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真的沒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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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提什麽雁歸堂啊,真是的,要誇也該誇他們長天樓啊。

    自己真是豬腦子,佟掌櫃暗惱自己說錯了話,於是他趕緊補救道:“朱管家,易公子,沒聽過雁歸堂不打緊,反正這雁歸堂也不過是千萬支商隊中普通的一支罷了。不過這雁歸堂雖然普通,可他們這趟販運來的貨物易公子和朱管家也嚐到了,相信二位心裏也有數,不是我們自誇,還真就是難得的美味。”

    “這倒是。”一提到剛剛吃的美味,易公子也沒有繼續想要弄明白雁歸堂到底是怎麽回事的心思了,至少有好吃的就行,誰管雁歸堂還是燕歸堂。

    易公子笑道:“佟掌櫃,這些羊肉不像京城附近的吧。”

    “易公子厲害啊。”佟掌櫃眼睛一亮,有門!

    他挪了挪身子,湊近了一些,他笑著對易公子說道:“世人皆知,北境牛羊最盛,但易公子可知,這北境水草最豐美之處是哪裏?”

    “要說水草豐美,自然當屬鳳凰城了。”易公子笑道。

    “易公子好見識!”佟掌櫃一拍桌子,笑道:“咱們剛剛吃的這鍋羊肉,正是來自這鳳凰城牧民用特製的秘方製作而成的風味羊肉。”

    “原來這鍋漾羊肉是從鳳凰城千裏迢迢而來的呀,這就難怪了。”易公子意猶未盡地看了看早就已經見底的鍋,忽然說道:“不知佟掌櫃可有興趣,去雲宜公主府煮上一餐?”

    “此話當真?”佟掌櫃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朱管家。

    朱管家感覺到了佟掌櫃的目光,他笑了笑,說道:“易公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易公子笑:“怎麽樣,佟掌櫃意下如何?可否願意一試?”

    “願意,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那可是雲宜公主府,那可是京城名流貴胄的聚集之地。

    每年除夕初一宴會最多,除了國宴,最為引人側目的當屬正月初二,在雲宜公主府舉辦的那一場小宴了。

    那是雲宜公主府的私家小宴,雖然到目前為止,不過才舉辦了區區兩場而已,可是,卻早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饕餮盛宴。

    若是能在雲宜公主的私家小宴上大放光彩,那他們長天樓在京城可真就打開局麵了。

    ——

    陶行樂感覺到了身邊之人呼吸逐漸均勻,於是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胳膊。

    天知道,她的胳膊有多酸。

    她整個人被人當成人形抱枕也就算了,偏偏還非得枕在她的胳膊上。

    天,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她才是被摟在懷裏安睡的小仙女嗎?怎麽偏偏到她這裏,情況卻正好反過來了。

    “睡覺,別鬧了。”許是陶行樂輕輕抽肩膀的動靜鬧醒了他,耳邊傳來了他嗡裏嗡聲的話,陶行樂脊背一僵,以為他醒了。

    “喂,喂。”

    陶行樂輕輕推了推他,結果回應她的,卻隻是落在耳邊,再一次變得均勻的呼吸聲。

    好吧,把她鬧成了大紅臉之後,結果人家安安穩穩地睡著了,不光如此,居然還嫌她鬧騰。

    陶行樂磨了磨牙,小拳頭對著慕雲容的俊臉輕輕揮了揮,想要把他的俊臉揍成大花臉。

    隻是逐漸,困意漸漸湧了上來,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白白浪費了這個可以抓花某人俊臉的大好機會。

    ——

    “原來陶東家是衙內親自介紹的呀,瞧你,怎麽不早說呢?”佟掌櫃樂嗬嗬的,昨晚剛得了那麽好的一個機會,精瘦的他,仿佛一下子多了幾分底氣,就連臉上的笑容都真了幾分。

    陶行樂笑道:“現在拿出來也不晚不是嗎?”

    “也是也是。”佟掌櫃問道:“隻是不知陶東家手中的風幹肉一共多少?”

    “不多,也就幾百斤。”

    “才幾百斤,那是少了點。”佟掌櫃趕緊說道:“既然陶東家手中拿著傅衙內的推薦信,傅衙內的為人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這樣吧,陶東家手中的風幹肉,我們長天樓包圓了,有多少,要多少!”

