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去京城,其實是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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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衙內真是弄不明白,明明他這麽優秀,可是為什麽陶行樂偏偏就對他視而不見呢?
他氣,他急。
隻是如果陶行樂自己不去發現,是她錯把明珠蒙了塵,自薦的話讓他自己怎麽說?
難道要讓他去追她?
他又不是沒人要,他又不是娶不到媳婦兒了。
——
傅衙內心裏想什麽,陶行樂並不清楚,或者說,她也並不想弄清楚。
走出了長天樓,陶行樂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她又去了忠武將軍府。
等回到雁歸堂的時候,已經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周原迎了上來,他說道:“東家,徐鏢頭已經到了。”
“很好,”陶行樂顯得很高興,她說道:“吩咐廚房今天多做幾個菜,今晚讓廣安的兄弟們吃好睡好,明天一早商隊就出發。”
“東家放心吧,這些事情我都交代劉叔了。”周原說完,目光變得猶豫,似乎有些事情想要和陶行樂說。
“怎麽了?”陶行樂感覺到了周原的猶豫,“有話?”
“是有些話想和東家說說。”
“有話就說嘍,有什麽不能直說的。”陶行樂笑道。
周原鼓起了勇氣,他看著陶行樂說道:“東家,我想跟著你。”
陶行樂聽懂了周原的話,她看著周原說道:“不想留在鳳凰城?”
“嗯,”似乎怕陶行樂不高興,他有些著急地對陶行樂說道:“東家,出門在外,事事都需要照應。周原雖無大才,但帶上周原,周原也能為東家分憂一二。”
“我信。”陶行樂拍了拍周原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周原說道:“隻是鳳凰城也一樣重要,再說堂裏的大事小事,你都比別人更清楚,留你在總櫃,我們才能走的安心。”
暗處的小僮咬牙,這女人,又對別的男子動手動腳了,哼,他一定要跟他們爺說。
周原並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經被暗處的某人記到小本本上了,他隻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原來他在東家的心裏如此重要,他的眼眶一熱,說道:“東家放心吧,我一定守好總櫃。”
“這就對了。”陶行樂笑道。
——
破曉時分,天還未大亮。
鳳凰城街角卻已經熱鬧了起來,雁歸堂前,吳六對陶行樂說道:“東家,車馬都已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
陶行樂點了點頭,“徐鏢頭那邊呢?”
正好徐鏢頭走了過來,哈哈笑道:“廣安這邊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陶東家一句話。”
“好。”陶行樂笑道:“趕早不趕晚,咱們爭取晚邊到平陽吃晚飯。”
“好咧!”
紅龍馬聲嘶鳴,熱鬧了清晨。
“東家。”
陶行樂尋聲望去,卻見餘柳衣裳單薄地站在車馬前頭。
“餘柳?”陶行樂皺了皺眉頭,“你沒有跟薛掌櫃他們走嗎?”
餘柳抿了抿唇,他沒有回答陶行樂的話,反而說道:“您昨晚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陶行樂仿佛失憶了的樣子。
餘柳說道:“就是贖身的事情。”
陶行樂聽到這話,挑了挑眉頭,說道:“這件事情你不是應該和薛掌櫃說嗎?”
吳六把一大袋風幹肉扛到了馬背上,說道:“東家說的對,餘柳,你這件事情要和薛掌櫃說呀,你也不是簽給了我們雁歸堂。”
“東家,請給我一個機會。”餘柳知道自己不把話說明白了,陶行樂是會一直裝糊塗下去的,“昨天的事情,是餘柳豬油蒙了心,還請東家不計前嫌,再給餘柳一個機會。”
讓他攢錢,贖回自由之身。
“所以,你想要什麽機會?”陶行樂問道。
“請讓我跟隨東家一起走商。”餘柳說道。
“你想跟我一起去京城?”
“嗯,還請東家答應。”
陶行樂卻搖了搖頭,“不行。”
餘柳臉色一白,“為什麽?”
“這一路去往京城山高路遠,你這身體,吃得消嗎?”陶行樂說道。
“餘柳,不是東家不願意帶你去,而是這一危險重重,你還是留在鳳凰城比較好。”劉琰說道。
餘柳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要說身體單薄,書生模樣的劉琰其實跟他差不多,為何劉琰去得,他卻去不得?
