,餘柳?”
“周掌櫃,這些活不是我的嗎?”怎麽給安排別人了?
周原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餘柳,說道:“你不是不喜歡這個活,不願意做這些髒活累活嗎?”
“我願意,我沒說不願意呀!”餘柳都快哭了,陶行樂說的沒錯,有了這活兒,他贖身也就快了一些。
“你是為了贖身吧!”周原忽然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
周原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不難猜吧。”
“可是……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周原說道:“我們東家也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東家說了,既然你不願意幹,那你還是跟著薛掌櫃他們吧,他們往西門方向去了,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有走遠,你追一追,還是可以追上的。”
——
“什麽?你又要走?”
陶行樂點了點頭,她笑著對傅衙內說道:“本來早該給京城的長天樓送貨去了,已經推遲了七八天了,也是時候動身了。”
“給京裏的長天樓送貨不著急,隻是,”傅衙內的眉頭深鎖,他看著陶行樂,說道:“難不成以後的日子,你還真就打算這樣天南地北跟著商隊到處跑?”
“這樣也不錯。”陶行樂認真地想了想,才道。
傅衙內深吸了一口氣,試探地看著陶行樂,“你就沒有想過安定下來?”
安定下來?
不知怎的,提到安定二字,陶行樂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那個人的影子。
說實話,她能感覺得到他對她是不一樣的。
隻是,他真的可以是她就此結束飄零的理由嗎?
就算他們彼此願意,隻怕也很難成功吧。
幻想有時候很美好,隻是過度的幻想也就成了奢望。
奢望跟他有一個結果,那才是可笑的。
想到這裏,陶行樂笑了笑,對傅衙內說道:“安定下來,很難的。”
“這有什麽難的?”傅衙內說道:“你可是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怎麽了?傅衙內,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陶行樂說道:“遠的都不說,就說青洲的孫大娘吧,她的買賣不是也挺成功的嗎?”
陶行樂可不認為,隻有男子才可以做生意,經營買賣。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傅衙內撓了撓頭,說道:“我是說,你終究要嫁人的,你要是這樣天南地北的跑,這終身大事,可怎麽解決啊!”
“終身大事啊,”她笑了笑,“我的年歲還不算大吧這事不著急。”
說著,陶行樂的眸光深了深,她悲哀的發現,如果那個人不是他,她竟然半點都不著急去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甚至微微有些抗拒。
她這是怎麽了?
病了嗎?
“怎麽就不著急呢?”傅衙內甚至比陶行樂本人更著急。
“急也沒有用啊,”陶行樂看著傅衙內說道:“著急,就能憑空變出一個新郎官給我嗎?”
變什麽變啊,我啊!
傅衙內又急又氣,本公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怎麽就視而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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