    說完,佟掌櫃盯著陶行樂的眼睛,說道:“不知道陶東家意下如何?”

    陶行樂笑道:“如此,最好不過。”

    很快,雙方便達成了協議。

    交接其實很快的,再說,雁歸堂手上的貨物本來就都存放在長天樓的客倉裏,清點對接,最簡單不過。

    隻是在安排稱重的時候,吳六不知道看了陶行樂多少眼,眼中神色複雜。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當吳六第十七次複雜地瞅她的時候,陶行樂終於忍不住了。

    吳六吞吞吐吐地看著陶行樂,“東家,你雖然年紀輕輕,但這身子也要好好保重啊,可不能仗著年輕,就不注意身體。”

    “嗯?”陶行樂有些不解,“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說這個。”

    吳六指了指陶行樂的胳膊,他臉幾乎皺成了一團,他說道:“東家,這一上午,你光是撐胳膊都撐了不下二三十次了。”

    聞言,陶行樂的臉瞬間就紅了。

    吳六有些不讚同地看著陶行樂,“東家,你說你也是,這點事情你幹嘛不好意思說呢?”

    什麽不好意思,誰不好意思了,陶行樂紅著臉心中暗道。

    “要是早些跟我說說,保不齊這大夫已經請來了,現在就給東家你看上了。”吳六說道:“東家也是,不就是摔了嘛,夜裏黑,摔跤是常有的事情,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昨天我聽到動靜特地去問你的時候,東家你還非要瞞著。”

    吳六不停地數落著,“生生硬撐了一晚上,今天不舒服了吧,來,給六哥看看,雖然我不是大夫,但這推拿還是會一些的。”

    說著,就要上手,“要是有藥酒就好了,活血也會快些,不過不打緊,我已經讓劉琰去請大夫了,大夫馬上就來。”

    “啊?用不著吧。”這哪裏用得著請大夫呀。

    “用得著用得著,”劉琰跑了過來,“東家,聽六哥說,你都疼了一晚上了,東家你怎麽不早說呢,要是昨天就告訴劉琰,劉琰哪怕不睡,也要把大夫給您請來。”

    吳六說道:“大夫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咳,瞧我這記性。”劉琰看著陶行樂說道:“東家,許大夫可是這京裏最好的大夫之一,門庭若市,排隊的人那叫一個多呀。”

    “行了,別說廢話了,就問你大夫呢?”吳六看著劉琰,“不是讓你把大夫請來嗎?大夫呢?”

    “我這不正排著號呢嗎?”劉琰獻寶似的拿出了手裏的一個小竹牌,他興奮地說道:“許大夫的號可難搶了,不過我身手好呀,這不,號碼搶到了,東家,我們快去排隊吧,要不然,錯過了,可就要等明天才能搶了。”

    “是啊東家,你快跟劉琰去吧,這裏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這病痛可不能耽誤。”

    “六哥說的對,小病不能拖,拖來拖去反而容易嚴重起來。”

    劉琰和吳六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把陶行樂說的嘴角不停地抽搐著,“好了好了,我去就是。”

    一聽這話,吳六和劉琰對視一眼,兩人都顯得很高興,劉琰說道:“東家,這就對了嘛,去看看大夫,也省的我們提心吊膽的。”

    ——

    也想象中不同的是,這許大夫並不是什麽鶴發童顏的老大夫,而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見到真人的時候,劉琰顯然也微微一愣。

    不過他們到的時候,恰好就排到他們的號了,劉琰說道:“東家,到我們了,我們進去吧。”

    隻不過,許大夫的藥僮卻攔住了劉琰,“家屬外邊等候。”

    “手來。”

    許大夫的聲音清冽無波,甚至有些冷冰冰的,他隻是在陶行樂進診房的時候望了她一眼,之後就沒有再看她任何一眼。

    許大夫不輕不重地把手指搭在了陶行樂的手腕上,很快,陶行樂就看見許大夫輕輕皺了皺眉頭,居然再次詫異地看了陶行樂一眼。

    這一眼,把陶行樂看得心裏驟然一提,就連扒門框上的劉琰也跟著緊張起來。

    陶行樂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許大夫,我沒什麽事吧?”