不行,留在鳳凰城,他也隻能做一些打掃衛生的活兒,這樣他何時才能攢夠贖身的錢。
“東家,我不怕。”
“當真不怕?”
“當真!”
陶行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是在強撐,這才說道:“知道鳳梧村嗎?”
“知道。”他從小就在鳳凰城長大,對這周邊的村落雖不是所有的都去過,但是大致的情況都清楚。
隻是餘柳說這話的時候卻有些無力,因為他清楚,如此看來,陶東家是當真不準備帶著他一起去京城了。
陶行樂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說道:“去找周原領銀錢與車馬,然後去鳳梧村找塗家父子,具體的,周原會告訴你怎麽做。”
“去……鳳梧村找塗家父子?”餘柳一呆,喃喃道,難道……東家是準備讓他跟薛掌櫃做一樣的事情,單獨帶領一支商隊?
“嗯,”陶行樂看著他,說道:“今後薛掌櫃有沒有貨賣,可就看你能不能收回來了。”
說完,陶行樂看向了吳六,“六哥,檢查一下,我們就出發。”
“好,我這就去。”
就在吳六再次前去檢查車馬的時候,遠遠的,有一道身影越來越近。
“你真走?”騎在馬上的傅衙內微微歪著頭看著陶行樂。
陶行樂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時間不等人,再不走就趕不上過年了。”
逢年過節,可是長天樓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這種日子,陶行樂怎麽可能讓雁歸堂白白錯過?
“看來你打算在京城過年了。”
“嗯,算是吧。”陶行樂說道:“畢竟山高路遠,我可不想兄弟們跟著我一起在荒郊野外過年。”
所以把這批貨運到京城之後,索性先不回鳳凰城了。
你還不如不解釋呢,傅衙內的眼神暗了暗,他對著陶行樂揚了揚下巴,說道:“下馬,這裏人多,我們去邊上說說話去。”
陶行樂聽了這話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小僮,虎視眈眈地盯著陶行樂。
那眼神裏的威脅毫不掩飾,仿佛隻要陶行樂真敢下馬隨人而去,他就敢像頭猛虎一樣撲過去咬死她。
傅衙內顯然也感覺到了小僮炙熱的視線,小僮是誰,傅衙內自然是認識的。傅衙內衝著小僮友好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隻是他的心裏卻忽然滑過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怎麽趕也趕不跑,怎麽除都除不去。
於是傅衙內挑了挑眉頭,看向了依然沒有給出回應的陶行樂,好笑地說道:“怎麽,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走吧。”陶行樂跳下了馬,她對著傅衙內說道:“走吧。”
說著,陶行樂先走一步,帶著傅衙內來進了雁歸堂。
“有點亂,別介意。”因為準備出發,堂裏難免亂了一些,陶行樂問道:“喝茶嗎?”
“不了,我早上沒有喝茶的習慣。”傅衙內搖了搖頭。
“那好,傅衙內我也不跟你瞎客套了,”陶行樂看著傅衙內,“傅衙內這一大早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聽到這話,傅衙內笑了,“你可真直接,都不帶半點拐彎的。”
陶行樂被傅衙內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怒了努嘴,示意傅衙內看一眼外麵的車馬,“咳,這不是著急趕路嗎?”
傅衙內說道:“其實我來,也還是那句話。”
“什麽話?”
“你完全可以不走的。”
陶行樂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啊,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合作,我不親自把這些貨送到京城的長天樓,我不放心啊。”
“是嗎?”傅衙內輕輕嗤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地看著陶行樂,“說到底,我們之間的合作隻是一道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他吧。”
陶行樂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麽,卻被傅衙內給堵住了。
“別著急否認啊。”他怒了努嘴,看向了門外虎視眈眈的小僮,笑道:“你看,這是他派來的吧。”
陶行樂順著傅衙內的視線看了過去,看著黑臉的小僮,眼中閃過了一絲及不可查的笑意,說道:“嗯,他現在是我們商隊的小僮教練。”
“聽說了,你可真是物盡其用。”
“是人盡其才才對。”陶行樂笑。
堂裏“其樂融融”,而此刻被談論的主角,正站在清晨的寒風裏,黑著臉拿出了一個小本子,毛筆放在舌頭上迅速撇了撇,快速在小本子上不知道寫了些什麽。
“你還記得,我當初在青洲說過的話嗎?”傅衙內忽然說道。
陶行樂一怔,她輕輕轉了轉手指,笑道:“當初你在青洲說的話多了去了,我哪能每一句都記得。”
“裝吧你就,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傅衙內看著陶行樂的目光帶著些許的不讚同,“你知道的,他的位置注定了他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該離他遠些的,跟他走得太近,沒有好果子吃的。”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傅衙內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是真明白,你就不會放任他在你的身邊安了一道明晃晃的眼線。”
陶行樂目光凝了凝,她的視線落到了門外小僮的身上,說道:“可這世上,又有誰不是身不由己的呢?”
陶行樂看向了傅衙內,認真地說道:“誰都一樣。”
聽到陶行樂這話,傅衙內怔了怔,良久,他看著陶行樂輕輕笑了,他說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把火坑裏跳了。”
“也罷。”傅衙內站了起來,他輕輕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這才說道:“這人啊,要是打定主意要往火坑裏跳,誰都來不回來的。要是誰不開眼非要去拉的話,說不定拉來拉去,最後反而還拉成了仇人了。”
“你要跳就跳吧。”傅衙內的目光落到了別處,說道:“隻是,你要是被那火坑燒傷了,燒死了,可別讓我去收屍就好。”
“不會的。”
要是燒傷了,她自己能回來,要是不幸燒死了……
死都死了,還怎麽讓傅衙內給自己收屍呢,難道托夢嗎?
“哼,最好這樣。”傅衙內冷哼了一句,卻遞給了陶行樂一封信,冷冷地說道:“拿去。”
“什麽?”陶行樂掃了一眼,“佟掌櫃親啟,這佟掌櫃是京城長天樓的掌櫃?”
“不然還能有誰?”傅衙內撇了撇嘴,說道:“我先跟你說,咱們交情歸交情,但生意是生意。”
陶行樂道:“這是自然。”
“哼,明白就好,省的到時候生意沒成,交情又給敗了,”傅衙內說道:“我告訴你,京城長天樓的佟掌櫃可是一個牛脾氣,就算你手裏拿著我親筆寫的薦信,可要是你們的貨物入不了佟掌櫃的眼,佟掌櫃是不會收的,這點你心裏要有數。”
“原來這是薦信,”陶行樂捏了捏手中的信封,她的眸光輕輕閃動,看著傅衙內,道:“傅衙內有心了。”
——
“我不嫁!”
“小姐,您別砸了,再砸下去,相爺又該關您禁閉了。”一名婢女緊張地看著自家小姐。
誰知道,她不提相爺還好,一提相爺,姑娘徹底炸毛了。
“關禁閉怎麽了?他除了關我禁閉,還有什麽本事?”哐當一聲響,她舉著的花瓶被她狠狠砸向了放置文玩的木架子,這一下,倒的摔的,可就不僅僅是一隻花瓶而已了。
婢女傻眼,耳邊是清脆的碎裂聲,滿眼的陶瓷殘骸,婢女嚇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哆嗦地說道:“小…小姐,咱們快出去吧,要不然…要不然相爺一會兒就該下朝了。”
這裏可不是她家小姐的閨房,這裏可是相爺的書房。
“出去,我才不出去呢,本小姐還沒有砸夠呢。”高嫣然氣呼呼地說著,她四下轉來轉去,似乎還在找著什麽東西趁手些,好讓她把她爹的書房砸得更徹底些,砸的更痛快些。
“小姐……”婢女跺著腳,緊張地朝著門口的方向張望著,她的聲音裏依然透著濃濃的哭腔,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
高嫣然聽出了自己貼身婢女的害怕,她輕輕皺了皺眉頭,說道:“算了算了,芍藥,你回去吧。”
芍藥一聽,驚喜地看著自家小姐,“小姐,您不砸了,太好了!”
“誰說本小姐不砸了?”高嫣然無情地戳破了芍藥的幻想,說道:“你不是害怕嗎,你太吵了,我是讓你自己回去,本小姐還沒有砸夠呢。”
“小姐!”芍藥含淚,“小姐,相爺馬上就回來了,咱們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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