    許大夫放開了陶行樂的手,他輕輕挑了挑眉頭,說道:“沒事,走吧。”

    “哦,好的,謝謝大夫。”

    陶行樂起身離開了座位,她就說她身體好著呢,怎麽可能生病了。

    劉琰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也顧不得藥僮的阻攔了,他看著許大夫說道:“大夫,要不你再好好給我們東家看看吧,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沒有呢?”

    “怎麽,你希望你們東家有事?”許大夫的語氣還是那樣涼。

    “當然不是了!大夫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會希望我們東家生病。”

    “那不就結了嗎?”等候的病人們等著心焦,“既然許大夫已經說你們東家沒事了,那就是沒事,你這小夥子,就不要再糾纏著許大夫,在這裏搗亂了嘛。”

    “這怎麽能說是我糾纏我搗亂呢?”劉琰爭辯道:“我們東家都疼一晚上了,這怎麽能是什麽問題都沒有呢?沒問題我們東家能痛一晚上嗎?至少,也開張藥方止痛也好呀。”

    “藥方就不用了,”她自己的身體她自然清楚了,沒病好好的吃什麽藥啊,那得多苦,陶行樂急忙對劉琰說道:“劉琰,我們走吧,別耽誤了許大夫看病。”

    “東家,咱們不能走。”劉琰很不讚同地看著陶行樂,“東家,其他的事情我都能聽您安排,可唯獨這件事情不行,東家,諱疾忌醫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咱可不能學。”

    “我……”

    陶行樂簡直欲哭無淚,她怎麽就諱疾忌醫了呢?她明明什麽問題都沒有,就差沒有壯得像頭牛了。

    看著固執的,非要讓許大夫給自己仔細檢查的劉琰,陶行樂忍不住撫了撫額,她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劉琰這麽軸呢?

    雖然她清楚劉琰也是好心。

    “嗬嗬嗬……”許大夫輕輕笑了起來,他看著劉琰說道:“是藥三分毒,病了也不是一定得吃藥不可。”

    頓了頓,許大夫目光含笑地看向了陶行樂,卻對劉琰說道:“這位小哥,再說了,你們東家確實沒有病,這沒病還硬要吃藥,你說,這不是有毛病嗎?”

    “可可可……”可他們東家不舒服,這也是事實啊。

    “所謂不通,則痛。”許大夫清冷的目光看著陶行樂,“人在酣睡之時,周身經脈依然在運轉不停,這若是一處受阻,則周身經脈不能正常運轉,你說,長久下來,這怎麽能不痛呢?”

    聽到這話,陶行樂臉上一紅,總覺得許大夫的目光別有深意。

    “不通?怎麽會不通呢?”劉琰摸不著頭腦。

    “藥就不必開了,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那就紮兩針吧。”許大夫說著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布包,緩緩攤開,裏麵都是或長或短的銀針,“隻是就算施了針,也不過解一時之虞,到底治標不治本。”

    “治標不治本?”一聽這話,劉琰緊張了,怎麽會這樣呢,治標不住本一聽就特別像什麽頑疾,他緊張地看向了許大夫:“許大夫,你可一定得好好給我們東家看看啊!”

    “我沒有辦法。”許大夫搖了搖頭。

    “什麽,怎麽可能!”劉琰著急道:“許大夫,您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醫呀,您怎麽可能沒有辦法?”

    “大夫縱使能治療百病,可大夫終究也不過一個凡人罷了,既然是凡人,又怎麽能左右別人怎麽過日子呢?”

    ——

    一路上,劉琰都在思考一個問題,時不時瞅一眼陶行樂。

    許大夫的話到底什麽意思呢?

    經脈不通。

    這好好的,東家為什麽會經脈不通呢?

    劉琰發現,自己跟著東家去了一趟醫館,看了一下京城有名的大夫,結果之前提起的心不光沒有落地,反而變得更加憂心忡忡了。

    東家怎麽就經脈不通了呢,這沒道理啊。

    劉琰猶豫地看向了陶行樂,想了很久,終於還是說道:“東家你看,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許大夫雖然名氣大,可是人畢竟年輕呀。”

    “你又想幹什麽?”陶行樂滿頭黑線,她真的沒病,怎麽就說不聽呢?

    劉琰仿佛知道陶行樂在想什麽,“東家,小毛病,咱不怕!要不這樣吧,我還知道一個名醫,要不咱們換換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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